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湛清漪挂了电话,她口气又那么冰冷而厌恶,黎子阳一直以来就算再大度,心里也不禁有气,狠狠一拳砸在了柔软的床上。是,他承认下午的时候他是有点过份,可那也是因为湛清漪怀疑他的人格,对他的朋友不尊重,并没有其他意思。
刚刚他都很诚恳地认错道歉了,她却还不依不饶,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根本就不顾及他的感受!“湛清漪,你这辈子吃定我了是不是?”
因为担心湛清漪,又因为心里有气,放不下面子再打电话过去,这一夜他根本就睡不安稳,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了一小阵,被刺耳的闹钟铃声惊醒之后,也顾不上别的,匆匆起床洗漱一番,反正也没胃口吃早饭,就早早出门等着湛清漪过来接他。
不管了,等下看到她,一定好好跟她解释昨天的事,并且以后不再跟吴筱筱一起出去,对刑丹彤也多留点儿神,总可以了吧?
结果人没等到,等来了她的一个条短信:黎总,我今天有私事要请一天假,你找几个老爷子的保镖送你去总部。“请假?会有什么事?”黎子阳意外而又有隐隐的不安,顾不上骄傲和自尊,赶紧打电话过去:关机了。
“搞什么啊!”黎子阳气得脸色发白,猜湛清漪一定是故意躲着不见他,就更急了,“竟然敢给我关机,有胆子!”他是想先到她的住处去找她,可公司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就先到公司再说。
没有湛清漪在身边,可想而知,黎子阳的心情有多急躁,有多烦闷,有多担心!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看谁都有气,把阎茗荷骂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为,看着她茫然的样子,他的气就更大,“你出去,有事我再叫你!”
阎苟荷缩着肩,陪着小心应了一声,赶紧退了出去。乖乖,不发火的人一旦发起火来,还真是可怕呢!不过,她很担心黎子阳这样,会气到犯病,可就麻烦了。
再打了十几遍之后,湛清漪的手机依旧关机,黎子阳直接坐不住了,抓起衣服和车钥匙就奔了出去。一路上他把自己和湛清漪都骂了千万遍,怪自己不该把湛清漪的好心当成恶意,更怪湛清漪不该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跟他闹脾气,玩失踪这一招。
难道她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吗?!这样无缘无故躲起来不见他,他会担心死的!子辰一直对湛清漪有很深的成见,万一他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得了?!
等他十万火急地奔到她的住处,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他用自备的钥匙打开门进去,屋里没人,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在,应该没有走远。他略略松了一口气,又开车去了宜卓,这里一切平静,也没见湛清漪在,他没有惊动那些人,悄悄地离开了。
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人,那清漪会去哪里?在这里她也没有很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什么亲戚,难道真的出事了?!
“该死的!”他喃喃咒骂,虽然怎么想都不放心,但却无计可施,只好把车子调了个头,去紫水晶酒吧喝一杯,清静清静再说。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湛清漪这会儿还真就在紫水晶酒吧,因为她知道肖翼飞不会死心,一定会再来烦她,她不想见他,更不想见黎子阳,不想再陪着他去见吴筱筱,看着他们两个说说笑笑,她则像个傻子一样等在车上,她的心情同样很糟糕,才发短信给黎子阳,说要请一天假,冷静冷静的。
虽然跟黎子阳之间把话说得很顶,但她还是敏锐地意识到,吴筱筱和刑丹彤一定有什么事是黎子阳不知道的,所以她一大早就来到紫水晶酒吧,但没见到刑丹彤,员工们说她这阵子经常大白天的不见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她一个人住吗?”湛清漪摸索着手里的玻璃杯,嘴角淡然的笑意,尽管被问话的是一个女侍应生,仍然被她的美给震慑到,差点回不过来神。
“啊?啊,是啊,刑小姐的家不在这边,平常都是一个人住在酒吧里。”
“就住这里?”湛清漪抬眼看了看楼上,“哪个房间?”
“三楼最里面那间,”侍应声完全是本能地答,说完了又意识到失言,很不安的样子,“呃……湛小姐,你……为什么要问老板,她……”
“没事,”湛清漪推开杯子站了起来,“我是黎总的保镖嘛,对黎总身边的人总要多了解一些,你放心吧,不会有事,我去找她。”
侍应声答应一声,也不好说什么。
湛清漪看了一眼喧闹的人群,“蹬蹬蹬”上了三楼,这里是客房部,很有人出入,她踩着地毯一直到了最里面那间,手要敲门,想了想又收从头上拔下一根什么东西来,才要递到锁孔上去,就听到门里有动静,她眼神一凝,利落地一个闪身,躲到拐角处。
跟着门一响,刑丹彤打开门走了出来,身上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裙,外面罩了一件雪白毛披肩,脸色很差,眼眶深陷,人也比上次又瘦了一些。她的精神显然很差,只不过转了个身,就很痛苦地掐了掐两边太阳穴,一手扶着墙壁,慢慢下去了。
湛清漪从拐角处出来,若有所思的样子,确定左右都没有人,用手里的器具打开了锁,闪身进去,又重新把门关上。屋子里有些乱,很显然刑丹彤并没有收拾屋子的心情,地上散落着衣服、杂志、空的袋子等等,她皱了皱眉,小心地避开这些杂物,进了卧室。
床上是窝在一起的棉被,枕头掉在地上,窗帘拉得很严实,床头灯开着,屋子里光线很奇怪,有种沉闷的感觉。一股女人的脂粉味儿直钻进鼻子里,湛清漪用手捂着嘴,退了出来。
左手边是一个小小的洗手间,她打开门进去,也没有什么异常,她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出了紫水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