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琳神色迷茫,为难的看向晴龙卓天:“晴龙侯爷,绛雪虽是晴龙世家的人,但必竟已嫁给了我们易国为妃。”
不用说,他是答应帮付陵朔了。如果这样的话,二对二,皆是高手。谁胜谁败?
突然,一道厉光闪过,众人不由得眨了眨眼,而离烟龙的手中则多了一把软剑,锋芒毕露。
他那剑原来是绕在腰间,果真是剑不离身。
“大哥,表哥……”绛雪甩开付陵朔的手,冲到几人中间。明眸四顾,看着那一双双复杂的眼晴,心很慌!
发丝未干,衣间渗水。看似狼狈,却不掩她与生俱来的美,似梨花胜雪般纯然。明馨心中一叹,原来她就是绛雪……与自己命运相近的女子。此刻,一边是骨肉之亲,一边是相守的夫君。情难断,让她如何选?此时该是多么的为难啊!
双方顿时僵住。而站到老后的程刚摇头再叹息,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作红颜祸水。
“你们准备杀成一片,等着霍镜寒来做收渔人之力吗?”
“舅舅。”付陵朔错愕,转头。那阁楼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正是靖仁王殷天明飒爽的身姿。
“殷天明!”晴龙卓天目光嗜血,袖下的手指成拳。他来了多久?他竟丝毫未查觉到。
靖仁王!程大当家彻底腿软了,今日是犯太岁了!趁着大伙这档子没注意到自己,悄悄退步,悄悄退步……直退到船头,也来不及管自己的门人,自个跳舟逃了。
“咳咳……”靖仁王咳了两声,缓缓下楼。苍白的脸上竟是惨淡病态。
“你受伤了?”晴龙卓天挑眉,能伤到他的人还会有谁?面色瞬间惨白。
“看来你已知道是谁伤本王的?”殷天明声音低沉,不紧不慢。除了晴龙卓天听之一瞥外,其它人均怔了怔。“可以伤到本王的,普天之下,还能有谁?”眼神犀利扫过,“而他不但可以伤本王,甚于还有本事杀了本王。”
寂静还是寂静,震惊还是震惊。人人屏着呼吸。
“没想到霍镜寒居然得到了血龙珠,血魔再现。”
众人脑中一炸,联想起那当初的肃王,如今的天充皇……血魔!皆全身剧寒。
沉默一阵后,殷天明继续道:“晴龙世家与本王之恩仇在于两国争战,各为其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本王当初稍有不慎,那今日要报仇的,怕是我靖仁王府的后人。成者王,败者寇,无可厚非!”顿了顿又道:“而如今,晴龙世家,还有易国,都是霍镜寒的眼中钉。血魔为君,于天充国,易国,朝臣百姓将如何?天下人将如何?你要保的亲人亦会如何?”
晴龙卓天垂眸不语,显得已是动容。他自是分得出轻重的人,否则早就以各种方式对付靖仁王府了,不会想着要等到大局定后,光明正大的挑战。
“晴龙世家的仇可以以后算,但并不表示就此而罢休!”半晌后,晴龙卓天终是开了口。
殷天明点头:“好说。”转头看向仍是错愕的裴俊道:“你回去给霍镜寒带话。四月初六午时,天充京都外十里,绝壁崖决战。一定要跟他讲清楚。我们不是一个人应战,若他不敢去就算了。”
裴俊脸色早已铁表,点头:“是。”原来是血魔,难怪是那样的功夫了。那这次因失职回去,还能活着离开吗?
“裴将军”。在他转身之时,又被殷天明唤住,“如若你能活着从那里离开,如果本王也能活着度过四月初六,你以后就跟着本王吧。”
裴俊颔首,浅浅一笑:“如果有来世,裴俊定当至死追随王爷!”说罢,转身离去。那一抹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他们都知,他是回不来了!
李楚琳伸手拭去明馨额上的冷汗。他知道她听到霍镜寒感到惊慌了。那天,当她醒来时,那眼中的迷茫和怨恨让他深深一颤。她拒他于千里,他不知原因,一直追随。她终是忍不住告诉了他,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紧紧的抱着她,满是心疼和悔恨……当初不该让她进宫的。那么现在,就为馨儿报仇吧!
绛雪醒了醒神,瞅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杜莺莺,心中一震。怎折魔成这样子了,不满的看了付陵朔一眼。怎么说人家也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付陵朔回之无辜的眼神,走到她身旁,轻拍她的肩,示意让她想开……必竟那丫头是罪有应得的!
而另一旁,同是紫衣的两个女子同时看着这边,咬牙、切齿,那愤恨,那怨恨,那忌妒……在眼中化了成了烈焰!
离烟龙看了绛雪一眼,心中轻叹,泛出酸涩。早知道不该动情的,还是身不由己。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好便好!殷天明说的对,别人可以不管不顾,但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这一夜众人无眠,都安静的坐在厅里。曾经做梦也不会想到,大家可以这么的相对……去往同一个地方,做一件同样的事情!
船在江河上行走,走的很快。船的主人不知何时消失了,但好的是留下了可以出力使舵的水手们和端茶送水的下人们。
一路上,虽然有人瞪目挑眉,很不乐意看到一些人,但也再没有起什么波澜。相安无事的去往天充京都。
天冥一年,三月二十一日。船过柳州时,岸上已是花开灿漫。离烟龙和付陵朔下船去城中购了些粮食和用品,船靠岸歇了一天。次日清晨再起。
三月二十五日午时,船到林城。距京都一天路程。一行人下船,调装后,随着晴龙卓天来到茗兰镇。此时百花齐放,这花镇更是人流拥挤。
黄昏时分,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天与地之间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点一点的影子。那影子渐渐变大,变长,变清晰。
袅袅青烟升起的小院里,青竹篱笆环绕。院内的花儿开的妖娆。正在浇花的美人忽的侧头,望到那并排而来的人们时缓缓展开了笑颜。
手一松,木瓢落,激动道:“二叔,霜儿,侯爷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