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请用药。”轻柔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中传出来,正巧传到了路过门前的言诺汐耳朵里。
呵,这个女人动作还真快!
那酥酥软软的声音就像是五香散一般可以让全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热血沸腾,只是听到声音,言诺汐的全身上下都已经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更别提看到了那副景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言诺汐的脚步缓缓的停下来,盯着那扇雕花的实木门,心中暗暗计较着。
主人也不是糊涂的人,这几日为什么会这么纵容这个女人?她就像是一块掉进狼群中的腥肉,惹得一向风平浪静的慕蓝楼就像是被揭开了锅,那个女人到了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骚乱。
之前朔月虽然也是个美人,但是自从她进门起便像是被贴上了泷景澜的专属标签,除了泷景澜本人之外,有谁敢动她?如今水娘的突然出现仿佛是这一干清一色的男子们久违的甘露,加上她媚色无限,一下子就成了楼内的风云人物。
她捏着拳头想着,满脸都是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一下子打开了,一阵淡淡的胭脂香缓缓的飘过言诺汐的鼻尖。
“言姑娘,你怎么在门外干站着呢,为什么不进来?难道是偷听?”水娘柳叶弯眉轻轻向上一挑,嘲弄般的看着一脸尴尬的言诺汐,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满面的傲气。
那阵胭脂香转悠在言诺汐的身旁,钻进她的鼻孔,一向身上不着任何香物和胭脂的言诺汐不禁呛了一下,随即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正好喷了面前人一脸的唾沫星子。
不巧的是,面前的那个人正是那股胭脂香的发源地,也是近日来言诺汐视为眼中钉的水娘。
水娘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幅被扭曲了的美女图,从哪个方向看都透出一股狰狞感。她小巧的鼻孔哧呼哧呼的喘着气,一双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言诺汐,像是一个气鼓鼓的河豚。
言诺汐见她气成了这幅样子,差点憋不住笑。
“我找主人有事情。”言诺汐好不容易憋住那股笑意,缓缓地吐字,不让自己的嘲弄看起来太过明显,水娘碍着不远处那个黑色身影的面子上,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只好默默隐忍着,牙齿却紧紧的咬着,像是嘴里有一个言诺汐。
“是这样啊,那小女先告退了。”她转过身子朝着泷景澜抛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随即又扔给言诺汐一个白眼,然后翩翩然拂袖而去。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变脸天王!言诺汐不屑的眯了眯眼睛,“啪!”的一声用最大的力气关上了泷景澜的房门。
是的,是泷景澜的房门。
言诺汐愤愤的念叨着,一抬眼却看到了泷景澜那张冰块般的面孔,黑漆漆的眸子冰冷的看着她,里面还有几分警告的成分。
“言楼主,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还是太闷了?我的这扇门可禁不起你这等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的尾音中竟然带着几分愤怒。
言诺汐惊愕的抬起头,却忽然发现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小纸条,她立刻明白了泷景澜的用意,用最快的速度将纸条捏在手心。
“看来我还是待你太仁慈了。”泷景澜站起身,慢慢的端起桌子上的药汤,缓缓倒进窗棂边的植物花盆中,下一秒,装着汤药的药碗碎裂在言诺汐的眼前,伴着一声巨响,白瓷的碎片四处飞溅,言诺汐也不加躲闪,剩下的药汤便这样全数洒在了她的身上。褐色的药水浸透了她碧色的纱裙,她睫毛轻颤,尽量的保持着心情的平静。
泷景澜看似很满意的拍了拍手,张口缓缓说,“你给我出去。”
冰冷的眼神中却有与现在的情况不相符的情绪,言诺汐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了那一瞬。
她点了点头,将手中未被药水浸透的纸条小心的塞进腰带中,随后缓缓地走近实木门,猛地拉开房门。
没有像预想中的那种情形出现,不远处,端着药碗的女子温温的冲着言诺汐笑,上挑的眉毛和微微上翘的嘴角无一不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笨?
言诺汐跺了跺脚,转身,嗤之以鼻。
水娘抬起尖尖的下巴,双眼瞄着言诺汐渐渐远去的背影,言诺汐那碧绿色的裙摆被灰色的药水打湿了大半,看着这个景象,她粉薄的嘴唇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一道微小的弧线,像是一个骄傲的胜者。
她迈步向前,再次推开泷景澜的房门,将手中满当当的药碗稳稳地放在泷景澜面前的小茶几上,微微一笑,垂首道,“主人,方才见您的药碗被打翻了,所以我又给您盛了一碗,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好的,你下去吧。”泷景澜站在一旁,面色平淡,波澜不惊。
水娘抬起那双勾人的眼睛,眸色潋滟的看了他一眼,用削葱根一般的手指拂了拂额间散下的发丝,“主人,我得看着您喝下去了我才放心。”
泷景澜眉间的情绪一凝,望着水娘的黑色眼眸也变得若有所思,他慢慢的走近水娘,指腹轻轻的抚上她白嫩如水豆腐一般的面颊。
水娘赫然一惊,面上浮起了几丝红润,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几丝喜悦的波纹。什么铁面盟主,只要是男人,谁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泷景澜温热的指腹慢慢的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游弋,他眸色越来越沉,一双弧度完美的双唇在水娘的眼中慢慢的变成了娇艳的粉红色。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男子的脸看上去竟然是这样的完美,特别是那双深黑色的眸子,竟然在无形之中对人有一种吸力,那是这个人天生的魅力与魄力。
泷景澜扳过她的身子,向她靠近,直到两人的面颊只有寸毫之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水娘忽然觉得泷景澜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并没有别的男人对自己的那种欲 望,而是一种冰冷的探寻和警告。
她一时间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才算合适,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不能受自己控制了。
可是这种状态仿佛只是显现了一瞬间,泷景澜的面色便如春风化雨一般缓和下来,那双抿的紧紧的薄唇也缓缓的吐出几个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水娘简直是长呼了一口气,她拎起裙摆,面色粉红,心中一阵混乱,“不辛苦……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去配药了,您有事唤我。”
她逃也似的拎起裙摆跑出了门,却忘记了桌上的那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