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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先上车,后买票

黎子阳这两天过的日子,那才真正称得上“寝食难安”,白天就算是在工作中,视线也会一直往电话上飘,就希望湛清漪能够打电话来,告诉他她的决定。无论她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至少给他个确切的消息,免得他的心一直吊着,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有好几次,他都想打电话问一问湛清漪,可他明明答应了人家,绝不会逼她,要她自己做决定的。可这不打吧,心里又痒痒的难受,这感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脑子里正乱成一团糟,电话铃突然响起来,把他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抓起来,“喂?!”

“干嘛,吃火药了?”乔子炎没好气地骂回一句,把话筒往外挪了挪,“黎大少,你跟你的女人没事吧?”

我的女人?听到乔子炎的声音,黎子阳顿时无比失望,有点回不来弯儿,“你说哪个女人?”

“啊哈!”乔子炎怪叫一声,很得意的样子,“黎大少,我就说你没可能认真吧?这才跟那个妞玩了几天,又搭上别的女人了吧?快说,这回是什么货色?”

这个乔子炎,说出来话那叫一个粗俗,好像不这样说话,就不是什么一样。

“你去死!”黎子阳终于醒过神,翻脸骂人,“我这辈子只要湛清漪一个,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有没有正经话,没有我挂了?!”死乔子炎,敢拿他开涮,活得不耐烦了是怎么着?别以为只有黑社会才会杀人,他也会,而且是不见血的那种。

“正经话呢,我是没有,我跟兄弟们去街上喝酒,看到你的女人像丢了魂一样在那边晃荡,我以为是你把人家甩了,所以---”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挂线声,乔子炎笑骂一句“白痴”,继续悠哉修哉地喝酒,同时回头吩咐弟兄们一句,“黎子阳来之前,看好那个女人。”

湛清漪并没有乔子炎说得那么六神无主,只是在听到爸爸和程沧海的对话之后,她心里有种很强烈的恐惧感,觉得自己好像就要陷入某个牢笼,而且无法挣脱!

天哪!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她一定会嫁给程沧海的?而程沧海明显要的就是湛树华的承诺,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种种变化,不由她不心惊:她的婚姻,好像不是她自己说了才算!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她喃喃着,一步一步机械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要见什么人。原本她觉得在宜卓要待不下去了,没想到就算在医院,程沧海给她的压力也无处不在,她就要无处可去了!

黎子阳是冲出星辰国际集团总部之后才想起来,还没问清楚乔子炎,湛清漪在哪儿的。结果他又把电话打回去,乔子炎成心让他着急,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肯说。到最后黎子阳忍无可忍,大叫一声“你再玩试试”,他这才不惊不惧,嘻嘻哈哈把地址告诉了他。

等到他急急火火赶过去,湛清漪正好上了一辆公交车,是开往中心广场的方向。“咦?她不会是要去找我吧?”黎子阳一边往那边跑,一边孩子似的挠头,星辰总部就在中心广场那边,她难道是做好决定了?

结果他还没跑到跟前去,刚刚上了车的湛清漪好像被什么人推了一下,又从车上摔了出来,还好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顺势也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扶住了她。

“你做什么?!”黎子阳看得心头火起,冲过去一把将湛清漪拉在自己身后,气势汹汹地瞪着对方,“你这要摔着人,怎么办?!”

那小伙子先是愣了愣,跟着就笑了,“正主儿来了,我功成身退。”说完话他回头就走,被人凶了还那么高兴,缺心眼儿是怎么的。其实他正是乔子炎的手下,一直奉命看着湛清漪的。刚刚见她要上车,而黎子阳已经赶过来,他才故意把湛清漪推下车来的。

“你---”黎子阳一呆,人家走都走了,他也不好再计较,回过头来,“清漪,你怎么了?你一个人在这边做什么,有事吗?”

湛清漪揉着有些发疼的手腕,比他还要奇怪,“子阳?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某人登时语塞,眼珠子乱转了起来,那总不能说是乔子炎的人看到她,所以他才找来了吧?“清漪,你有没有认真考虑我对你说过的话?”避重就轻,这是最好的选择。

湛清漪只看了他的脸一秒钟,立刻就闭起眼睛,“别问我,子阳,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跟他们一样,别逼我……”

他们?

是谁,谁在逼清漪做决定?又要她决定什么?

黎子阳眼中精光一闪,眼神好不冷酷,“清漪,是有人为难你吗?”他的女人,当然要由他来保护,尽管他从不想招惹宜卓的人,但如果他们伤害到清漪,他绝不会跟他们客气就是了。

“没有,”湛清漪无力地摇头,脸色一片惨白,看得人好不心疼,不过还好,她的眼神还算清澈,至少说明她现在很清醒,“子阳,有些事我……我现在不想对你说,你别把我当弱者,我自己能解决的事,你别插手,行吗?”

“行。”黎子阳想也不想地点头,很宽容的样子,“清漪,我说过不会逼你,也不想给你任何压力,你相信我就好。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这句用的是问句,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想不感动都难。

我要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

湛清漪呆呆看着他,突然落寞一笑,“我刚刚才发现,无处可去。”

黎子阳皱眉,表示不解,“你是说……”

“子阳,你是真的需要一个保镖吗?”湛清漪却突然换了话题,一说到这件事,她明显精神了很多,眼神也变得锐利。

“当然!”黎子阳用力点头,神情很认真,“那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也会那么几下子,但总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有个我信得过的人在身边,总会踏实些。”就现在的他来说,最信得过的人,是湛清漪无疑。

“可是我……”湛清漪咬咬唇,竟然心虚似的移开了视线,向旁边看过去,眼角余光只看得到黎子阳的肩膀,“我担心我会……会保护不好你,我心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黎子阳才会明白她的心意。这些天她不是没想过给黎子阳做保镖,因为这样可以尽可量地躲开宜卓的人,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她又实在不愿意整天面对黎子阳,那会让她的心更乱,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黎子阳对她的心思,她其实是明白的,可她唯一不能确定的是,黎子阳对她的这份坚持,会到什么样的程度。

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了程沧海和湛树华的对话,她也不会一直犹豫到现在---本来她的意思,是想直接拒绝的,就算想要离开宜卓,也不是非到黎子阳那边不可。

听她有松口的意思,黎子阳简直就惊喜莫名,为免吓到人,他拼命控制着自己,故做轻松的样子,“这个吗,我相信你是公私分明的人,只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你心里有些乱倒是真的。你可以先休息几天,调整好自己再来上班。”

他从来都不是虚伪之人,矫情的话更不会说,既然给他做保镖,份内的事还是要做的,他不能什么都替她做。

“我……”湛清漪转回眼眸来看他,神情越来越无助,显然她是想答应,又下不了决心。

“不然这样吧,”黎子阳眼珠一转,突然就有了主意,“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你跟我去总部转转,如果觉得合胃口呢,你就留下,如果你不喜欢那种氛围,就拒绝,怎么样?”

就是说,先上车,好买票,是吧?真亏他黎大少想得出这样的办法来。

“……也好,走。”湛清漪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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