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高才,应景用韵全都有相当的功力,只是在野某看来,用情颇有些‘为赋新词强作愁’的意思,此情不甚真挚,恐怕难以打动彩月姑娘的心呀。”野哥望着筠儿假扮的朱木白,嘴角谑如微波荡漾,调笑侃侃。
筠儿最喜欢野哥那亦正亦邪调笑的样子,所以被野哥调笑,不但不生气,反而吃了蜂蜜似的兴奋:“这么说野人公子是另有用情至深之佳作了?”
“用情至深倒不敢说,只是野某自认为赋诗一道不应该只注重技巧,甚至可以抛除一切平仄韵脚等格律形式,因此,我们不妨给诗以自由的空间,给情感以自由的宣泄渠道。”
坐在帘后以轻纱遮面的彩月听野哥说写诗可以不拘泥于诗词格律等形式,于是便大为赞赏,不由得接言道:“野人公子,听你所言,你是打算抛弃一切格律而写一首自创的新题诗了?”
野哥见彩月被自己的一番话所吸引,于是便轻扬嘴角,略带勾魂微笑道:“莫非彩月姑娘不信?”
“野人公子误会了,彩月只是对公子自创没有出现过的诗体比较新奇而已,野人公子不妨诵来听听。”
“彩月姑娘请听了。”野哥将乱发向身后一甩,然后起身向彩月所在比其他位置高出七八个台阶的玉帘阁楼方向走去,口中则把徐志摩的《沙扬娜拉》给抑扬顿挫朗诵了出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野哥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花船大厅内徐徐响起,那如金珠玉盘的清新节奏一下子便打动了包括彩月在内的所有人,一时之间,在座的所有人全都被野哥的朗诵所打动,以至于野哥什么时间撩起珠帘跨进台阶上的小小阁楼都无人知晓……
“美娘,你觉得哥这首诗可配与你喝上一杯花酒?”野哥一伸手抓住了彩月的一双玉腕,脸上的笑比天边的冷月还要诡谲。
彩月正沉醉于野哥口中朗诵的诗里,突然竟被野人抓住了手腕不能动弹,错愕良久才带些撒娇的口气娇怒道:
“野人公子,你是不是太那啥点儿了?就是想要对奴家动手动脚也要等到曲终人散、纱帐漫垂、红烛熄灭、红寝铺开之时嘛,彩月虽贱为歌妓,也万万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你苟且滴呀!”
野哥见彩月死不承认她就是静奈,于是就冷笑道:“静奈公主,你以为你蒙上面纱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野人公子,你要干什么?你的诗写得虽然很美,但是毕竟你还没有被宣布获胜,所以……你不能这样坏我们花船的规矩!”小倩本来正沉浸在野哥朗诵的诗的凄美意境中,突然见野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控制住了彩月姑娘,于是便冲野哥大叫了起来。
于此同时,花船上负责警戒的花船护卫以及小厮也全都从四处涌了进来。
“哎呀呀,我朱木白半生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阵势,难道你们不是开妓院,而是开武行的不成?”筠儿见野哥已经控制住静奈,于是便将拿在右手中的折扇往左手心里一拍道,“若是真要动武,我朱公子第一个就不愿意!”
彩月一看要形成剑拔弩张的情势,于是便对阁楼下提着兵刃的花船护卫道:“各位护卫大哥,这里是风月场合,男欢女爱的逗些小趣全都是家常便饭,你们动不动就提着刀剑进来的话,那样岂不是要寒了参加花船文会众宾客的心?我和野人公子是在闹着玩的,请各位大哥全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做好花船的防护工作,彩月和野人公子的事只不过是早一会儿红寝幔帐、晚一会儿男欢女爱的事。彩月自幼被卖往青楼,被人强迫的事情何止一次两次?今日幸逢才貌俱佳的野人公子怜爱,即便是野人公子不主动对奴家动手动脚,彩月也会主动投怀送抱的……”
花船护卫见彩月如此说话,便骂骂咧咧地收家伙退了出去。
但是,在座的其他几位吃花酒的嫖客却不干,只见依然酒意尚酣的胡松年一骨碌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指着野哥的鼻祖就大骂起来:“野人,我胡松年在花船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花船不定时也都请些各地名妓前来花船坐台,可是,前来喝花酒的人也没有哪一个像你这样使用暴力的,你这叫有失风雅,有失风雅你知道吗?我胡松年敬重你倜傥风流,要不然,早就上前给你来两个大耳巴子了,你快点儿放了彩月姑娘!”
“对!快点儿放了彩月姑娘!!”
“放了彩月姑娘!!!!!”
……
野哥一看这些嫖客们开始吃热了,虽然野哥对他们是不屑一顾的,但是,见手中的彩月一直像一个弱女子般瑟瑟发抖,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要知道,野哥向来是以护花使者自居的,即便是和美女们发生些神马风流韵事,那也绝对是美女心甘情愿时才做的,如果自己手中的美女果然是彩月而不是静奈的话,那他护花使者的名头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
野哥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揭开彩月的面纱再说,用一只大手握住彩月的两只小手,野哥伸手便揭开了彩月的面纱,一张眉如黛、貌如花倾国倾城的脸一下子便出现在野哥的面前,哪里是什么美娘静奈?分明就是一个化妆稍浓一些的秦淮美女,尤其是她那充满着一丝恐惧的眼神,更让野哥相信她绝对不是静奈。
野哥的手一下子便松了开来,他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怯懦而惹人怜爱的美女动粗呢?
“野人!不要松手!”就在野哥松手的一刹那,筠儿突然迅速跃入阁楼,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宝剑。
然而,形势瞬息万变,就在筠儿快要扑到跟前时,只见彩月纤指一伸,啪啪几下便封住了野哥的几道大穴,一个迅速旋身,一把锋利的小倭刀已经架在了野哥的脖子上。
“筠儿姑娘,估计你今晚要独守空房了。”只见彩月将手往面上迅速一抹,刚才那张如花的脸蛋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张脸——一张让野哥恨得牙根直痒痒的美娘静奈的脸。
可是,野哥不但四肢不能动弹,就连哑穴也被静奈点住,所以虽然在心里把静奈的祖宗八代所有女性给淫了一遍之外,所剩下也只有无奈而已。
筠儿一看野哥落入静奈的手中,气得一跺脚,差点没把野哥的祖宗八代给招呼一遍,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野人天生就这种专克美女同时也被美女反克的德行。
最后,筠儿还是驻足盯着静奈道:“静奈!你快放了野人!否则——”
静奈微微一笑道:“否则怎么样?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静奈公主,我知道你是想让野人做你的人质好顺利返回倭国,同样是人质,你看我是不是比野人更胜一筹?”筠儿强按捺住胸中怒火,软语道。
静奈唇角微波轻漾,言笑款款道:“你凭什么认为你比野人做人质更胜一筹?”
“因为如果你掳了野人做人质,他只会淫遍你大倭美女,尤其是你们的芳子公主,肯定会誓死与他苟且,那样的话,你们倭国皇族上千年血统纯正的光荣历史将会被野哥所打破,如此结局恐怕应该不是静奈公主你所想要的吧?”
“说的也是哈,那么,说说你做人质的好处?”
“我做人质自然是好处多多了,因为我是倾城倾国的美女,也是野人未过门的老婆,你以我做人质的话,野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们完全可以达到顺利返倭的目的,而且,你顺便把我捎到倭国去,不论是许配给你们倭国贵族还是卖到妓院全都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一赔一赚,你又何必舍赚而取赔呢?”
“说的也是哈,野人除了会淫美女外,的确没什么别的特长,而你呢却可以供我大倭子民泄欲,好像用美女换野兽这生意确实是赚了的。”静奈笑望着筠儿,突然把嘴角往寒里一凝道,“不过,我可以把你们两个全都掳走呀,野人阉掉替本公主端茶洗脚,你就送到妓院为我大倭武士洗脚端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是吗?”筠儿微微一笑道,“静奈公主,你以为你能同时带走本姑娘和野人两个人吗?”
“你以为我不能?”
“你当然不能!”珠帘一挑,张玉和谷允已经站在了筠儿身后。
“你们……你们——”静奈吃惊地压着野哥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惊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张玉见静奈一副吃惊的样子,于是便冷笑道:“静奈公主,实话告诉你,你的行踪意图早就被我们野哥给摸透了,而且野哥在进入你们通国饭店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周密部署,刚才,就在你们在花船上轻歌曼舞、吟诗作赋之时,我们就已经把花船周围的那两艘护卫艇给悄无声息地给打掉了。如今,花船上的嫖客和妓女都已经被我们遣散,至于你所雇佣的那些打手也早已被我们丢到河中喂了鱼虾,如今剩你孤家寡人一个,孰胜孰负还用我来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