“我猜得到?”
“你猜得到。”
许青岩看着王德全,脸上浮现出猫戏老鼠一般的笑。
“哦,那就不猜了。”王德全嘴角微勾,“反正也出不去,问了也白问。”
听了王德全的话,许青岩也是微微一怔,脸色有些变了:“看来你是拒绝了?”
“你猜呢?”看着许青岩阴晴不定的脸色,王德全笑着反问了回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许青岩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力碾了几下。“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王德全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看着地上碾碎的烟头,轻笑着起身。
“不用送了。”
……
县医院门前停着几辆警车。
雨已经停了,医院大厅内围着不少人。
医院二楼某个病房内,几个警察正审问着病床上的人。
为首的人是张守中。
看着身边面色严肃的警察,床上的李二龙顶着头上的包,嘴唇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我说,我都说!”
……
医院三楼某个病房,一个患者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唯一露出的手在打着吊针。
“钱老,人好像醒了。”一个小护士站在一旁看守着,见床上人手指动了动,急忙对坐在床尾的钱老提醒道。
“嗯。”钱老点了点头,起身走上前,低头看了看床上人的情况,伸出手指搭在患者的手腕上。
仔细感受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碍,便打算将手移开。
手指刚移开一点点,就被床上的手握住了。
那人‘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死死地抓着钱老的手,喉中汩汩作响。
“别急,先躺下。”
钱老招呼着一旁的小护士,两人一起将患者按回了床上。
那患者粗喘着气,意识缓缓回笼,他看着一旁脸上满是关心的钱元同,整个人瞬间像是抓住了一块浮木。
“钱老……钱老……”
“别慌,慢慢说。”钱老拍了拍握着自己的手,出声安抚道。
“师父……我师父他……”
钱老听着微微一怔,急忙低头问道:“王德全怎么了?”
“钱老,快告诉我师父,让他快走……快走……离开安通……”
钱老瞬间意识到床上的沙石三似乎知道一些什么,急忙让一旁的小护士下楼去找警察过来。
不过片刻,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是张守中。
看着床上绑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的沙石三,张守中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妙的感觉。
他急忙走上前,看了钱老一眼,见钱老向他点头,他才短短的出了一口气,接着看向沙石三。
“王德全他……”
沙石三再一次‘惊坐起’,不顾手上的针头,死死地抓着张守中的袖子,大颗大颗的血珠自针孔处崩出。
一旁的小护士惊呼出声,急忙上去将掉在被子上的针头捡了起来,拿着棉球按在出血的位置。
沙石三也不觉得疼,他双眼通红,抓着张守中,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张守中一把按在了床上。
“你先听我说。”张守中铁钳似的手将沙石三牢牢地按在床上。
沙石三挣扎了片刻,见无力挣脱,缓缓冷静了下来,红着眼睛看着床边张守中,点了点头。
见沙石三终于不再挣扎,张守中这才开口道:“我先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沙石三的眼瞳微微一缩。
张守中叹了口气,将手松开,道:“王德全现在失踪了,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沙石三抓着张守中袖口的手缓缓松开,无力的砸落在床沿。
“晚了……晚了……”
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先别慌。”张守中皱着眉,脸色有些严肃:“绑走王德全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沙石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我只知道那人姓许,家里有些势力。”
姓许?张守中眉头微蹙,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名字。
“昨天有人约我晚上到甜菜厂,说是有要事要谈。”沙石三失神的看向张守中,“那人让我不要插手这件事,还说只要我不插手,就把另外两条街给我。”
“你没答应?”张守中虽然问了一句,但心里已经明白沙石三做出的决定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答应。”沙石三摇了摇头,“我沙石三就算再不是人,也不能拿自己师父去换一个老大的虚名。”
“那人叫刘五,是个混子。之前我在春和街的时候和他吃过几次饭,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只有五个小弟的老大。”
“也不知道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刘五现在整合了几条街上的混子,威风的很。”
“我昨天家里有些事,本打算下午去找我师父解释一下,没想到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说是刘五约我去甜菜厂门口见一面。”
“我本不打算去,但那人说事情跟我师父有些关系,我就过去了。”
“刘五对我说,有个大人物看上我师父了,想要请我师父去坐坐,还说不让我插手。”
“我就算再笨也能知道事情不对劲,找我师父去就是了,在路上拦我做什么?”
“我问他,找我师父的人是谁,找我师父到底有什么事?”
“他没说,说我没资格知道。我一激动就和他打了起来,从他嘴里知道了那人姓许,好像叫什么许青阳?”
“我没听清,就被他赶来的小弟围住了,在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许青阳?”张守中眉头紧紧的皱着,大脑快速运转。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也仅仅是熟悉。
“小赵,让人回去查一查。”他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身后的另一个警察道:“小梁,你去李二龙那里盯着,老徐要是问出什么,你立刻通知我。”
接到任务的两个警察也不多说,立刻转身出了门。
“许青阳这个名字我也有些熟悉。”一旁的钱老叹了口气,“总觉得这几天好像听到过,可能是我的患者?”
接着,他看向张守中道:“我去给诊所那边打个电话,让那个学徒找找病历,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好,麻烦钱老了。”张守中叹息着点了点头,“希望能有新的发现吧。”
……
医院四楼的病房,不断痛呻的老人已经昏睡过去,张秘书站在一旁,看着外面依旧阴着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
县长办公室内,电话铃声响起。
文远道向对面坐着的人举手示意了一下,让他稍等,接着将听筒拿起。
听着对面的话,文远道的眉头皱了皱,脸色微微变了变,声音极威严:
“没找到就继续找,给我打电话就能找到人?”
听着对面连连道歉的声音,文远道眉头越皱越深:“有话不要绕弯子,直接说。”
接着,电话那边小心翼翼地说了几句,文远道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差点将电话摔在地上。
“配合那边的人全力搜救,其他的不要多说。”
文远道对着电话那边嘱咐了几句,接着将听筒从耳边拿下放回原位,整个人站在那里陷入沉思。
对面的人如坐针毡,见文远道沉思也不好上前打断,只能继续坐在那里。
就在他要坐不住的时候,眼前的人动了。
文远道深深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点着,半晌,抬头看向面前如坐针毡的人,一脸严肃道:
“通知大家去二楼开会,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