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忽然觉得这个普通牢房的环境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是了!朔月终于想了起来,当时自己曾经与言诺汐一同来过这里解救飒九黎。
当时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地方,所以只有熟悉感。朔月抬起头环顾四周,几平米大小的地方,没有床没有洗簌用具更没有吃的,整个牢房内就只有角落里的那一摞稻草有些温暖的感觉。
朔月浑身微微的颤抖着,寒冷不断地侵袭着朔月单薄的身躯,当时关心泷景澜的心情急切,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外头随意套了一件罩衫便冲了出去,在这晚秋时节,实在是不足以御寒。
好在双手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了,朔月双手环住胳膊,嘴唇已经冷得铁青。她挪动身体来到稻草堆附近,正准备坐下取暖,却发现草堆上早就有宿主——一条五步蛇。
朔月惊得急退两步,双腿由于刚刚从麻木中恢复过来所以尚觉无力,她忽觉两腿一软,随后便狼狈的跌倒在地,与那条花蛇四目相对。
这是条五步蛇有人的手腕那么粗,自从被朔月这个不速之客惊扰以后,便缓缓的盘成一团,鲜红的蛇信子不断地吞吐,深棕色的身躯和大块三角形花色斑纹几乎与稻草混为一体,尖尖的三角脑袋前后摇晃着,像是在向她示威。
朔月轻轻咽了一口唾沫,手腕上的牵络丝蓄势待发。朔月很清楚这种蛇的毒性,五步蛇,只因人畜被咬后五步之内昏倒而得名。朔月一向来害怕这些无骨的冷血动物,若是平日里她早就上前一步用牵络丝将其一击致命,可是如今她手脚无力,身体虚弱无比,完全没有把握将那个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五步蛇弄死。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稳住身形,干脆面对着蛇盘腿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一人一蛇就这样相互对视着,谁也不主动出击。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朔月一直看着那条蛇,几乎要被它满身的花色斑纹给闪花了眼,这时那条蛇却忽然动了起来,只见那鲜红的蛇信子吐了吐,尖尖的三角蛇头忽然向朔月直扑而来。朔月惊起,一甩手中的牵络丝,由于距离很近,那丝线快很准的一击而出,直接将那条蛇一切为两半。
蛇血溅了一地,蛇头距离朔月就只有一指之遥,朔月大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两截依然在蠕动的半截身子,冷汗直滴而下。冷腥的气息扑鼻而来,让朔月有一种想呕吐的恶心感觉。
这样的生活,不知还要过多久。
—————————————————————————
泷景澜屏退了一直跟着自己的数名护卫,并未回房歇息,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处,将房门仔细的反锁起来。
随后拧开了自己的座椅后座处的某个机关。他身后的巨大书架忽然开始缓缓的挪动,发出木质材质与石料摩擦的声响。没过一会儿,一个轻质的木门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轻轻的敲动门边的机关,木门应声而开。
他正要迈步进去,忽然觉得脑袋沉沉的一痛,手猛然扶住门框,差点站立不稳。
该死的,这个禁咒的后遗症怎么这么严重,他眉头紧紧蹙起,深深地眸子里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书架缓缓的合上,完全看不出有挪动过的痕迹,而此时,房中已不见了泷景澜的人影。
昏暗的石壁被人工打磨的十分光滑,泷景澜手提一盏夜明珠制成的小灯行走在这个一人高的密道里,密道曲折回环,而泷景澜却走的轻车熟路,一副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的样子。这样前进了不久,便到了密道的尽头处,这尽头处竟然还有一道门,门上雕刻了一个龙形浮雕,龙头上的尖角以奇怪的角度向上翘起。
泷景澜用力将龙角向另一个方向反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轰隆一声,门应声而开。
刺目的亮光从门缝中溢出,泷景澜眼睛微微眯起,同时伸手遮挡住双眼以缓解眼睛受到的光线刺激。
门中的景象若是放在外界,那定然能够引起整个国家的轩然大波:血珊瑚,玛瑙,翡翠,夜明珠,玳瑁石……这些只是些寻常物,那遍地的金银也仿佛只是为房间的光亮增加了些色彩。房间的四壁都嵌上了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幽幽的发出闪亮的冷光。
泷景澜绕过金堆银堆,只来到一个稍显暗淡的小角落,角落处放置了一个小铁匣,黯淡无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他伸手取下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往铁匣的凹槽处轻轻一嵌,铁匣的小机关应声而开,露出里边的珍宝。
那小小的莲花状物品全身纯黑,从花瓣到花萼一只到花蕊,从上到下都流光溢彩发出黑色带着点闪亮的光华。像是有小小的精灵缠绕着它上下飞舞,灵气逼人。
黑玉莲。
泷景澜静静的看着安然躺在匣子里的黑玉莲,眸色沉沉的看不清晰。依稀记得三年前轩庭院偷袭泷府,自己一方处于劣势,而凌鹤轩趁乱从泷府中取得了黑玉莲,只可惜,那个黑玉莲其实是个冒牌仿制品,而真正的这个早就被自己安放在了别处。
回想起当时的那段往事,泷景澜忽然觉得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心中空空荡荡,这段记忆突然变得无比的虚幻,像是自己在梦中迷了路,不小心在路上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泷景澜小心翼翼的从铁匣中取出黑玉莲,然后在匣子的底部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册,这本书一看便知是年代久远了,有些书页已经残破不堪,但是已经被人小心的修补整齐,书的扉页上有几个手写的龙飞凤舞的大字:《四方神志》,这是何城然费尽千辛万苦从域荒之地得来的书,里面有关于四圣器资料的记载。
泷景澜曾经仔细的看过这本书,但是由于当时黑玉莲并未到手,所以一直没有直观的映像,得了黑玉莲之后一直忙于琐事,竟然把这本书忘记了。如今他再次想起这本书,便想看看这本书能不能够在自己对付轩庭院这件事上起到点作用。
小心翼翼的翻开书页,纸张变得松脆易碎,手抄的笔迹已经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可以依稀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