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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果(1)

从合欢殿回来,柳怡柔陷入了沉思!对于司徒充仪这个人,她没有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将信送与公孙凌之后,也不知道公孙凌会有什么举动,所以她心里一直很忐忑!

她让鸾鸳让人分头监视合欢殿和司徒充仪的怡岚殿!一旦有动静即刻来报!

得了闲暇,她将猫儿叫到跟前,想要教他读书习字,刚拿出了准备好的《三字经》,准备开口说话,猫儿却先开了口,“皇后娘娘要考猫儿吗?”

考?难道他认字?甚至,他会背《三字经》?

柳怡柔笑着看着他,“你母亲有教你识字?”

“嗯!”猫儿点了点头,明媚的眸眼看着柳怡柔,“母亲教我读了《三字经》,《弟子规》,还有《千字文》!”

柳怡柔感到十分惊奇,王娣一个浣衣局的宫女,难道识字?

她转身对着鸾鸳吩咐了几句,鸾鸳便出去了,不多时,将浣衣局以前照看猫儿的嬷嬷领了过来,猫儿见到嬷嬷,亲切的朝她笑了笑,朗声叫道:“于嬷嬷……”

于嬷嬷也冲他笑笑,而后准备给柳怡柔行礼,柳怡柔一摆手,直接免了,又让鸾鸳赐坐,这才开口询问心中的疑惑,“嬷嬷可知猫儿母亲的身世?”

于嬷嬷点点头,回道:“回娘娘,王宫人出声书香世家!王家没有没落之前曾是王家的三小姐,但随着王员外被连坐,那一年内宫又恰好招宫女,王娣便充了宫女,成了司徒充仪的贴身宫女……”

听她说完,柳怡柔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嬷嬷家里还有何人?”

于嬷嬷一愣,眼神有些浑浊,哽了片刻,“奴婢进宫之前,家中已再无他人!”

“恩!”柳怡柔也没多问,又说了几句闲话,估摸着送信的内侍该到了,便让于嬷嬷先回去了!

果然,送走于嬷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传信的内侍的便到了!

没有书信,公孙凌只让他带来了一句话!

“朕,明早归……”

想必自己的书信也到了,玄净的口信也到了!事关皇嗣龙子,他决定抛下大部队,先行回宫!

柳怡柔吃吃一笑,重赏了前来传话的内侍!

而后,叫出了藏在屏风后面的猫儿,想要开口问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对着猫儿吃笑了很久,她终于问了一句,“明日皇上便回宫了!他是为你而回的……”

猫儿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紧张,反而退后了几步,朝着柳怡柔跪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猫儿感谢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说着,不顾柳怡柔上前去拉他,执意给她磕了三个头!

从前,她是颜王妃,别人对她要磕头行礼;而后,她是柳淑妃,别人对她要磕头行礼;如今,她更是大晋皇朝的一国之母,别人见了她更要磕头下跪!任何人给她磕头行礼,她都没有感觉到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猫儿,你的母亲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伟大的女人,她让你在这冷刀暗箭的后宫之中活了下来,所以,无论以后的路有多难走,你都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这个孩子从出生就背负的太沉重!

那一刹那,柳怡柔唇边弯了一下,她那个夭折的孩子,如果活着,会不会迟早有一天也会卷入这权利角逐的漩涡之中不可自拔……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底滋生开来!苦笑了一番,她命鸾鸳传了晚膳,却如同嚼蜡一般用完了晚膳,这一夜,注定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柳怡柔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冷眼旁观即可!

“鸾鸳,去各宫传本宫口信,明日皇上回京!所有妃嫔前去朱雀门接驾……”

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柳怡柔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眼睛微眯,心思波转,吩咐鸾鸳将话传于各宫妃嫔……

待得鸾鸳走后,她又找了个借口将红梦支开,而后偷偷渡到猫儿休息的房间,已经入了夜,猫儿也早早睡了,一旁侍候的宫女也歪在桌子旁睡着了!

柳怡柔蹑手蹑脚的挪到床边,睡梦极轻地猫儿蓦地睁开了眼,看到窗前站着一个身影,透过屏风外的红烛摇光,他只能分辨出来这个女人衣着华丽,在后宫的地位似乎不低,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了母亲被杖毙的情景,下一刻,他即将尖声起来的时候,柳怡柔很合时宜的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近距离的观察,猫儿这才认了清楚,捂住他嘴的女人竟是柳怡柔……

柳怡柔朝着他眨眨眼,低声说道:“卷好被子,跟着我出来……”

猫儿虽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相信了柳怡柔,翻身下床,正准备穿鞋,却被柳怡柔制止了,对着他摇了摇头,猫儿脑海一闪,似是明白了什么,听从了她指示,赤脚跟在她身后往外走去!

路过桌子身旁那,柳怡柔先是吹灭了烛火,然后执起了烛台朝着宫女的后背猛地敲了一下,黑夜中,宫女吃痛,却是来不及叫喊,便昏了过去!

柳怡柔将烛台扔到了一旁,拉过猫儿的手,摸黑向外屋走去!

摸摸索索间,她们俩藏在了角落放置孔雀瓶的地方,将孔雀瓶稍稍挪开,两人挤着身子藏在了角落里,柳怡柔将猫儿护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道:“等会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千万不要惊慌……一切都有我在!”

猫儿蜷在她怀里,点点头,一丝皎洁的月光照在孔雀瓶上,将柔和的月光的反射到他的眸中,惊讶,镇定和信任,独独少了害怕……柳怡柔心里一阵酸,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护住他,摒住呼吸,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椒房殿外,鸾鸳不安的站在那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焦虑全然出现在脸上,她静下心来思索,还是决定回到屋里,遵从柳怡柔的命令,无论什么动静,千万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渐渐向东,原本稀疏的月光被云彩遮住了,天地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就是这个时候了……

屋顶上“咔吱”一声脆响,随即,一个黑影人落在了院落之中!柳怡柔拍了拍怀里的猫儿,示意他藏好,而后自己准备悄悄出来,走了几步,却发现衣角被猫儿抓住了,她回眸瞧他,眼中闪动着氤氲水汽,柳怡柔笑了笑,“没事……”

从猫儿手中抽出衣角,跑到卧房里,找到一个角落,吹了一声口哨,刹那间,椒房殿中传来这个犹如困鸟临死之前的哀鸣,在寂静的夜幕中,越穿越远!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是什么?”

柳怡柔捏着嗓音,尖细的嚷了起来,“鸾鸳姐姐,有怪鸟……”

当然,鸾鸳不会来开门,而门却被撞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过来,顺着黑暗慢慢摩挲着和前进,柳怡柔这个时候站起了身来,此时,挡着月亮的云彩飘远了,一道月光,反射到黑衣人手中的利刃,又折射到了柳怡柔头上的那个金叶子造型的步摇上!

她知道,是时候了……

“啊……什么人啊?”

尖叫声顿时划破了苍穹,话音落的那一刹那,偏殿中所有的灯都被点着了,从黑夜猛然间便成了白昼一般光亮!只见身着夜行衣的人站在那里!

柳怡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美眸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质问,只有一句话,“拖下去!严防他服毒……”

黑衣人摆开了架势,将手中的刀持在胸前,已然准备动手了!

柳怡柔仍是静静的看着他,“若在椒房殿内动刀,即便你原本没有罪,那也变成了死罪一条,连解释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人不做声,被黑巾蒙着的脸庞只剩下一双眼眸露在外面,杀气陡现,一刀劈下,柳怡柔伸手去挡,利刃划破了华服,刺破了她的手臂……

而他的身侧,鬼魅般的出现了一个身影,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他手中的刀夺了过去,双指一夹,刀刃应声而断!

飘渺的声音在黑衣人耳边响起,“功夫如此锉,还学人做刺客……臊不臊!”

于是,黑衣人在根本就没有看到玄净是如何出手的时候,便被擒了!

“玄净,你带他下去吧!好好看着……”

玄净扣着黑衣人手上的脉门,紧张的问道:“娘娘受了伤,还是先让鸾鸳帮娘娘处理伤口吧!”

柳怡柔摇摇头,“你将他带下去,然后传太医!一路传出去,椒房殿有刺客……”

玄净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带着黑衣人出去了!

柳怡柔捂住伤口,唤道:“鸾鸳……”

鸾鸳进殿的时候首先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而后瞧见柳怡柔受了伤,心里大骇:“娘娘受伤了?”

柳怡柔点点头,忍住了疼痛,“没事的,都是皮外伤!你告诉大家,收网!将有刺客的消息特意传于合欢殿和怡岚殿,派人监视,一旦有风吹草动,直接扣押!”

“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皇后被刺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晋宫!人人都陷入两人恐慌,胡太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路小颠过来!

等到伤口处理好了,遣散了闲杂人等,柳怡柔走到了藏在孔雀瓶后面的猫儿,对着他一笑:“猫儿,可以出来了……”

孔雀瓶被移开,猫儿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柳怡柔大概能猜到他现在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他淡淡一笑,“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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