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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问心

“没想到你竟然连四岁时的事情都还记得!不过至于你体内的煞气,还伤不了我!”秦烈径直走到戚鸩面前,蹲了下来,死死盯住对方的眸子。

先前的时候,除了隔着木门对视了一眼,其他时候戚鸩总是刻意避开看向秦烈的双眼,然而此刻却是一改往昔,反而是迎着秦烈的目光,对视起来。

“你这双煞气凝结的寒眸寻常人根本承受不起,甚至连普通修士也未必能撑得住,尤其是那些即将的进阶的修士,看了你这眸子十有八九都要留下阴影,等到晋升的时候就会彻底扩大,甚至以至于功亏一篑,想来你能杀得了这猛虎就是用了这等能力,可惜你自小没有强者为你疏通煞气,竟然浪费了这等绝佳材质,反倒是把自己害了!”

秦烈叹息了一声,看向戚鸩的眸子多了几分惋惜和怜悯。

戚鸩原本见自己一双眸子竟然对面前之人没有丝毫用处,自己反倒是被对方看的有些拘谨,就要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对方,哪里想到对方眼中竟然出现了怜悯,顿时怒上心头,那一双冰冷彻骨的寒眸立刻加了许多威力。

“你还是不要再去随便使用这煞气,不然你这双眼睛就要彻底废了!你现在根本无法控制你体内的煞气,强行催动,将它们凝聚到眼睛之上,只能是对眼睛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想要伤到我还差的极远!”

秦烈眼见对方竟然催动煞气向眼中冲去,顿时大为恼怒,怒其不争,一把抓住戚鸩脖颈,将其生生提了起来,悬在空中,冷冷盯着他,任由他一双小手在他臂膀上不断扭打。

戚鸩眼中尽是冰冷,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眼中的煞气却慢慢消退了下去。

秦烈眼见如此,脸上的冷意略略缓和了一些,松开手任由戚鸩掉落下去,摔倒在地上。

“你现在煞气已经浓郁到了你体内完全承受不了的地步,除非是将其全部炼化,否则不出许久你就会全身瘫痪,直到彻底被煞气侵蚀,变成一具永不腐烂的尸体,也许有一天你会有幸变成僵尸,然后觉醒现在的记忆!不过你还是祈祷你再晋入九品僵尸前,没有碰到强敌,能侥幸活下去吧。”

秦烈居高临下,盯着戚鸩的一双眸子中尽是轻蔑和怜悯。

戚鸩稳住自己的身形,索性坐在了地上,不再站起身来,在他不远处是一只半截只剩下把柄的匕首,他伸过手将其取了过来,握在手里在地上刻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花纹,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你的爹妈,你的爷爷奶奶,你的姥爷姥姥,你所有的亲人,都被你的煞气侵蚀而死,而你也将在不久的某一天里悄悄死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你就像是你的名字一样,是一杯毒酒,将所有人毒死以后,迎接你的也是死亡!”

秦烈像是一个来自九幽之下的恶魔,在戚鸩的耳畔,像是呓语,一声声暗示意味浓郁的话语缓缓被道出,不断在戚鸩的脑海里回响。

戚鸩依旧在画着一朵朵奇特的花纹,像是玫瑰又像是荆棘,又或许根本就是两者的结合体,只是依旧是那么从容随意,像是没有听到秦烈的话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悄悄的活在这个村子的角落里,过的好不惬意,饿了就凭借着你毒死亲人的能力去猎杀野兽,渴了就用你爹娘为你生出的巨力去打水,而他们却躺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混在泥土里慢慢朽烂,直到变成一抔黄土,再也分不出彼此来!”

秦烈没有停下来,他彻底化作了一尊九幽之下魔神,张开血盆大口,展露出里面狰狞的牙齿,看着面前的猎物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

坐在地上,戚鸩依旧画着一朵朵朦胧花朵,只是握住匕首的手掌却是紧紧攥起,触碰到了匕首上的利刃,一道道鲜血沿着匕首流下,将花朵染的一片鲜红。

“你悄悄的活在这个村子的角落里,觉得谁也不欠,所有帮过你的邻里街坊都要被你的煞气侵入,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折磨的亲人横死,自己也要跟着死亡,而你,一切的源头,那毒害无穷的毒源,却躲在这里过的好不心安!”

秦烈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戚鸩的心上划出一道道裂痕,像是地上的那多鲜艳的花朵,迎风绽放。

“虽然你不过只是个孩童,连七岁都未到,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懂,知道我想说什么吗?”秦烈低下身子在戚鸩的耳畔轻轻呢喃。

某一刻,戚鸩手中的匕首终于停了下来,匕首尖处恰恰抵在了那朵荆棘的花蕊深处,嗒嗒,一滴滴鲜血不断掉落在地上,渐渐聚成了一个小水潭,彻底将一道道割裂的大地伤痕淹没。

“你活不到十岁,你的生命还有最多三年,你一直都在逃避,等到三年一过,你化为一具尸体不知道会躺在什么角落里,可是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呢,你的亲人,生生撑住煞气折磨,将你养育到五岁的父亲,所有曾帮过你家的那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好心邻居们,他们就那样死了么?他们本该活的好好的,可是因为你的出现,他们就应该凄凄惨惨的死去么,他们的死难道就只换来一个活不到十岁的生命?”

一滴晶莹液珠掉落而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流光,瞬息掉落在地上的‘水潭’中,彻底将里面的蜡黄面容抹去,换成了一道小小的涟漪。

哇!戚鸩猛然仰倒在地,再也忍受不住,一串串泪珠涌出来沿着脸颊流到地上,顷刻间就趿湿了一片泥土。

看着面前的孩童,秦烈心底泛过一丝不忍,旋即就被彻底抹杀。

在戚鸩头顶前蹲了下来,秦烈盯着下面的一双眼睛,片刻后又说道“或许你也不想这么活下去,可是你找不到能帮助你的人,所有的人要么避你如避蛇蝎,要么被你生生害死,于是你就躲在角落里,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压力!”

戚鸩终于露出了他孩童的那一面,所有的委屈全部跑了出来,化作一串串泪珠更快的流淌出来。

“你想不想活的好好的,再也伤害到那些好心帮你的人?你想不想控制住你体内的煞气,再也不用忍受那种彻骨剧痛?你想不想踏入修行,做一个你父亲那般的人物?你知道吗,你父亲要是修为高深,你家绝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你能想象出他有多么绝望吗?”

遍布泪痕的小脑袋早已忘了对秦烈的恨,开始轻轻点着,直到最后一双眸子中闪烁的渴望光芒简直堪比星辰。

秦烈点点头,伸出双手抱向戚鸩,说道“跟我走,以后我就是你爹,我给你绝世修为!”

戚鸩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任由秦烈抱起,蓦然他脑袋浮出一片青紫,竟然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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