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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 暖

曾经何时,当流光第一次觉得心中有悸动的时候,便是看见某丫头坐在奈何桥上发呆。明明是那么活泼的人儿,却也有着哀伤忧愁的一面。

他因为好奇和不解,再者,本着身为老大的责任,他便上去问了究竟。谁知那丫头竟然告诉他,是因为刚刚勾回来的一个鬼魂而难过。

说来可笑,她自己明明就是最冤枉无辜的,竟还有心思同情别人?他曾私下里让小崔拿生死簿看过,这丫头是福气命,以后会嫁个好人家,一辈子无忧无虑的。谁知被某哥俩勾错了魂,这才到这地府,成了如今的小鬼差。

好吧,看在丫头是地府第一位女鬼差的份上,他这个做老大怎么着也得宠着点不是?不愿意勾魂是吧,那就不勾!这地府闲差多的是,你就是什么都别干,就专心陪着孟婆熬汤都成。

思及此,流光勾唇浅笑。若仔细算来,其实大概就是从那会儿开始,他便把这个丫头放在心上了吧?若不然,他这个面瘫腹黑BOSS,哪有那么好说话的时候?

……

“丫头,你这会儿是不是觉得有个人类的身体特别美好?想哭就哭,能感觉到真实的眼泪。如果我告诉你,当初小白他们勾错了你的魂,其实我完全可以放你回去还阳的。这样一来,你还是照样过你原本的生活。”

流光缓缓蹲下身,就这么微笑着与小舞对视着。有些话他放在心里许久,今个就突然想说出来了。不管丫头听完后会有怎样的表情和反应,他都认了。

“还记得在天界的时候吗?你被姓杨的那家伙给推下了重光崖,我跳下悬崖救你。你对我说,老大,我不想离开你。呵!丫头啊,你可知道本来我是打算放你离开的,可就是因为你的这一句话,让我舍不得了。我记得很清楚,我问过你,这一句话可是当真?你点头肯定,于是我当时便下了决心。上穷碧落下黄泉,以后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必然会陪着你。”

流光一字一句,言之凿凿。一边帮小舞擦干眼泪,一边继续道:“你逃不掉,我也哪儿都不去。我们就厮守在一起,可能时间会很长,会让你感觉到厌烦。感情这种事,没有对错输赢之分。谁投入的多一些,谁就包容的多一点。神仙也有神仙的难处,你该知道的。不是长生不老,只是活的比人类久一些而已。但相比较而言,神不如人类有血有肉,最简单的比方,神从来不会流泪。丫头你跳了轮回道,记忆复苏的同时,神识也会渐渐回体。所以现在想哭就哭吧,再过一会儿,怕是你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小舞很给流光面子,说哭就哭的更加汹涌了。本来是蜷缩着蹲在地上,这会儿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也不擦眼泪了,就任着自己哭的没羞没躁了。

“呜呜呜,老大。我有点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你说,我本来可以还阳,但是是你硬把我给留下在了地府?后来喜欢上了我,娶了我,以及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弥补么?”

流光闻言,眉头一皱,抬手就在她的小脑袋上重重的一敲。

“弥补你个头!我又不欠你的,弥补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了,我就是欠你十辈子的债,也该还清了吗?”

小舞眨了眨眼,觉得好像也有道理。照老大这性子,多半都不知道弥补是什么意思。这天上地下,能让他真心对待的人不多。好像除了地府这些人,还是地府这些人。说句实话,流光护短,别看他平日里对小白小黑不冷不热,还外加冷嘲热讽的,其实吧,要是这兄弟两真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出面替他们平反。

最直接的例子,就又要说到某个姓杨的家伙。流光杀上天庭那会,没少揍他。后来为了琼花仙子那事,也让他在地府门前跪了三天。后来也是小舞求情,他才勉强让他进来。不然本着他有仇必报的心态,姓杨的那货指不定得多凄惨呢。

“呜呜呜,那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我这还感动着呢,你别给我岔话题啊!这一次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了,你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原谅我!快点,要想个惩罚的办法出来,给我点颜色瞧瞧!”

“……”

流光摇头苦笑,“丫头,你自己觉得做错了就成了,不需要什么惩罚不惩罚的。我们夫妻之间如果还有惩罚之说,那就太见外了。”

“不成!”小舞坚持己见,执拗道:“必须惩罚!不然我都没脸见小白小黑小崔他们了。还有钟老大……我们几个离开地府之后,就他一个人在忙碌了吧?哎……估计他以后见到我,脸怕是要更黑了……”

“没事!”流光闲闲开口道。“你现在是整个地府最大的,没人敢给你脸色看。哦,对了,忘了提醒你。等待会记忆复苏了,可能你会沉睡一会。醒来时如果觉得肚子饿,就不要习惯性的去床边找零食。那些东西已经全部被我丢了。还有,不要在床上乱蹦乱跳,下床了记得要穿鞋!在给我光着脚丫子到处乱跑,我就挠你脚底板!后花园可以去逛,但是要离忘川河远一些。果园你不许去,你爬树的本事虽然厉害,但是万一摔了下来可不是好玩的!唔,暂时就这么多,其它的,等你醒来之后在说。”

“……”

小舞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了,老大这说的……是什么?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这好像是她当初刚怀了阿离的时候,他们回到地府时,小崔拿着一张A4纸,一条一条读给她听的吗?记得有几条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什么,不许做任何危险性动作。比如,爬树,跳河,喝汤……

好吧,她迷茫了。老大突然跟她说这些,是神马意思?

流光看见小舞眸子里的疑惑,也不隐瞒,就耸了耸肩,尽量保持着轻松的语调道:“恭喜你,你又要当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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