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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红妆(1)

满是惊喜的模样,许芳再次落下泪来,嘴角却是极力上扬,有些骄傲,有些激动,笑着擦去脸上的泪水,复又低头轻笑起来……

“鸾鸳,让皇上来趟长乐宫……”柳怡柔径自倒了一杯茶,吩咐完鸾鸳之后,又瞧向了御医,微微挑了挑眉,说道:“淑妃娘娘身子羸弱,你开个药方,让娘娘把身子养好……”

“是……”御医想了想,挥笔写下了药方,柳怡柔接了过来,却是按在了桌子上,也不吩咐宫人前去抓药,招弟抬眸瞧了瞧她,躲在许芳的身后,弱弱的说道:“奴婢前去抓药吧?”

柳怡柔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眼光扫过了众人,仍是浅淡的笑了笑,却不出声!

正在批阅奏折的公孙钊听到了鸾鸳求见,有些疑惑的瞧着她,鸾鸳笑了笑,“太后娘娘命奴婢来请皇上去一趟长乐宫……”

自从柳怡柔回宫之后,她便一直在长乐宫静养,不准他人去打扰,差鸾鸳来请,却还是头一遭的,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想到这里,公孙钊皱了皱眉,心里略略有些不安……

隆冬时节,长乐宫一向是烧着地龙又燃着火盆,温暖如春。公孙钊心中满是疑惑,棉布门帘被撩开的时候,他瞧见了许芳那一抹倩影闪现在殿内,他神情猛然一紧张,急忙跨进了大殿!瞧着许芳半是含半是惊喜的模样,小脸红彤彤的,却不知究竟是因为娇羞还是喜悦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公孙钊笑着上前行礼,柳怡柔也同样满眼的喜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钊儿不必多礼……”

许芳见他来了,脸上迎了上来,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满目的笑然,却不见今日两人拌嘴的一丁点的情绪!公孙钊心中不觉有些纳闷儿,以往他和许芳拌嘴,总是要好一番哄她才肯笑颜相对,可如今,竟是半晌过去,许芳竟自觉的小脸相对……

有些愕然,有些不解,手虽是将许芳扶了起来,可他的目光却是落在柳怡柔的脸上!

柳怡柔淡淡一笑,“坐下来吧!哀家有件喜事给皇上说……”

公孙钊做了下来,许芳很是乖巧的站在了他身后,言笑晏晏,精致的脸上满是笑意!

柳怡柔抬眼瞧了一眼许芳,笑道:“皇上又要做父亲了!淑妃有了身孕……”

公孙钊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回过身来,呆呆的瞧着许芳,许久才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是真的吗?”许芳小女人的娇羞在此时完全表现了出来,羞涩的点了点头……

公孙钊朗声笑了起来,柳怡柔轻抿了一口茶水,抿唇轻笑的看着公孙钊……他有多久没这样爽朗的笑过了?他又有多久没这么从心底开心过了?

淑妃娘娘有身孕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晋宫,有人嫉妒,有人羡慕,却也成为了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甚至有人在暗地了已经压了注,悄悄的赌一把,看看淑妃究竟会生一个皇子还是公主……

消息传到兰才人那里,她稍稍的愣了愣,反而问到了公孙钊的表现,这倒让传话的小宫女伤了神,她也不过是听别人说的,皇上高兴的手舞足蹈……

可是,这话即便是听别人说的,她也不敢再回给兰婕妤!眼珠转了转,却是聪明的回道:“奴婢也是听其他宫的宫女说的,皇上又有子嗣,为大晋开枝散叶,自是高兴……”

兰婕妤听她这么说,也不再问了,只是低头哄着怀里的小婴儿……

心中算计了起来!

公孙钊瞧着许芳,心中越发的爱怜,捏着她瘦瘦弱弱的胳膊,心疼的说道:“芳儿还是太瘦了,御医难道没有开补身的药方吗?”

许芳有些疑惑的瞧向了柳怡柔,那张补身子的方子被她压在了茶盏下,黑色的字迹,却是因为离得稍微有些远,而瞧得不大清楚了……

公孙钊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瞧见那张药方!不等他开口询问,柳怡柔便率先开了口,“这药方,哀家去抓……”

许芳有些迷惘的瞧了瞧她,但公孙钊一瞬间便明白了……

柳怡柔这是在维护许芳,宫中妃嫔有了身孕,定会招人嫉恨,公孙凌在位时,由于大全旁落,朝中大臣相互倾轧,后宫妃嫔则是明争暗斗,妃子有孕,但生下来的却没有几人,更有体弱的妃嫔在经历滑胎之后身子也越发孱弱,竟然过不多时便香消玉殒了……

柳怡柔之所以坚持自己抓药,就是怕有人暗中下手!公孙钊的妃嫔不多,却也不能就此安心保证!

公孙钊起了身,一揖到底,“儿臣先行谢过母后……”

仍是浅笑,却不多话!

从长乐宫中出来后,公孙钊的心情高兴到了极至,顾忌到许芳腹中的孩子,他还是忍住了将她抱起来转几圈的冲动……

回到宣明殿的公孙钊几经思索,还是决定再去找柳怡柔一趟!来往之间,已经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自从虔心拜佛之后,柳怡柔养成了过午不食的习惯,公孙钊本想着来蹭一顿饭,却是瞧着干净的饭桌,他便有些哑然了……

听到内侍的通报,鸾鸳瞧着公孙钊满是兴奋的模样,将他引进了大殿,然后说道:“皇上请稍等,娘娘正在诵经……”

公孙钊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朝着鸾鸳笑了笑,“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玄净等的时间着急了……”

鸾鸳微微笑了笑,淡然说道:“奴婢还是等太后娘娘诵完经再回吧!”

说话间,柳怡柔便从佛堂出来了,瞧着公孙钊在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钊儿来了?”

“恩!”公孙钊连忙起身,给她见礼:“儿臣参见母后……”

柳怡柔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猜测他是因为许芳怀孕后心中定是生出了想法,而他的目光显然是想支开鸾鸳,于是浅笑的看了看鸾鸳,“时辰不早了,鸾鸳也赶快回吧!免得玄净等的时间长了……”

“是……”鸾鸳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从衣架上取过自己的大衣,福身告退……

公孙钊瞧着鸾鸳其实他的心里也是颇为踌躇,因为他记得,当时公孙凌在世时,柳怡柔说是要给鸾鸳指婚,当时那个男人公孙钊也见了,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读书人,身姿清秀,一手小篆写的公孙凌十分欣赏,可数年未见,但他依稀记得,鸾鸳的男人不是玄净的模样……

除非,那个书生根本就是玄净所易容的……

玄净和玄灵两人极其相似的模样,不难猜出,他们本就是亲兄弟……

他们都是柳怡柔的心腹,况且,鸾鸳又嫁给了玄净,让他心里不免有些猜测,他又开始怀疑了,究竟接柳怡柔回来是对是错……

他让玄净进了禁卫军,随身保护他,玄净和鸾鸳又是夫妻,若是玄净将他的行踪说与枕边人,鸾鸳也定会将他的行踪说给柳怡柔吧?

那么到头来,他的一举一动,仍是落入柳怡柔的掌控中……

“钊儿……钊儿……你在想什么呢?”

柳怡柔瞧着他朝着鸾鸳离去的方向不停的张望,眼神中不时闪动着情绪,像是有些魔怔了一般,这才好心唤了他一声!

公孙钊连忙收回了神,有些慌乱的瞧向了柳怡柔,复又垂下了眸子,“儿臣……有事与母后相商……”

让鸾鸳回了家,偌大的长乐宫只剩下了柳怡柔一人,她亲自给公孙钊倒了一杯水,轻声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哀家能帮上忙的就一定会帮……”

公孙钊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若是将此事说与柳怡柔听,那就是又给了她参政的机会,若是不说与她听,那他可以信任的人却又是实在没有,所以,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刹那,他迟疑了……

不是说不相信柳怡柔,而是一边相信一边有猜忌……

“儿臣想立许芳为皇后……”

公孙钊微微有些迟疑,但还是向柳怡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说完随即就后悔了,有些忐忑的瞧着柳怡柔,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可是,你现在立她为后不怕害了她吗?”柳怡柔皱着眉瞧向公孙钊,他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他听完柳怡柔的话直接抬起了眸,半是怀疑,半是不解……

柳怡柔浅笑,“宫中女子所争之事不过是帝王的恩宠而已!许芳本就得你欢心,更何况如今有了身孕,更会成为众矢之的……”

公孙钊似乎有些明白了……

若此时立许芳为后,难免会将她推至风口浪尖之上!

可是,他想给许芳一个承诺!他要娶她为妻,真真正正的妻子!哪怕废弃六宫,哪怕独宠一人,他只要她一个,足矣!

在没有排除任何不确定的因素时,公孙钊选择了缄默不语!后来,几经思索,他才开口询问,“若是废弃六宫,独守一人呢?”

“嗤……”柳怡柔轻笑起来……“钊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甚者,你是帝王,若是平常人家都是三妻四妾,你难道会独宠一人吗?你知道独宠一人意味着什么吗?”

公孙钊不明的瞧向柳怡柔,有些有些,却有些探寻的目光,却听柳怡柔缓缓说道:“独守一人,废弃六宫!除非你够强大,否则,别动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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