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漪一边回总裁办公室，嘴里一边念念有词，脸色也苍白得可怕，员工们都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心道这个女人难道是管副总管出神经质来了吗---他们哪里知道，自从“誓言”钻戒的事之后，老爷子已经让湛清漪对黎子辰放手，由他去了。
总裁办公室里，黎子阳已经起来了，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眼睛直直看着窗外，脸色很不好。听到门响，他慢慢回身看着湛清漪，冷冷道，“是那个打电话给你的人？”
湛清漪愣了愣，看到他站在窗前的位置，立刻明白他肯定看到了刚才自己跟肖翼飞面对面的样子，“……是。”
“他是你什么人？”尽管因为楼层太高，他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也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却看得出来湛清漪刚才的情绪很激动，而且那个人还一直紧追着她不放，肯定有什么问题。
湛清漪低垂了眼睑，似乎不敢面对他，“他不是我什么人，只是以前认识。”
“是吗？”黎子阳突然一笑，“不是你什么人，刚才他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说？你脸色这么难看，敢说不是因为他？”
“我---”湛清漪语塞，明显是在心虚，但黎子阳那明显的嘲讽却成功地激起了她的倔劲儿，“对，我是因为他难受，我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我，我叫他别来烦我，可他不听，我能怎么样？！”
难道她还不够烦，不够心慌吗？尽管她再也不想跟肖翼飞扯上关系，想装得无情无意，可他们毕竟曾经相爱过，那是一段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粹的爱，就算她不想被纠缠，却也因为这往日的情分而狠不起心肠，不想伤人太深！
“你为了他难受？”黎子阳身子一震，感觉像是有把刀子直扎进心里，难耐痛苦之下，他笑得更狠了，“湛清漪，你行，为了程沧海，你不惜孤身一人闯风影总坛，为了傲立鹤，你情愿替他受罪，也不肯出卖他，现在，为了又一个男人，你那么难受，你说，你还有多少男人，是我不知道的？”
这话说的，真难听，好像湛清漪生命里就只有形形色色的男人，她只有为了他们才会不计一切地付出，离了他们就不能活了？！
依湛清漪的性子，怎么可能吃得下这种话，她眼睛一瞪，登时就火了，“黎子阳，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就我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你就洁身自好，是柳下惠是不是？！那你倒是说说，陆知遥那么喜欢你，你明知道不行，可你明明白白地拒绝她了吗？！佟寒为了你，一直针对我，你又把她怎么样了？！吴筱筱跟你十年不见，再一见面的时候，你们就能打得火热，无话不谈，那时候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了？！还有刑丹彤---”
话至此，她突然住了口，觉得很没有意思：这样互相指责、互相嘲讽，有什么用？她身边有什么男人，黎子阳身边有什么女人，对彼此来说，有妨碍吗？他们之间原本就是雇主和保镖的关系，牵扯感情的事做什么呢？
“说啊，怎么不说了？”黎子阳干脆抱起胳膊看着她，“原来我身边有哪些女人，你比我还清楚！那么，你这是在指责我只顾她们，忽略了你？”
“我没这么说，”湛清漪深吸一口气，暗暗后悔不该把自己搞得像个被人始乱终弃的女人，没得让人给看低，“黎总，请原谅我刚才失态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还是你又想说，你跟谁在一起，那是你的私事，我不能干涉，所以，你也不会干涉我的私事？”黎子阳是太在意湛清漪提的这个条件了，时不时就要拿来说事。难道他不知道，他越是提起来，湛清漪就越是忘不掉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就会把他给推得更远吗？
湛清漪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好吧，黎总，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这次就当我错，下次不会再犯了。”
她肯先低头认错，已经是奇迹，可黎子阳这回偏偏不知道见好就收，反而逼上一步，“你错了吗？错在哪里？”
“黎总？！”湛清漪惊怒地叫，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我都说是我错了，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是因为她瞒着他一些事吗，还是因为她一直对刑丹彤和吴筱筱有怀疑，所以触怒了他？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两个人总是争吵，互相猜疑，互相伤害，都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是什么使他们迷茫，又是什么让他们失去了平时那冷静的判断力，变得暴躁易怒，做事完全没有了章法？
“我咄咄逼人？我哪里比得上你，”黎子阳哈哈一笑，好像把湛清漪逼到死胡同，他就很高兴一般，“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跟谁在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思，我逼你什么了？”
湛清漪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因为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黎子阳都会有更多的、难听的话在等着，所以她选择了闭嘴。就她而言，这是表示自己极端愤怒、失望、或者痛苦的唯一方法：沉默。
还好，黎子阳没打算赶尽杀绝，人家一闭嘴，他也没了动静，一种无力感慢慢充斥身心，要不是后背死死倚住了墙，他早跌到地上去了。
两个正以沉默对峙着，阎茗荷打进内线来，“黎总，有位吴小姐说要见你。”
吴筱筱？
湛清漪扬眸，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的女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黎子阳这个气，却又不好发作，过去按下接听键，“叫她进来。”
湛清漪也不多说，自动站到一边去，同时拿遥控器解开了门上的密码锁。
不多时，一身休闲装扮的吴筱筱大步走了进来，神采飞扬的，“子阳，今天我休息，晚上你有时间吗，一起出去玩？”
“……有，”黎子阳本来想拒绝，回头看见湛清漪嘲讽的眼神，他立刻心头火起，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晚上等我电话，好吗？”
吴筱筱立刻高兴起来，“好！我早就听说小狂欢娱乐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可平时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那就这么说定了，不打扰你工作，我先走了！”她倒真是爽快，说走就走。就为了这么点事儿，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跑这一趟。
等她出去，黎子阳装做漫不经心地样子说道，“你如果有什么事，先安排一下，晚上可能要陪我们到很晚。”
湛清漪拒绝回答，直到黎子阳抬起头，挑衅似的看着她，她才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用安排，我没有事。”
有事的是你！黎子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跟家长要不到糖的孩子那样……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