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平时也这样?”许姗问道。
“平时也就这样。”顾娅回答道。
“哪样?”我并不喜欢别人评论我。
“你平时也这样爱逞能?”许姗接着问道。
“我哪里逞能了?”
“明明可以不管的事,偏要插一脚,莫非世界上就你好心?”许姗测了测脑袋。
“都说了,我并不希望有人,包括你,我,在内的人有一天遇到这样的事会没有人站出来。”我很平淡地说道。
“你认为你帮助了别人别人也会帮助你?”许姗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天气还是那般异常闷热,队伍正在缓缓地向前移动,远处的操场上能听见篮球的声音。
“你认为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那又怎么样,难道不该么。”我的语气有些急促了。
“你认为你确确实实帮到了那个戴眼镜的文弱男生了?”
以我的了解,像许姗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广结善缘的人,既然她这样的人都不知道那个文弱男生的名字,看来,那个男生确实挺孤僻的。
“难道不是么?”我反问道。
“你帮助了那个文弱的男生,那顾全呢?”
“谁?”
“刚刚想要插队的那一些人,也就是你刚刚得罪的人那一些人。”女生队伍又开始流动,许姗往前踏了两步。
“你帮了那个男生,不就等于间接害了他们。”许姗顿了顿,“你刚刚说你想帮所有人的。”
“坏人不需要帮忙。”我不假思索道。
听完我的话,许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咯咯”掩嘴笑了起来。
“乔梓然啊,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她笑着说道。
听了她的问题,我思考了许久,并不知道,怎样评判是一个好的答案。
“欺负别人的人就是坏人。”最后,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如果是因为不得已而欺负了别人呢?”许姗接着问道。
我又思考了良久,仍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下了头。
不得已而欺负了别人,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许姗见我不说话了,于是接着问顾娅:“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呢?”
“大家觉得那个人是一个坏人,那个人一定自己也有点问题,我觉得无风并不能起浪。”顾娅回答道。
“哈哈哈!”许姗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倒挺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我一边往前跟进队伍了两步,一边问道。
“我?”
“对啊!”我点了点头。
听完我的话,她稍稍整理了表情,敛了敛笑意:“我喜欢简单地把人分成两种人。”
“哪两种?”我问道。
“羊和狼。”许姗伸出了两根手指。
“羊听起来好温顺,狼的话,给人有种孤高凛冽的感觉呢!”顾娅评价道。
许姗笑了笑:“其实狼是群居的哦!和羊一样是群居的哦!”
“群居的吗?那岂不是更可怕了吗?”顾娅回答道。
“是啊,狼群在草原上时常会围攻一只落单的羊!他们会从四面八方包围住这一只羊,最后,一步步靠近它,直到那只羊,放弃抵抗!”许姗解释道。
确实,在动物的世界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就是硬道理。
即使是狼群这样强大的种族也会被别的更强大的种族驱赶出原属于自己的地盘。
当然,人也是动物,人也不例外。
“而且狼群中是有很森严的等级制度的,谁先吃肉喝血,都是规定好的,即使是同一个种族里,也是有着,‘强者才有权利’这样的硬道理的。”
“而弱者,只配吃残食剩饭。”许姗解释完。
不知为何,我听完了有些毛骨悚然。
“那羊岂不是很可怜?狼群岂不是战无不胜?”顾娅问道。
我想了想:“那也不对,狼一旦落单了,在别的狼群眼里,也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甚至最后,会被自己的种群杀死。”
许姗听完我的话,朝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对啊,我们不是在聊好人坏人嘛!怎么聊到动物世界去了。”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许姗突然回过头,脸朝向我,朝着我冷冷地说了句:“我们不就是在讨论好人坏人吗?”
这句话我听后真的是一怔,呆立在原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许姗那又传来了声音。
“乔梓然,往前走啊,和前面人空那么多,咋的,你欠人家钱了,马上就要到你测了。”许姗提醒我道。
我回过神来,急急往前走,匆匆踏上了仪器。
“160,60kg,下一个。”体育老师给正在登记的体育课代表报出我的身体数据。
后面传来了一阵嬉笑的声音,我知道可能是顾娅和许姗他们在讨论我的身高体重,不过我也没心思去听他们的。
要不到时又是一阵:“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的话进我的耳朵,所以,我还是快步向操场赶去。
我的青春就该奉献给篮球嘛!那时候,单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
下午第三节课的上课铃,打响了,这节是班级活动课。
虽说是班级活动,但也两周才有一次,而且每一次都只是拍拍照,装装样子,应付一下就了事了。
不过今天的班级活动课,还是有点内容的,那就是,今天的班级活动课上要决出一批新的正式的班干部。
而且是最全的,每一个岗位都要安排到人,大到正负班长,小到各个委员。
老师似乎是每次都刻意想抓我们似的,每一次都喜欢晚那么几分钟进屋。
所以,现在教室里没有老师,自然又是和茶馆一样叽叽喳喳的。
“安静!”我走上了讲台,敲了敲桌子。
下面先是一阵安静,后来却又是一阵笑声,我并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只是继续维持秩序。
期间我也多次看向钱婷,眼神示意她,她也全当没有看到,把头扭到了一边去。
教室里虽然声音下去了一点,但是仍然是一番吵闹,他们就像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一样,正在享受着最后的狂欢。
我已经有些身心疲惫了,越来越管不动了。
最后,终于,外面老师的高跟鞋碰撞地面所发出的声音还是出现了。
底下的人群里终于有了些醒悟的人,一小片的安静,变成了局部的安静。
直到老师进来,整个班才安静下来。
“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班闹哄哄的。”老师边骂边走了进来,“整个年级看过来就你们班最闹腾。”
“咋的,那么能讲,你上来讲课?”
她一句句地骂我们,我们在下面一件件地干自己的事,全当没有听见。
为什么听不进唠叨?因为听多了,也就厌了,再也听不进了。
“还有乔梓然你也是,你班长怎么当的?纪律是不是管不住……”她又把我数落了一顿,我有些懵逼地看着班主任。
“行了,回自己座位去吧。”她似乎终于是数落够了,放我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我有些阴沉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此时窗外的阳光正耀眼着,从被学生擦的雪亮的窗户透进光来。
我看着在空气中丁达尔效应形成的光柱,消磨着刚刚努力维持秩序,却被数落了一顿后那气愤的情绪,等待着活动的开始。
班主任看着有些生气地在讲台上理着数学家作,然后将其发了下来。
“好,那么下面,新一轮的班干部选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