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桌子上的牌,慕鄢稍稍抬起头,又瞄了眼纷纷走进屋里,将她和王松围住的人群。单手托腮,慕鄢嫣然一笑,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王松,轻启朱唇,慕鄢问道:“这么多人,不会影响你的发挥?”
“我无所谓,如果你怕的话,倒是可以把他们请出去。”讽刺的笑着看向慕鄢,无论如何,王松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弱小女子,会有赢过他的实力。看着慕鄢轻笑着撇了撇嘴,王松眼底划过一丝精光,然后一字一语的和她说起了玩法和规矩。可是话还没说完,王松便被慕鄢给打断了。
“无聊,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至少要玩五把。可是我想速战速决,怎么办?”微微眯了眯双眼,慕鄢淡淡的扫了一眼王松手中的牌,然后开口说道:“不如这样,我们一把定胜负。你赢了,我这条命归你。我赢了,你就到我手下做事,如何?至于玩法,是按照每人的牌面大小来算输赢,亦或者是看谁手中相同的牌数较多,这个就由你来决定。”
听完慕鄢的一番话,王松原本信心十足的心,再次有些微微跌落。一局定胜负,这个女人还真是敢说的出口。随手把手上的牌扔到慕鄢的面前,王松继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然后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赢,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让这里所有的人都见识见识你的手法。只要你能让我心服口服,而不被这里所有人看出你的破绽,或许我就可以考虑看看,答应你的条件。”
说着话,王松眼中暗暗闪烁的流光溢彩,让慕鄢敏锐的捕捉到了。心中一笑,慕鄢已经十分的肯定,这王松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而且,还是个脾气古怪的赌徒。可是像王松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又为何会在夏逸风的手下做事,而且一做就是好几年呢?难道说……王松是因为曾经败在夏逸风的手上?
一想起夏逸风,慕鄢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一边玩弄着手中的牌,慕鄢一边脸色有些难看的沉思着。而她的这些举动,在别人的眼里,却被误解成了,她正是在怯场……
站在人群之中,曾经见过慕鄢出手的慕瞳,虽然对慕鄢有一些信心,可是也忍不住的替她担心。轻轻推了推一旁的风若舞,慕瞳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见机行事,如果姐姐输了的话,咱们就先杀了那个姓王的男人!”
没有出声,风若舞默默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睛,却一直动也不动的停留在慕鄢的身上,就怕疏忽掉她的任何一个动作。回想起慕鄢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慕鄢说过她就是shadow的事情,那让风若舞到现在还一直无法释怀。毕竟一个曾经在你的心目中,是那样遥不可及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你的身边,还是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之下,无论是谁,都会有些猜忌。
神经紧绷的看着慕鄢的双手,风若舞的呼吸随着她渐渐变快的手法,开始缓慢了下来。
“说实话,能看见我手法的人,还真就没有几个。不过既然今天你开话了,那么小女子也就只好班门弄斧一下了。”收回脑中关于夏逸风的阴霾情绪,慕鄢又恢复成刚刚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笑着将手中的牌扔向空中,慕鄢随即又出人意料的将所有的牌收了回来。让人眼花缭乱的玩弄着手中的牌,慕鄢用着王松等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手法,速度极快洗牌、切牌,然后镇定自如的把所有的牌,全部都一次摆在了王松的面前,淡笑不语的坐回了椅子上。
疑惑的将所有的牌掀开,王松在默默的注视了一下桌上的牌面之后,忍不住的大笑出声来,然后用着赞赏的眼光,再次看向慕鄢,颇为惊奇的问道:“你和谁学来的?”
“自学成才,你信么?”挑衅的扬起下巴,慕鄢大胆的把目光落在了王松的手上,看着王松那两根没有了手指的地方,慕鄢坏笑着猜测到:“你唯一输给的人,不会就是夏逸风吧?!手指在他那里?”
嘴角的笑意瞬间僵硬,过去的事情被慕鄢毫不掩饰的再次提起,王松的目光一瞬间变的阴冷不堪。拍案而起,王松居高临下的看着慕鄢,不悦的低声说道:“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敢这么和大爷我说话?!”
“在我面前自称大爷的多了,可最后却还是都服服帖帖的跪在我的脚下。”拂衣站起,慕鄢面不改色的扬起嘴角,然后继续挑拨着王松的情绪,“还是说,你现在就准备要翻脸不认人,收回先前的话了?”
耳朵听着两人的争吵,众人的目光,还是落在被慕鄢摸过的那一副牌上面。仔细的观看着所有的牌,一些精明的人在反复的看了几遍之后,终于明白了牌里的玄机。而稍稍愚笨一点的人,却依然猜不透慕鄢这副牌的用意。
目光深邃的站在原地,风若舞暗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对慕鄢的身份,也不再有任何的质疑。迈步向慕鄢的身边走去,风若舞看着慕鄢一跃而起,身子轻盈的跳过桌子,到达王松的身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慕鄢一招将守在王松身边,离王松最近的男人头颅摘下。动作之快,让所有的人还没反映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事情,就已经溅了一身的鲜血。而最为严重的,当属王松本人了。
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王松目光飘渺的看着表情邪佞的慕鄢,然后冷冷的笑了笑,问道:“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你回去慢慢的回味就会清楚。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慕鄢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将手中的男人的脑袋随意的丢在脚边,慕鄢冲着风若舞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人撤退,然后她自己大摇大摆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路过的地方,均有人脸色怪异的连连退后,为她让路。
心里慢慢地松了一口气,慕鄢一路上心情复杂的离开房间,然后在到达屋外,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慕鄢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原地,焦急的回到了宫殿里。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却让慕鄢仿佛像是经历了很久一样。也许外人看不出她的紧张,但是慕鄢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刚刚杀了那个人,的的确确是在为自己这边的人壮胆而已。
王松那边的人,足足有几十个,每个人的功底都非同小可。如果刚才王松真的大发雷霆,不吃自己的那一套,下令所有的人动手,那么慕鄢就敢肯定,他们几个人绝对不会毫发无伤的回到这里。
杀了一个人,让王松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空白,因为毕竟慕鄢杀的那个人,是王松伸手可及的地方。要是说他一点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慕鄢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冒然的使出这一招惊险之举。
回到宫殿里,慕鄢顾不得换下一身沾满鲜血的白色纱衣。站在大厅中间,慕鄢表情阴霾的看着所有聚集到此的人,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是成是败,均在此一举。拿下那个王松,咱们在这苍穹国的事情,也就完成了一大半。但是如果他始终不肯站在咱们这边,那么……”
“你想怎么做?”放下手中的茶盅,一直没有出声的齐逢缘,皱眉开口问道。
“我能怎么做?道长应该知道,我慕某人就是个粗人而已。解决不了的人,我一向的作风,就是杀了他,别无他法。”微微一笑,慕鄢瞄了眼外面的天色,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大家都回房去休息,该吃吃该喝喝,总之必须给我养精蓄锐,因为今晚,很有可能就会有一场恶战。到时候,你们自己都给我注意点,丢胳膊少腿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明白了吗?!”
慕鄢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不得不神经紧绷了起来。纷纷点了点头,所有的人都低着头走回了房间。心情更是低迷不堪。因为双方的差距,任凭谁都能看的出来。如果真的要打,他们赢的几率,真的是太少太少……
站在原地,慕鄢看着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也没有出声的齐逢缘。眨了眨眼睛,慕鄢微笑着走了过去,然后主动和齐逢缘说道:“道长如此沉默,难道是有什么建议想要说给我听?”
“我的建议,你肯听的下去?”笑意盈盈的与慕鄢四目相对,齐逢缘在看到慕鄢肯定的摇了摇头之后,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然后掐指一算,齐逢缘闭起双眸,只说出几个字来。“丑时,东南风,火。”
丑时……东南风……火……
反复的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慕鄢的眸底划过一抹精光,脸上阴霾的情绪,也同时消失不见。
扭头看着齐逢缘远离的背影,慕鄢大笑着向他说道:“道长,谢谢了!”
大步走回房间,慕鄢找到慕瞳,慕天寒,嫣红,风若舞,祁黑褚还有四爷几人。小声的向几人说着今晚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