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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别折腾了

她两个挽着胳膊才一走远,湛清漪就冷笑着开口,“这个女人太莫名其妙了吧?”

“别乱说话,”黎子阳使了个眼色给她,“阿姨一向很疼子辰,为他想得多一些,远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湛清漪才要说话,喉咙里却哽了哽,“你说你阿姨很疼黎子辰?是不是……像你妈疼佟寒一样,有点过分?”这什么逻辑?她们姐妹俩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疼(也不是不疼,只是疼得不怎么够),去疼对方的孩子,什么意思?

“不能说是过分,”黎子阳好笑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呀,脑袋里到底在琢磨什么?我想,应该是妈比较喜欢女孩子,而阿姨比较喜欢男孩子,所以她们才会更疼对方的孩子多一点吧。”

这什么狗血的理由。湛清漪颇不以为然地撇嘴,“那你也是男孩子,又那么优秀,怎么没见---”话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口,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都说打人不打脸,可她说这句话,可不就是结结实实一个耳光,甩在黎子阳脸上吗?

“我跟子辰不同,跟你说了,我不是妈亲生的,”黎子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特别在意,毕竟这是事实,而黎子辰也讨厌了他这么多年,就算再敏感再脆弱的人,也早就习惯了。

湛清漪有些讪讪然,不好意思地踮了踮脚,“那……我们进去吧,好饿,应该开席了,别让他们把好吃的都抢了去。”

黎子阳失笑,“你当今天来的都是难民吗?走啦!”

两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后花园。这个花园不是很大,好在今天吃的是自助餐,餐桌从屋里一直摆到外面来,所以很够吃的,湛清漪倒不用担心这个。

杨雨萱今天也很忙,不过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看顾好黎震霆,倒也不会太累,看到湛清漪和黎子阳进来,她先笑开了,“子阳,清漪,你们在外面待了很久吧,看清漪这小脸冻得哟。”说着话,她拿手捧了捧湛清漪冰冷的脸,马上又放开了,她知道湛清漪不习惯跟人太亲近,刚才她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没事,有的吃就行了,杨姨,我去啦!”湛清漪冲她调皮地挤眼,跑过去那边拿碟子,蹦跳着去盛东西吃。平时就她一个人在,吃饭很简单,跟黎子阳也很少一起出去吃饭,所以她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还真不少,她像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吃到好吃的就点头,不合口味的就摇头,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杨雨萱的目光一直随着她动,脸上始终是慈祥的笑意,“清漪这孩子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那么尖锐,好像没什么能伤到她,有时候又天真得像个孩子,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黎子阳笑一下,摇头,“我也不知道,越是靠近她,越没办法了解她,”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回过头来,“杨姨,说起来你对清漪很在意,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其实这一点他早就想问了,只是没得着机会,而且也觉得这样问的话,好像点失礼。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杨雨萱对湛清漪的在意,已经超出了黎家任何一个人对她在意的程度,没有问题才怪。

杨雨萱怔了怔,有点茫然,“特别的原因?没有啊,子阳,你在说什么?”

黎子阳看了她一会,见她这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就又笑开了,“不,没什么,杨婕,我也饿了,去拿东西吃。”

他一走开,杨雨萱的眼神就清澈了许多,视线依旧捕捉着湛清漪的身影,若有所思。

不大会儿,黎子辰和薛冰蓉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找了张桌子坐下说话,薛冰蓉一直看着黎子辰,那目光简直称得上“贪婪”,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因为相隔的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黎子辰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耐烦,好像是嫌薛冰蓉太啰嗦,薛冰蓉却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仍旧不停地说着,像是在嘱咐他什么。

湛清漪冷眼旁观好大一会儿,拿胳膊肘碰碰在她身边的黎子阳,“看你阿姨和副总,太扎眼了吧?”

黎子阳吃一口水果,凉得倒抽气,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什么扎眼,姨妈和外甥在一起而已,亲娘姨嘛,跟妈一样亲。”

“切---”湛清漪翻个白眼,狠狠往碟子里叉腌肉,“姨就是姨,妈就是妈,怎么能一样。”叉够了腌肉,又拿到那边的炉子上煎着吃,黎子阳随后跟过去,帮着她一起翻肉。

不多时,香味儿已经弥漫开来,光是用闻的就让人食欲大振,湛清漪摩拳擦掌的,样子很有趣。但她注定高兴不了多久,身边人影一闪,佟寒“从天而降”,“子阳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叫我好找!”

黎子阳面无表情,“嗯”了一声,把烤好的肉夹到盘子里递过去,“给---”

“谢谢子阳哥!”佟寒一伸爪子,半道截下碟子来,吃得哧哧啦啦的,很受用。

湛清漪顿时觉得无趣,干脆抱起胳膊来看她吃。

黎子阳“深情款款”地看着佟寒,“好吃吗?”

“好吃好吃!”佟寒幸福得不明所以,只当黎子阳是真的在意她的感受,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一边猛点头,眼泪都要掉下来。

黎子阳“啪”一下扔掉叉子,拉了湛清漪就走,“那你慢慢吃,不打扰你。”

佟寒一下子从天堂掉进地狱,半张着嘴,没来得吃下去的烤肉就挂在嘴角,整个人都呆了:黎子阳,你耍我?!

“哈哈哈!”湛清漪放声大笑,直不起腰,她不想笑的,因为佟寒已经够可怜了,可实在忍不住,“子阳,你真够损的,让你表妹下不来台,你高兴了?”

“怨得了谁,是她要来自找不痛快。”

黎子阳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拉着湛清漪换了张桌子,才要重新烤肉来吃。

安静了一分钟之后,佟寒暴雷如雷地追了过来,“黎子阳,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这样了,什么都依着你,你骂我我都不生你的气,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却正眼都不瞧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花园里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够瞧的,原本他们是三三两两在一起,边吃边聊的,一听有人大吼大叫,都吃了一惊,纷纷住了嘴看过来,场中顿时安静得要命。

受了一次死光的照射。同样成为场中焦点之一的湛清漪无奈地抿唇,早知道佟寒不会让她消停,她应该在今天离黎子阳远一点才行。

被大家伙儿以询问的目光看,黎子阳仍旧神态自若,并且没打算解释。就在这尴尬的当儿,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大蛋糕出来,杨雨萱也推着黎震霆出来,“吃蛋糕了!”

“好啊好啊!”

“快点快点!”

大家往那边涌过去,算是趁机化解了这场不愉快,湛清漪存心看好戏,也不等黎子阳,先过去等着。

黎子阳才要跟过去,佟寒两只胳膊一伸,把他拦了下来,“别走!黎子阳,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还想听什么?”黎子阳目光一冷,那眼神让佟寒不自禁地想打哆嗦,“佟寒,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不会跟你在一起,如果你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次,对你,我已经够宽容!”

话才一说完,他心里哽了哽:怎的这话如此熟悉?

“你---”佟寒的脸上迅速失去血色,连嘴唇也惨白,“黎子阳,你、你就真的一点也不、也不喜欢我---”

“如果你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一点也不,”黎子阳语气神情都无比坚决,“我当你是妹妹,疼你爱你,这跟情人之间的喜欢不能混为一谈,你如果还想认我是你哥哥,就请自重,别把我们之间的兄妹情份也折腾尽了。”

话一说完,他绕过佟寒伸直的胳膊过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佟寒还是不肯就此罢手,到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不敢保证了。就算真的伤害了佟寒,也不是他的错,他对妈也有话说。

佟寒呆呆站在当地,连薛冰蓉过来拉她,她都没有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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