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样做?”湛清漪突然冷静下去,眼神像千年不化的寒冰,“或者我有别的地方可以帮到你。”
虽说他黎子阳是星辰国际集团的总裁,而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人,但他就敢说这辈子都用不到湛清漪帮忙吗?
凡事留点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总是好的。
黎子阳停下手里的动作,低着头看她,好像在认真思考。
湛清漪心里暗暗一喜:难道真被她说中了,他确实在别的方面需要她帮忙吗?
那简直太好了!
“别的地方吗,我也许会用到你帮忙,不过现在,”黎子阳脸上重现出笑容来,“我还是想要你。”
你---
气死我了!
湛清漪有被闪了一下的感觉,黎子阳分明就是在耍她,简直可恶!
“黎总,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唔---”
她的金玉良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唇已经被堵住---是被另外两片嘴唇给堵住。
当然了,除了黎子阳,谁敢不经她同意,就能吻到她。
嘴里品尝着只属于湛清漪的芬芳和柔软,黎子阳亮晶晶的眸子里是一抹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好像很心满意足一样。
他又不是不清楚湛清漪有多恨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湛清漪想躲,想一脚踹开他,却终于没敢。
别忘了,她那些裸(应该是半裸)照还在黎子阳手上,如果真把他给惹急了,她不敢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你在打哆嗦,是在害怕吗?”
黎子阳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恐惧,终于肯暂时放过她已经有些红肿的唇,哑着嗓子问。
“你会在乎吗?”湛清漪白着脸冷笑,既然这一次怎么都躲不过,她干脆认了,“反正你无论对我做什么,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又何必多此一问。”
她今天来,其实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
不过,这结果跟她的预想还是有一点偏差,她本来是想就算拿把刀架在黎子阳脖子上,甚至伤到他,也要逼他把那些照片还给她的。
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黎子阳摆明就是要死死绑住她,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我当然会在乎,”黎子阳笑笑,慢慢解开湛清漪的套装钮扣,“只是你不肯用心体会我对你的在乎而已。”
“呵呵,”湛清漪咬牙,拼命压下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渗出来,“这话说的对,我是体会不到,因为我的心早就死了!”
什么?黎子阳一愣,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问,不期然地想到一些关于她的事,三年前她的警校学习还没有结束,就匆匆出国读书。
难道,在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而且还是让她极度伤心难过的事?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到底做不做?!”
这个问题显然犯了湛清漪的忌讳,她脸色一变,眼神说不出的怨恨:
不用说,她肯定被别人狠狠伤过,而且这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她这话一说出来,不是又给了黎子阳嘲弄她的理由了吗,难道她这么快就忘了,上次她是怎么把黎子阳给激怒的吗?
“呵呵,”果然,黎子阳怔了怔,突然笑了,“湛清漪,你的性子还真是倔,这样的话居然敢说第二次,好,很好!”
他越来越觉得,找对人了。
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她都会给他不大不小的惊喜,让他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都充满期待。
即使,不是每次见了她,都非要跟她上、床不可。
湛清漪暗暗叫一声苦,脸也涨得通红,她其实不是想要这么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黎子阳那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她就相当生气,想在气势上压过他。
可问题是,每次她都用错方法,真是有够逊的。
“等一下!”
某人那只不规矩的大手眼看要伸过来,湛清漪立刻一伸手,把他给拦起来。
“嗯?”
黎子阳连鼻音里都带着明显的笑意,很配合地停了下来,敬侯佳人“指示”。
“我还没有洗澡,身上有汗味儿,”趁着他一愣神的当儿,湛清漪一把推开了他,“那边是洗手间对吗,我先去洗澡!”
也不管人家点不点头,她转身就跑过去,碰一声关上了门。
“想躲我吗?”
黎子阳淡淡一笑,有别样神彩从眼里闪过,要洗澡?这个主意不错,干脆,来个鸳鸯浴好了,保证很有情趣。
这样想的时候,他已经不紧不慢地脱掉全身的衣服,光着脚往洗手间走过去。
湛清漪很慎重地锁好门,确定不会被偷袭,这才坐到那个豪华得有些过分的浴缸边上,喘了一口气,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这次又出错招了,怎么办呢?”
花玻璃门上映出一道颇具压力的身影,半天都没听到水声的黎子阳沉不住气了,“有什么问题吗?”
该不会是他家浴缸太大,她浮不起来了吧?
“早、早呢!”湛清漪给吓了一跳,本能地回一句,想想又觉得不妥,“快好了,急什么?!”
急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出她的不安,黎子阳无声一笑,不客气地一下扭开门走了进去。
“呀!”湛清漪大叫一声,跳起来就往后退,双腿一下被绊到,往后就倒。
她身后就是浴缸,这一下要摔进去,后果可大可小。
黎子阳好像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慌不忙地伸手一捞,精准无比地揽上湛清漪纤细的腰,把她给“救”了回来。
“宝贝儿,浴缸里还没有放水,你这样进去,是会摔伤的。”
他后面说了什么,湛清漪根本没听到,因为他这句“宝贝儿”简直叫她……
想吐!
“你怎么能进来?!”湛清漪顾不上跟他计较称呼的问题,她刚刚明明锁好门的,他怎么那么轻松就进来了?
“门上又没锁。”
黎子阳眼里的笑意更深,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体上,对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
“干嘛不上锁?!”湛清漪气急败坏地叫,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人家脸上去。
“我一个人在,上锁防谁?”黎子阳不耐烦地解释一句,“啰嗦那么多,你到底要不要洗?”
看他含笑看着湛清漪的样子,眼神像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他是不是忘了湛清漪有多恨他,也忘了她为什么要受他胁迫,居然还能笑得这样轻松?
“你、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湛清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脸容也重新冰冷下去。
对了,她跟他不是水火不容的吗,怎么越来越不像那么回事儿?
不行,她不能对他客气,也不能对他笑,免得让他误会什么,就越发说不清楚了。
她这一变脸,黎子阳脸上的笑容也变了质,说不出的冰冷,“为什么要我出去,一起洗好了。”
话一说完,不等湛清漪发飙,他突然伸手一拧,开关打开的一瞬,冷热适度的水“哗”一下从头顶浇了下来。
“呀!”
湛清漪被淋了个措手不及,要不是黎子阳揽紧了她,她早又跳起来了。
“你干什么?!”
要打开开关,先说一声会死啊,这样很好玩吗?
黎子阳没有说话,两个人身上都还穿着衣服,水不断从头顶浇下来,不大会儿功夫,他们浑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湛清漪居然没有要生气的感觉,甚至觉得很惬意,就好像……黎子阳是她最最亲密的人一样。
撇开黎子阳曾经给她的伤害不说,她其实很享受这种和人相依的感觉。
“我、我但愿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你!”
她不想承认的,但这是事实:黎子阳正一点一点强行占据了她的身心,她怎么都赶不走他。
更要命的是,她不讨厌他对她的占据,这想法常常让她吓出一身冷汗来:
那个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的人,不应该是黎子阳啊!
“这是你心里的话吗?”
黎子阳停手,从她背后伸过脸去,把下巴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一字一句清晰地问。
湛清漪一惊,身子往前一倾,想躲开他,但没用。
不过,即使想狠狠打击一下黎子阳那可恨的自信也好,那个“是”字,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是不敢,是不想违背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觉。
“哈哈!”到底在气势上胜过湛清漪一筹,黎子阳心情大好,“你很诚实,我喜欢!”
喜欢她的话,他好像不止一次说了,只可惜每次说,好像都落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不着力,湛清漪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如果放开我,我会很喜欢。”
湛清漪面无表情地摞下一句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往外就走。
可她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黎子阳突然一左一右抓住她两只手向后一扯,她本来就没怎么站稳,这一下更是力不能拒,整个人都摔坐在浴缸里,顿时水花四溅,浴室里已经一片狼籍。
“你要去哪儿?”
黎子阳低低地说着,不容她抗拒地,把她圈在了怀里。
“你---”
湛清漪死死咬紧了唇:黎、子、阳,你不是人,是魔鬼,你是魔鬼!
湛清漪的意识也渐渐离开了身体,那种无力感,谁会明白……
今天,真不该来。
这是湛清漪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觉悟。
湛清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说不出的疲惫。
该死的黎子阳,昨晚到底折腾了她多久啊,她怎么---
等一下!
她才要骂,突然发现一件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周围也一片寂静,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柔和,给人很安谧的感觉。
就是说,天还没有亮吗?
“这么快就醒了?”黎子阳穿着睡衣坐在旁边的桌前,桌上是一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看来他正忙着处理事情,“你一向睡这么少吗?”
从刚才她沉沉睡去到现在,不过三个小时而已。
那时候她看起来明明累得不行,就连完事之后,他给她洗好澡,又把她抱到床上去,替她吹干头发,她都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