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神医这么年轻?”看着宋老身前的年轻人,魏陶姜有些惊讶。
“你认识我?”
王德全点了点头,礼貌道:“魏老,您好。”
在这个偏远的小村子竟然也有认识自己,魏陶姜着实有些意外。
“既然你认得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魏陶姜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头发,看着王德全,表情严肃。
“您是当代伤寒派的代表, 首届国医大师。”王德全下意识将上辈子PPT上的内容背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第一届国医大师是在2009年评选的,而现在是1991年……
果然,魏陶姜愣住了。
“国医大师?”他重复了一遍,脸上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王德全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脑子瞬间高速运转起来,开口道:“国医大师……我觉得这个词特别适合像您这样对中医药发展有杰出贡献的人。”
话题转移的有些僵硬,却很成功。
“国医大师这个词好啊。”魏陶姜听着王德全的话,感叹道:“这个词算得上是中医界的最高荣誉了。”
宋老在一旁细细咀嚼这四个字,半晌感叹道:“国医大师这个称号,老魏你当之无愧啊!”
“我算什么国医大师,”魏陶姜笑着摆了摆手:“比我有资格的人多的是。”
说着,他看向王德全道:“能知道伤寒这个词,说明你对中医还是有一些认识的。”
“对中医有认识有个屁用!”宋老在一旁插嘴道,“之前那些骗子哪个不了解中医?”
魏陶姜想了想,对王德全继续道:“不如这样,我考考你。”
“好。”王德全点了点头。“如果我通过了会怎么样?能放我们走吗?”
见王德全答应的如此爽快,宋老也是一怔,道:“你要是能答上来,放你走又有何不可?”
“还有他。”王德全指了指蹲在一旁的张守中。
“放放放!都放!”宋老挥了挥手,示意魏陶姜开始。
魏陶姜对着宋老点了点头,看向王德全,随口问道:“说说什么是辨证论治。”
“辨证论治又称辩证施治,包括辩证和论治两个方面。”王德全张口就来:
“辨证是将四诊所收集的症状和体征,通过分析、综合,概括、判断为某种性质的证的过程。
而论治则是根据辨证的结果,确定相应的治疗原则和治法。”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魏陶姜听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五色主病如何?”
“青色主血瘀、气滞、寒证、疼痛、惊风。赤色主热证,亦可见于戴阳证。”王德全说着,突然顿了顿道:“这里需要细说吗?”
魏陶姜摇了摇头:“你继续说。”
“黄色主脾虚、湿证。白色主虚证、寒证、失血证。黑色主肾虚、寒证、水饮、血瘀、剧痛。”
王德全将剩下的快速说完,抬眼看向魏陶姜,道:“魏老,您继续问。”
前两个问题,王德全对答如流,魏陶姜相信王德全不是骗子。
他现在对王德全起了兴趣,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中医基础到底有多牢。
一旁的宋老也是啧啧称奇,难不成这次真的看走了眼?
他已经相信王德全确实是个中医,只是面上有些过不去,对着魏陶姜道:
“简单的问题谁都会,你问点难的。”
“你看过黄帝内经吧?”魏陶姜眯着眼睛看着王德全,“会背吗?”
“会。”王德全肯定地点了点头。“您考就是。”
“那好。”魏陶姜笑了笑道:“背一下素问中的汤液醪醴论。”
“其有不从毫毛而生,五藏阳已竭也。津液充郭,其魄独居,孤精于内,气耗于外,形不可与衣相保,此四极急而动中,是气拒于内而形施于外治之奈何?”
王德全顿了一下,接着道:
“岐伯曰:平治于权衡,去菀陈巫,微动四极,温衣,缪刺其处,以复其形。开鬼门,洁净府,精以时服,五阳已布,疏涤五脏。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气乃平。”
“好!”魏陶姜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赞赏,“你知道这一段都讲了什么吗?”
这种问题自然难不倒王德全,他笑了笑,声音清晰地答道:
“这一段论述了水肿病的病因、病机、症状、治则及治法。”
“嗯,你这基础打得不错。”魏陶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真是越看越满意,心里不禁动了收徒的念头:
“不知你可有师承?没有的话你看老头子我怎么样?”
“抱歉魏老,我有师父了。”王德全歉意地一笑,接着问道:“魏老,你看我是不是通过您的考验了?”
魏老脸上带着遗憾,听着王德全的话,他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宋老。
宋老见考不住王德全,也只好作罢,向王德全扬了扬下巴,道:
“勉强算你通过,说说今天晚上为什么翻墙进吧?”
话到这里,一旁蹲在地上提心吊胆的张守中,终于松了口气。
脑后的枪移开,张守中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两条腿不断地打着颤。
听到宋老的问题,他刚想开口回答,就见宋老的目光全在王德全身上,只好作罢。
王德全组织了下语言,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杀人抛尸?你们这群小王八崽子!”宋老听完,脸上满是怒火,回身狠狠一脚,猛地踢在趴在地上的三人身上,踢的三人吱哇乱叫。
“行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闪了腰。”魏陶姜伸手拦住了满脸怒容的宋老,转头看向一旁的小薛道:
“小薛,这三个人你带下去好好审问,审完了过来给宋老讲讲。”
看着地上的三人被小薛等人绑起来带走,宋老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前,我肯定一枪崩了他。”
“行了,别气了。”魏陶姜在一旁劝道:“这种事让小薛他们处理就行了。”
“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人,真是活腻了!”听从了魏陶姜的劝导,宋老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你的地盘……”魏陶姜听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庙是人家方丈的,怎么,你这一把年纪还要出家?还要抢人家方丈的位置?”
“我的就是我的。”宋老嘟囔一句,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他回头看向张守中道:“你是警察?”
通过王德全的讲述,他已经知道了张守中的身份。
“是。”张守中点了点头,抬手敬了个礼。
宋老本想借着这件事情骂张守中一顿,缓解一下胸中的郁闷,没想到张守中抬手就敬礼,让他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又咽了回去。
“你……算了。”宋老摆了摆手,一脸郁闷。
“走吧,刚刚那盘棋还没下完。”看宋老吃瘪,魏陶姜揣着手,笑着道:“不如边下棋边等小薛的消息,反正你也睡不着了。”
一提下棋,宋老表情就变了,看着魏陶姜一脸嫌弃:“就你那臭棋篓子,不下也罢。”
说着,扭头看向王德全,问道:“你会不会下棋?”
下棋?下什么棋?
见宋老没有继续说的意思,王德全也有些无奈,好在他什么棋都会一点,只好对着宋老点了点头。
“会就行。”宋老转身向不远处的石桌走去,桌上的棋子黑白分明。
“围棋吗?”王德全下意识问了一句,抬头就见前方的魏陶姜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王德全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宋老走到石桌旁将棋子捡起,听到王德全的问题,他抬头笑了笑:
“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