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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话 进是不进

徐恩勋在水中待不了太久,徐硕教给他的吞吸法,他练得并不纯熟。顾名思义,吞吸法是一种在胸腔里反复吞咽一口气的方法。人在水中,对身边的土路还是有一定感知,徐恩勋全身爬进污水,路边过了几个人,心中大概有了估算。

深夜水凉,加之徐恩勋心里高度紧张,潜入水中没多久,就悄悄探出头来换气。凭感觉,那几个人走开了。

是我说的一席话,让徐恩勋起了怀疑。这么多年,就是因为那晚,徐恩勋看到的一幕,让他根深蒂固的认为,216就是一个骗局。如果不是我对他说的东西一一分析,他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是216的成员,有些事以局内人的眼睛去看,分不清事情的实质。不识庐山真面目,也就是这个道理。

从水中探出头来,徐恩勋立刻听到一声沉闷的人倒地的声音。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马上回去叫人’。

徐恩勋不明所以,都忘了要换气之后重新回到水里。那人倒地的声音之后,荒废的院子里静的可怕,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不远处的土路上,两个人急速奔去。

那个说话的人,声音太熟悉了,而位置离自己不远,好像就在身后的院墙里。

那是主任。

徐恩勋想要从新回到水中,可那人倒地声响和主任的话,让他从水坑里爬出来。教务主任平时是个严厉的人,严厉得可以说苛刻,他对每个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和手下教员的关系倒是很好。

在216的时候,大家对主任议论颇多。可是大家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勘探队的特殊性,也就释然了。人家管理教员,又要‘降得住’顽劣的学生,性格温和的人是做不了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徐恩勋的狐疑。主任和书记,长期以来还算融洽,只是在勘探队最后的那些日子里,老书记和主任关系僵化到了冰点,这在216里,人人都发现了。

徐恩勋深夜潜回勘探队,他认为自己应该没被别人发现。四队发生的事情,明明告诉了老书记,可这个时候,主任怎么在这?

院墙低矮,徐恩勋趴在墙角,在残破的门扉边只漏出一只眼睛。空旷的院子里,两条人腿高高翘起,两脚跟夸张的向上,身子栽倒在土坑中。

时间是凌晨,天空根本没有月光,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之所以能看到两条腿,完全是因为有两个人在抽烟,借助微弱的烟头,徐恩勋看到一个人的脸,那正是主任没错。其他的人站在左右,只能看到身影。

“是那个小子吗?”主任道。

“不像”一个人答道。

说不像的那人,看不清样子,可听到声音,徐恩勋整个人呆住了。一眨不眨,希望自己的目力能够看清那人的脸,可是事与愿违,越是专注于那个人的长相,越是看不清楚,烟头忽明忽暗的光,那个人只是一道影子。

“连你都能打成面目全非,是我们疏忽了。国内弄来的人还没搞清楚底细,那些外来的更别说了”主任道。

听到这里,徐恩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说的事情,徐恩勋当然清楚,而那个想看却看不清的人,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呵呵呵呵”那人冷笑道:“不用开脱,我也不爱听风凉话,不过你说的对,那小子的功夫很邪门,快两年了,咱们也没弄清他的底,一会儿可要小心啊!别被他拍死了”。

“你不是说,不像是他吗?”站在黑暗处的一人道。

“是不是都不要紧”主任抢在那个人后面说道:“你们先换上衣服,等他们一到,马上就开始搜”。

漆黑一片的院子里,没有了烟头,那几个人在徐恩勋的眼中,消失不见。可是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院子里很快出现了几个白上衣,在黑暗中尤为明显的,是白上衣头上的白色大檐帽。

‘咔.....’杂乱的子弹上膛,不同枪机发出的声响,这些人全副武装。当即明白了,这些人穿那种衣服,荷枪实弹,用意十分明显。惊动了石桥村民,就用那衣服作掩护,而抓到自己,当然也是没废话。

徐恩勋遍体生寒,身家性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求生的欲望也分外强烈。一口气顶在嗓子眼,他不敢出气,真后悔爬出来,现在要回到水中,只能是不出一点声响的退回去。

可是这段距离,不出一点声响,是不可能的。趴在地上,前进和后退是两回事。

我和阿约很想再听他说下去,究竟是如何脱险的,让我们很好奇。可是路又不远,这时已经到了敬老院附近,徐恩勋带着我们两个,沿着院墙绕到了北面。

徐恩勋悄声告诉我们,不要说话,那些老人有个别的晚上还吃药打针,说话的声音大了,难免会被听到。

“那些东西我是看不出什么来,希望你们能有所收货”徐恩勋道。

左右环顾,徐恩勋选定位置。阿约两步上去就是一个翻身,兜里的手电差点甩出来,矫健的动作让徐恩勋有些愕然,近三米高的院墙,根本不用手,连助跑都省略了,悄无声息。

伸出手来的阿约,徐恩勋仰面看着他,一时想不起来上去。

“那天夜里,房脊上......”。

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在他前面上去的,被吊在半空,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不知道他嘟囔的是什么,也不好催促。

阿约也留了个心眼儿,等他在那边落定走远,才把我拉上去。

院墙内是一道花池,松软的土落地无声。可徐恩勋却不见了踪影,阿约从我头上掠过,直奔一面虚掩的门。

那是第二排房子的最北一间。徐恩勋在屋子里面,进到门里,左手边的灰墙告诉我们,面前的走廊,和其他房间是隔开的。一进来就闻到有些发呛的炉灰味儿,点亮半截蜡烛,被他捂在怀里,轻声叫我们关门。

右边的几个小窗,浅浅的窗沿,那半截蜡烛从哪来我就知道了。

这是个锅炉房。

身后的门闩上。徐恩勋转身朝里走去,锅炉也在转身之时看到,两人合抱的锅炉,烟筒伸到房顶。锅炉很高,宽敞的锅炉间好像一个舞池,要走下几级台阶才能到底。

厚重的铁锅炉立在西北角,就是原本的铁皮红褐色,四周的水泥都烤的发黄,证明它有年头了。蜡烛放在地上,徐恩勋打开炉门,燃烧室的炉箅子翻上去,锅炉后面的一块铁板也被拨到一边。

阿约和我都不禁皱眉,原本以为他有个自己的小屋,或者专业一点,有个密室什么的。眼巴前的狗洞让我们打怵,我只能说是狗洞,那大小只能过去一条狗,还不能是大狗。

对准炉门,我打开手电,不想让光照到外面,因为我们头上就是锅炉间的窗户。灯光到处,正对炉门的就是青石墙基,混凝土勾勒的线条清晰可见,不到两米,那墙基就横挡住视线,里面的空间好像并不大。

我根本不想进去。可以说现在我们两个,都是满腹狐疑。没心思去想他是怎么弄出这么个地方,但是弄在锅炉下面,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土贼,弄出这么个地方不费什么劲,可他有时间有目的,干嘛不弄在自己家里,那样的话,保存什么东西岂不比这稳妥。心思飞转,锅炉是圆柱体,立在室内的西北角,墙体是直角。他打开锅炉背面,就看到洞口,那么在没打开之前,那洞口本来就是敞开的。

这样设计不符合常理。

再次打亮手电,墙壁的夹角再仔细瞧瞧,里面的洞口是开在一侧。这样就可以理解,想要封死完全不是难事,只要一块方石就能办到。但不封死就不对,里面不管是什么东西,他不封死就有问题。

徐恩勋并没给我们太多时间,见我有些犹豫,轻声道:“里面的东西看完按原样装好,进是不进你们决定,我在外面把门锁上。记住,如果明天出去的话,只能在中午所有人进餐时间,走窗户既可”。

他根本不想和我们废话,转身就走人。

二人在锅炉室,门外上锁的声响不大。我和阿约对视,他这是什么意思?

赶忙打通邵军的电话,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动。我只能先进去,留下阿约也好照应。徐恩勋走了,我也只能用这个方法。

匍匐进去洞内不深,锅炉后的墙就是房子的外墙,虽然狭窄,很快就变宽了。在里面站定,左右的石墙看上去很像排水沟,宽度也不到一米,地面是卵石却很干燥,两端都被封死,只留下这一小段,头上的预制板是倾斜的,虽然整齐,但是十分低矮。

只能弓着身,里面的一角放着四个箱子。没去打开箱子,先弄清楚地形。按距离来算,我现在应该是在墙外的花池下,深度不到一米。头上倾斜的预制板,在雨季可以起到散水的作用,渗下来的水可以淌到墙外。深度也不大,预制板上就是花池的松土,没有苔藓,说明入口的锅炉起了作用。

叫阿约下来,这个地形没事。

阿约不关心环境,一进来就迫不及待打开箱子,整个密室顿时飘起灰烟。两个拆开的文件柜,两个武器箱并排放在一起。一打开盖子,厚厚的浅蓝塑料布折的很整齐。八十年代初期,这种塑料布都是一样,十分厚实,不像现在的那么薄软。

边线都是被烫上的,里面的牛皮袋压得紧密,撕开塑料布,空气就被抽进去。

拿起最上面滚圆的档案袋,因为这个看起来比较大,不像旁边的略显干瘪。正面只写了三个字,‘王建国’,一看就是装好之后写的,可却没有时间。这种老式档案袋,正反面都没有用来写时间的表格,封线拆开,里面还有一个折起的袋子,这个袋子比外面的看上去更老了,颜色发灰,但是却有时间和地址,主要是上面的名字,‘王起’,地址也不是这个人的,而是归档部门的。

两个袋子,名字不一样,也许是徐恩勋给装在一起的。

一些零散的纸张,上面都是王建国的内容。一张张粗略的看,他是1953年生人,连在哪上的小学记录都有,1982年收入216地质勘探队,是五队的成员。篇幅最多的是216的记录,包括成绩和教员审评,领导谈话给出的评价很多。

照片也看不清面容,黑白的小二寸,只剩眼镜和鼻孔。

单看一个人,我就更加坚信自己的观点。如此严格整理一个人的资料,勘探队应该是我想的那样,总有一天,它要公之于众。216里不用讲什么三好学生,但是教员和领导评语,这个就有意义了。

如果他不合要求,216也许不会按预想的那样,直接‘抹掉’他,更有可能让他回归社会,做一个普通人。

更老的袋子,一打开就让我心生奇怪,这些纸是横用的。大小也比正常的开本要小,字是上下写的,这样写法我是听说过,都是很老的东西了。一个小证件,看字迹是一张身份证,上面盖了好几个印章,方的圆的都有,还有一个三角的,颜色都很暗,可是每个印章的颜色都不同。

真不知道一张身份证盖这么多章干什么,也不嫌麻烦。

身份证和纸,记录了王起。他的生卒年是1922至1968年,这些横用的文件纸都是工整的表格,上面没说这两个人的关系,想来也不奇怪。档案一般都记录个人信息,家庭关系在很久以前,是不是收录在个人档案里的,要去问专业人士。

不想浪费时间,这些东西不是我能搞清楚的。刚准备放下,目光停在一份三张粘在一起的文件上。文件当中,一个长条的竖印,‘缉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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