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开封府的城门,一路说说笑笑走向郊外。
两人中一个穿着系统赠送的大众牌新手服,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属于泯然众人等级,就像是那种被小偷偷了钱包的市民身边的同伴A或者是当大规模斗殴事件发生时站在旁边观看的道旁树B,完完全全不会受到瞩目的类型。
另一个人满脸温文尔雅看起来分外可靠的微笑,看起来就会让老师们放心家长们安心,如果不是身穿古装,这个人很适合拿着演讲稿站在开学典礼上代表学生发言。又或者兼职学生会会长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这俩人一个看起来是新手一个看起来也像是书呆子好学生一般毫无攻击力,所以他们在走到一片树林边上时,十分理所应当的被几个劫匪拦住了。
“此……”为首的一个劫匪开口气势十足的大吼一声,但是后继明显无力了下来,两边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好学生一般的青衣人已经露出了明显的鄙视表情,劫匪头子才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脑袋,转头问身后的小弟ABCD:“后面的台词是什么来着?”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小弟A立刻高声补上,凶神恶煞般瞪了那边的待宰二人组一眼以示震慑,随后讨好般的看着自家老大,就差没有一根尾巴在身后摇啊摇:“老大我没说错吧。”
“没文化,真可怕。”青衣人摇头叹息,语气苍老仿佛是班主任在面对学业不精的学生,长了一张好学生脸的他当然有资格这么说。
大众脸的新手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好奇的盯着眼前的五个劫匪,兴致颇高的发问:“NPC?”这是打劫啊!他在河蟹的现实里难得一见的打劫……就是不知道游戏里的打劫流程是什么样?捆起来搜身?杀人越货?
反正他一个新手,身上完全没有财产,就算是打劫也没办法在他身上敲出什么油水。
“你以为打劫很有趣?”青衣人一脸无趣的合起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动作优雅仿佛贵族,轻叹一声开始普及游戏知识,“东西都收在手镯里,不管是死亡还是搜身都不能搜出来,而且人死后会直接化成白光去见系统大婶,谁会留尸体下来给人当摆设?”
那么还怎么打劫?只要视死如归不就万事无恙了么?
大众脸新手看了看自己目前似乎已经被包围的情形,又看了一眼身边仿佛真的有了觉悟的青衣人,然后叹了口气。
刚刚出生就要到重生点一游,这样的桥段真是RP。
“过路费多少两?”青衣人笑了笑,转头发问,“不超过五百两的话我就交钱。”
——这样说就很明显的表示你身上远远不止五百两啊废柴……
大众脸新手默默的腹诽着。
“你身上有多少我们就要多少!”青衣人的示弱很显然将劫匪们的贼胆最大化了,小弟B预先叫道。
“对!”ACD们纷纷响应,一时气氛十分热烈。
“对个P!你们把我的风头给抢了!”劫匪头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一个人的声音压过全场,“你身上有多少?”
青衣人温和地微笑,很是诚实的回答:“三万。”
“那么过路费就三万!交钱!”
“那么对不起,我不接受剥削。”
青衣人笑眯眯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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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天河你当初会说那么多话是不是为了显示你的人品值,以及你比较高人也比较牛B……”
终于到达练级地点,大众脸的新手端木默默的坐在高高的大石上,看着眼前的青衣人在一帮子穿着打扮都和刚刚的劫匪十分类似的怪物中灵巧无比的穿来穿去,偶尔在他们背后下下黑手折扇戳戳两下,又叹了一口气。这回为的是死不瞑目的劫匪五人组。
青衣人回头微笑:“我认为这样比较帅气。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处于被带地位的端木立刻回答。寄人篱下就不要想有言语自由这种权利了。
虽然会进游戏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游戏名天河的青衣人的撺掇,由此衍生出的其他责任也应该一并落实在这个人身上,但是也不能排除对方仗着级别刻意虐人的可能性。
这是在同学七年的经验下建立的了解,为了自己着想。不要管那么多。
端木仰首望天,决定不去看天河的脸。
天很蓝。
树很绿。
花很香。
但是这一切看起来都有一种微妙的虚假感。
端木默默的叹了口气。
游戏就是游戏。
虽然说已经进了游戏,但是端木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开始。
同学七年之中,天河同学已经撺掇纯良的好学生端木进入游戏无数次,但是跟游戏似乎天生相性恶劣的端木每一次都不会玩得过三十级,玩腻之后便拍着天河的肩膀说一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下线,只会偶尔因为陪某个在游戏里穷极无聊的家伙再度进一下游戏体验一下被人带的感觉。
练级有什么好玩的呢。
那时候天空晴朗,端木同学第一次进入游戏,在怪物的包围中看着飞速涨高的经验,开始了自己以为的又一次无趣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