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到路秋雨进来,一惊,随即脱口而出:“你是外世人?”
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子已经取下一只金簪,锋利的尖端用力抵住脖颈出,她白皙的皮肤下一秒似乎就要渗出血来。
“求你了,别喊!我家里人要把我卖给老头做妾,帮帮我!”这时,她眼泪瞬时落下,楚楚可怜。
“你别冲动,先把它放下。”路秋雨吓得不轻,想要尽力稳住她的情绪。
“只要你帮我的话,我会报答你的。”她还是紧握着簪子,不肯放手。
“好好好,我帮你。”路秋雨盯着她握住簪子的手,害怕她一个冲动就弄出血来。“这样吧,你手里的簪子是金的吧,你送给我,我帮你。”
女子将信将疑,缓缓放下手中的金簪。
终于,他都快吓死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女子又立刻警惕起来,将簪子作匕首样挥向自己,停在下颌。
看着她无声的威胁,路秋雨又紧张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出声,“谁啊?”
“我,陈宇。”
“有什么事吗?”
“下楼吃饭。”
“噢,那,那你先去吧,我,我马上。”他头上沁出汗水,忍不住结巴起来。
外面沉默了,难道走了?
“没事,我们一起。”陈宇的声音又传来,“你先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
如果不打开的话,一定会被怀疑的,只是开一条小缝应该看不见里面吧。迫于无奈,路秋雨向她使了个眼色,并轻轻做出手势让她放心。于是,他缓缓开门。
不等他反应,在刚开门的一瞬间,门就被一股力量撞开了。陈宇迅速地扫视屋内的情况,同时看向一脸懵的路秋雨:“怎么回事?”
“快!把门关上!”那女子又举起金簪,往脖子上更进一步,这时她的皮肤已经被划出一道小口子,渗出血珠。
路秋雨顺从地关上门,向着陈宇解释目前的状况:“她被逼着嫁给老头做妾,希望我们帮她。”,然后又安抚女子的情绪,“你别激动啊,他是我朋友,我们会一起帮你的。”
她看着眼前二人,还是很犹豫,手仍举着,要放不放的样子。
“嫁给老头做妾?她说的?”陈宇戏谑地看着路秋雨。
“是啊。”
“郡主,还是把簪子放下吧。”陈宇看着她,继续道,“如果你愿意继续浪费时间的话,当然可以不信任我们,不过再这样耗下去也是没意义的,最迟晚上就会被发现,不是吗?”
女子有些垂丧,放下了簪子,把它递给了路秋雨,“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吗?能帮我找一身普通的衣服吗?”
路秋雨没有去接那只簪子,因为刚刚本来也只是情急之下的说辞,他也并非贪图钱财。于是就拉着陈宇下楼去,宽慰她道:“你等我们一会儿。”
“陈宇,你好厉害!怎么发现的?”
“其实不难,她身上的首饰大多贵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婚嫁,这样的话,婚礼排场肯定隆重。再加上她逃到这家客栈时连喜服都来不及换,说明她们的送亲队伍肯定离这里很近。大户人家,刚刚经过这里,也就只有那位郡主了吧。”
“我也听说了那位郡主的婚事,不过刚完全没想到。”他用佩服的眼光看向陈宇,但是陈宇是怎么知道他房间里有意外情况的呢?难道是因为他结巴了?
“其实,她应该也是看到我们的短发,知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便心存侥幸撒了谎。不过,站在我们的立场,不去立即揭发她要赏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不是答应好她了嘛?”路秋雨有些无奈地辩解。
“那是你答应的,我可没有。”陈宇笑笑,看着他,还是问:“打算怎么做?”
“去街上买一套吗?”
“也可以,不过,”他们谈话间已经到楼下了,正好看见刘子铭和陆甜甜抱着一堆东西回来,陈宇打量着陆甜甜,“问陆甜甜要的话,不是更快吗?”
对啊!她们看起来差不多高,衣服尺码肯定也是一样的。
刘子铭正笑呵呵地看着陆甜甜,毕竟今天收获满满,就听见路秋雨的声音,“陆甜甜,可以送我一套衣服吗?”,他顿时错愕不已,震惊地质问道:“路哥,你有女装癖啊?”
“刘憨憨,你!”
路秋雨赶忙拉他们上楼,再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顺便附赠给刘憨憨几个白眼。
刘子铭听完恍然大悟:“噢,原来不是路哥你要啊。”
“废话!”
“哇!郡主,逃婚,好刺激!敢于反抗的郡主即将开启她的逃亡之路!”陆甜甜倒是显得很兴奋。
他们回到路秋雨的房间,郡主有些诧异,不过陆甜甜把衣服向床上豪迈一甩,又把几个男生给赶出去了。路秋雨他们只好在门外守候,很快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些笑声。看来她们聊得十分愉快,过来好一会儿,门才终于打开。陈宇指示了后门的方向,让郡主从那里逃离。
“甜甜,谢谢你。”
“没事儿,靖伊,你快走吧。”
郡主向他们表示感谢后,立即从后门方向离开了,因为有路秋雨他们几个掩着,所幸其他人没有发现。
陆教授正准备下楼吃饭,就看见陆甜甜开心的样子。
“爸,你不知道我们刚经历了多刺激的一件事儿!”
饭桌上,陆甜甜还是义愤填膺:“爸,你以后不会也逼着我去相亲吧,嫁给一个完全不爱的人。唉!这封建制度真是的!爸,我跟你说,最好别拿我的照片去相亲角,我尤其受不了那种速配活动,就几分钟,能相到啥?”
在她高亢的发言结束后,空气沉默了,整个客栈的客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时,掌柜急忙来打着圆场,劝告着他们:“烦请各位客官,勿在此使用外世的言辞。”
“抱歉,抱歉。”
其他客人只是又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吃饭,权当刚才是外世人的胡言乱语罢了。
陆甜甜只好压低声音继续滔滔不绝。
陆教授明白自己女儿一激动起来话绝对没完没了,全程微笑,其实在认真干饭,说起来只有刘子铭在一丝不苟地听着她说话,还连连附和。
“我真的挺好奇她是不是为了青梅竹马啥的,居然不是诶,嗐!”陆甜甜有些惋惜,居然和想象中不一样。
“甜甜,你怎么问的?”陆教授若有所思。
“就直接问的啊,你是不是为了你的青梅竹马呀?”
“那她怎么答的?”
“她可干脆了,说自己没有。”
路秋雨看向陷入沉思的教授,怎么了?刚才的话有什么蹊跷吗?他总觉得教授对他有所隐瞒,神域的秘密肯定更多。他又看着埋头吃饭的陈宇,果然,还是应该去问他吗?但是如果他和教授一样不肯告诉得更多呢?更或者,干脆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那又该怎么办?他觉得陈宇的心思都在心里,情绪也是。比如,可能你自以为推心置腹地和他聊了大半天,其实完全没说到他心坎上,他或许只会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搪塞你,最终你感动得都快要哭了,人家却依旧面不改色。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概括陈宇,路秋雨觉得,那应该是:他不会轻易展现他的真实。
但是万一,其实,是自己多想了?只是我不了解他,或许他还挺好说话的?毕竟他刚刚还帮了自己。唉!不行,好纠结。
陈宇似乎注意到有目光,抬起头,正好看见路秋雨盯着他发呆。
“那个,陈宇……”
“嗯?”
“呃,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该怎么找雷和?放心吧,客栈人流动量大,如果有其他外世人出现,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这样啊……”
陆教授听了陈宇的话,便严肃地叮嘱陆甜甜:“听见了吗?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就在这儿等消息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现在这里可不太平。”
陆甜甜做了个鬼脸,刘子铭则表示让教授放心,他会陪甜甜一起的。
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雷和的消息。
早上,路秋雨下楼,看见刘子铭和陆甜甜还在客栈里,不禁好奇地问:“诶?你们不是每天都要去逛街吗?怎么今天没去?”
“路哥你不知道吗?今天休市啊!昨天听沿街的老板都在说,今天最好别出门。”
“是啊,我们刚刚还在楼上看了一眼,街道都空荡荡的。”
经他们一说,路秋雨才发现,今天客栈没有其他客人,店门也是紧闭,掌柜的孩子也没有去学堂,正老老实实地在桌上抄写诗文。
“怎么回事?为什么休市?”
“你们有所不知啊,每月逢初十就做不了生意了,因为没人敢出门啊!”店掌柜为他们解释道,“这天黄沙蔽天,狂风不止,行人无法在外行走,商贩不敢摆摊。一天下来,风过之处皆为狼藉啊!”
“这么恐怖!”陆甜甜惊呼。
陆教授正好下楼听到他们的谈话,便问:“这种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月只有初十是这样吗?”
“对啊!只有初十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倒是不知道,我记忆中一直是这样的,不过听家里的长辈们说,好像是从……大概,嗯,大概有四五十年?还是五六十年?”
“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