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三百多双眼睛盯过来,贾邑却仿佛是毫无所觉,走到台阶处转而对着秦烈说道:“小兄弟,这偌大的殿中竟然没有敢第一个进入源界,合着还是你我的荣幸,晚进不如早进,不如我们立即进入如何?”
秦烈点点头做出请的姿势,余光却是掠向了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泫然欲泣的华贵女人,看过来的目光殷切之极,不过却不是投向他的,而是投向他身侧的贾邑,然而贾邑却好似一无所觉。
看到秦烈点头,贾邑瞥了田缮一眼,对方立刻识意,冷冷环视了四周一圈,其中的警告意味浓郁之极,片刻后他排开众人首先走上了台阶,站在最高处回头看了贾邑和秦烈一眼,转而走进了光门之中。
随着田缮的进入,贾邑冲着秦烈笑了一笑,转身沿着台阶走去。
摸了摸鼻子,秦烈跟在贾邑身后就要进入光门,然而就在迈步的刹那,忽然一股惊悸袭上心头,像是被潜伏在黑暗里的未知野兽冷冷盯住,只要自己稍微有些动作便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心神到了七品的强横程度,已经不会无缘无故生出五感来,但凡是有便表明会有事情发生,秦烈心中震动,不着痕迹的掠过了人群一眼,却总是找不到根源。微微沉吟了一下,他将惊悸抛到脑后,转而迈步踏进了光门中。
刷!
就在秦烈进入的刹那,一道无影无形的透明光芒瞬间袭来,最后打在了光门之上。一道道涟漪泛出,光门**出的光芒一阵颤抖,将大殿映照的一片斑驳淋漓。
“源界通道怎么突然产生波动了,而且还是最恐怖的波动—空间坍塌!完了,刚才进入的那兄弟完了,这一次即便不被空间挤压而死,也会被传送到莫名地方死于玄兽之口”不只是谁忽然喝了一声,立刻引得人群哄哄议论起来,看向光门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惊惧。
就在人群议论之时,两道强横的心神涌出在大殿的上方交缠盘绕。
“赵光,你堂堂六品长老竟然出手谋害一个凡人,简直就是败类,此事若是传出去,你必然要沦落成所有修士的笑柄!”
“哼,刘唐,我出手了便是出手了,你又能奈我何,况且我身为六品长老不过是杀了一介凡人,有什么大不了,你若是想战我又何妨与你大战一场!”
“赵光,这事你不必狡辩了,我会如实禀报宗主,你就等着宗门内的处罚吧!”说完后,这道心神像是潮水一般消退而去。
“哼,一个狗腿子,我赵光岂能怕了你!”这剩下的一道心神似乎有些无趣,随即也将心神收了回去,顿时大殿上方恢复了平静。
封源殿的东方,厚厚的墙壁中竟然是一处密室,此刻里面正有两个中年人模样的修士对面而坐,这两人虽然是中年人样子,然而眼中不时泛过许多神光,竟然沧桑十分,像是历经了无数尘世迷离。
“赵兄弟,你这一次的确是鲁莽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凡人如此出手,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回来传到那帮人耳里,难免要生出许多事端,到时候你虽然不至于受皮肉之苦,然而削了脸面却是难免!”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我脾性,这些日子兄弟实在是憋屈的紧了,按捺不住才出的手,否则我又岂会把这么一个小人物放在眼里。小弟实在是不甘啊,当年我就被家族逐出,无依无靠,差点饿死,要不是遇着了秦师兄,现在早已是死了。那年秦师兄二十五,我六岁,他待我宽厚,视我为兄弟,小心呵护,不怕大哥你耻笑,我暗里却将师兄视作父亲!”
此人说道这里眼中忽然泛起一股滔天怒色:“当年事情如何,大哥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李刑不但抢了秦师兄的宗主之位,还逼得他无奈之下挡刀寻死,从秦师兄死的那一刻,我就发誓必杀这畜生…”
对面的人听到这里顿时脸色一变,连忙打断说道:“赵兄弟慎言,若是被人听到,你我都必有大难!”
先前之人凄惨一笑:“大哥,你还怕不成?若不是十年前我不过是五品,根本没有丝毫希望,那时我就会出手,没想到我苦修十年甚至已经踏入了六品竟然依旧差那畜生甚远。这几日听闻秦师兄的孤儿竟然也消失无踪,那杨雄甚至还和孙当大战了一场,我便有猜测,这事情肯定和那畜生有关。可惜我身为六品长老不能随便出手,竟然丝毫损伤不得那榜畜生和走狗!”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出手,更何况还是针对此人,难道此事还和这人有关不成!”
“哼,即便不是也也没冤枉了他,竟然跟在那小畜生身边甘当狗腿子,那便要有死的觉悟!小小人物竟然掺和到这里面来,活该他倒霉!”
“唉,赵兄弟你让我说你什么是好,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必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他吧,更何况为了一个小杂鱼污了自身,还要被那人嫉恨,你这是何苦!”
“大哥,我意已决,大不了就和那畜生撕破脸皮。况且你真以为我无缘无故找这么一条小杂鱼泄愤。当日杨雄曾经在后山遇到了杜讯,进而顺藤摸瓜以为是孙清所为,虽然其中还有着许多破绽漏洞,然而这太玄山上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可能的人选,所以我宁愿认为是这帮畜生所为。想那孙清这等小畜生要杀侄儿,自然不会让杜讯那等废人前去,最有可能的便是此人!”
顿了顿他又说道:“况且我听闻前几日此人奉了孙当的令牌下山,说是无意中受伤要下山一番,岂不是甚为可疑!”
对面那人摇头苦笑了一番说道:“罢了,事情已经是这般,无论到底是不是此人,只怕他活着的希望基本上是没有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去应对宗主那一关吧,堂堂长老刻意谋杀一介准弟子,虽然不是大事,然而为了维护宗门律法,只怕不会轻易让你过关。!”
“哼,大不了我就脱离太玄宗投奔兆流云,我就不信他不给师兄报仇,到时候我再出力气,非要把那畜生杀了不可!”
对面之人一愣,旋即才醒悟过来,哭笑不得说道:“好你个猢狲,我还当你是实心的憨货,会和宗主不死不休,却原来你肚子里还藏着这么些算计,白白让我担心一场!”
“我若是死心眼岂能活到现在,大哥你太小看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