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陵朔跑到殷绛雪身旁,俯身跪在上将她抱起:“绛雪”轻声唤着,心中满是酸楚,血气涌上脑后。看到她肩上裸露出的雪白玉肌,更是心痛,但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没让她失了身。低下头解开披风,裹在她身上。
殷绛雪紧闭双眼,眼角涌出泪水,牙齿紧叩唇上,全身似乎麻木,一动不动。
“绛雪,你说句话。绛雪……”付陵朔着急起来,全身颤抖着将她抱得更紧。
“表哥。”殷绛雪突然大哭起来,泪如雨下,紧紧将付陵朔抱住,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木般死命抱紧。
她突然的举动让付陵朔不由得全身一颤,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怒火和悲伤,舒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没事了,我来了。他已经走了,不用怕,没事了。”微颤的声音似乎有些语无轮次,心中更是复杂。
“绛雪。”良久后,细微的哭泣声渐渐消失。付陵朔见怀中的殷绛雪放松了环住他的手臂,双目安神的闭着,轻轻唤了一声。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将她抱紧,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丛林,此时天色已暗,淡淡起了薄雾。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怀中晕睡着的殷绛雪,眉头深蹙,转身提步离去。
殷绛雪缓缓睁天眼睛已过半夜时分,她侧目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熟悉的一景一物,让她放下了心,这里是她的闺房。她只记得在晕迷前看到的人是付陵朔,闭上眼睛是那挥之不去的红色魔鬼,心中紧揪着。
“郡主,您醒了。”冰儿一直守在她的床前,见她睁开眼,舒了口气。
“冰儿,我是怎么回来的?”殷绛雪艰难的启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冰儿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是七殿下跟奴婢一块带您回来的。您白天跑到哪去了,奴婢找了全寺都没找到您,幸亏遇到七殿下也在寺里。后来奴婢跟七殿下分开去找您,太阳都下山了,七殿下才带您回到寺里,咱们就一块回来了。您怎么会晕了呢?”
殷绛雪坐起身来,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没什么,不小心在林子里迷路了,跑了好久没走出来,后来就累晕了。”心中感激,付陵朔不但救了她,还隐瞒了她的事情,微微松了口气。
“郡主以后可不能再到那林子里去了,奴婢听说那林子里发现好多死得很可怕的尸体。那林子里闹鬼。一个穿红衣服的男鬼……”
“砰……”冰儿的话还没说完,殷绛雪的身体已经颤了起来,手中的茶水划落指尖掉到地上碎成几片。
“郡主您怎么了?”冰儿诧异的看着殷绛雪。
殷绛雪忙摇了摇头,额上滴下冷汗:“没什么,只是被你说得有些害怕。”
冰儿更诧异的看着殷绛雪,郡主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呀,为什么会吓成这样子,脸色都白了,难道在林中看到了那些死尸。心中寻思着,但又不敢多问。
琼花园,殷绛雪独倚流星阁上的隔栏边上,望着柳树上的白絮,目光随之神游。
“绛雪。”不知什么时候,李楚琳已走了过来,站到殷绛雪旁边处。
殷绛雪回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已无心寻思他跟木曦月的关系,因为那红衣魔鬼让她心中此时只有恨意,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表情。她已不刻求他的心中再有她的位置,一切都已漠然。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自嘲,一个被人侮辱过的不洁女子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爱她,虽然她没有失身,但身体也被人亵渎了,并不能因为还没有失身而感到丝毫庆幸。只要一想到那人粗犷的手掌和重重的唇齿触到自己的肌肤,就忍不住全身一颤。晚上一闭上眼就觉得身上有人,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李楚琳见殷绛雪只敷衍的笑了笑又回过头去,侧头的那一瞬间,眼角似含泪水,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眼眸中闪过一道忧伤复杂之色。
“这个平安符是我昨日去福安寺求的,听说可以保平安,送给你。”李楚琳从身上取出一个黄色的三角形香囊递到殷绛雪面前,柔和的笑了笑。
殷绛雪心中一亮,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黄色小物,跟她昨日给奶奶求的一模一样。难道他昨日是去寺中求佛而不是专门会曦月,顿时心中也好受了一些,接了香囊,微微一笑:“你昨日原来也去了福安寺,我也去了。”
李楚琳见她展开了笑颜,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坐到她身旁:“可能你跟我去的时辰不同,我没有遇到你,道是遇到了曦月。”
“应该是吧。”殷绛雪心中更是一喜,原来他们真是巧遇,没别的关系,是她想多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平安符更笑得开心。不过瞬间的喜悦后,心中又是一沉,想起那个红衣魔鬼,不由得手中一颤,不敢再看李楚琳一眼。
“怎么了?”李楚琳见她脸色一变,俊眉一锁,担心的问道。
“没事。”殷绛雪勉强一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笑的不自然,舒了口气。
“琳表哥,你喜欢子仪姐姐还是木姐姐呢?”殷绛雪突然问道,头微微抬起,说话之间不咸不淡,不加夹杂一丝情绪。
李楚琳蓦得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目光紧锁殷绛雪迷离的双眼,想寻找出几分情绪。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谁呢?”同样的淡淡语气,不带表情,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的轻松,又似乎带着一丝试探。
殷绛雪抬眸,忧郁的大眼犹如清澈的泉水,自嘲一笑。她觉得?她如果可以看穿他,就不用这么痛苦了。他在靖仁府呆了两年,她长大后回来有一年。两人相识一年时间。
一年前,她从风国回来,一身白衣蒙着一层面纱,似若星辰的明眸大眼灵动的闪烁着。
他在林间练武,她无意偷看,只是她比他去林子里早了一些,一直坐在树上,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
而他在练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树上的响声,长剑挑起一块瓦片飞向树枝上。
女子闷享一声一身白衣飘飘若仙般顺着树枝而下。面上的白纱被轻风撩起,露出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那一刻他眼前一亮,心被震憾了,那一刻他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子将是他一生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