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鄴用过早饭回到房间,不忘给凌小贤带了点吃的,可是她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连看到食物都没有太兴奋。
“怎么了?”他问。
凌小贤耷拉着眼皮,说:“我今天看到一个很可怜的姑娘啊,我想等我们办完事之后带她离开这里。”
萧承鄴笑了笑,道:“只要你想带走的不是公孙家的大小姐就好。”
凌小贤脸上出现了鄙夷的神色,道:“那只母老虎,还是留给武举人慢慢消受吧!一般人我看都吃不消的。”
萧承鄴诧异的问:“你见过了?”
“没有,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不过但听到她的声音,就不想看到她的人了!因为,像我这么珍惜食物的人,真的怕吐啊!”说着,拿起一只水晶小笼包,一口吞进口中,狠狠咀嚼了几下。
萧承鄴静默半晌,等她吃完,悠悠道:“刚才吃早饭的时候,我看到苏枕楼了。”
凌小贤的手抖了抖,狠狠咽下口水,“咕咚”一声,吓了她一跳。
她不敢去触萧承鄴的目光,只好淡淡的“哦”了一声。若无其事的去倒茶,手却抖的厉害,茶水也倒到了外面。萧承鄴握住她的手,道:“若是你不想,我可以帮你解决。”
她放下茶壶,眨着眼睛愣了半天,许久,听到萧承鄴低低的叹息声。她也在心底叹息,曾几何时,答应过那个心中光明的男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如今,心未变,人却换了。
抑或,他只是她生命力的过客,本该在她身边的人,从未变过。
“对了,你见到东厢那几个人没有?”凌小贤回归正题,他们的时间可不多啊。
萧承鄴道:“海沙帮的连帮主见到了,至于他昨晚的行踪,他开玩笑说是去寻宝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青竹帮的副帮主现在还在醉酒没起来,飞云寨的朱堂主似乎不太爱说话,和别人也不大聊得来。”
凌小贤摸着下巴说:“一般变态杀手都是这德行!看来得好好查查这个朱……他叫朱什么来着?”
“朱顺。”
“好,朱顺。”凌小贤点点头,又问,“那第四间住的那个呢?”
萧承鄴看了她一眼,道:“第四间住的就是苏枕楼。”
“哦,那……他怎么会来这儿呢?照理说,他们苏家又不是武林世家,和公孙家应该没什么交情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不说,凌小贤不好再问,暗自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现身,但想想却又害怕,害怕面对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他太好,自己只能更加的无所适从。
“那两个海南剑派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凶手是一个人,如果易容成其中一个,另一个朝夕相处,肯定早就看出来了。”凌小贤一面说一面玩味着这个“朝夕相处”四个字,嘀咕道,“我看他们俩也有可能是腐的,不然干嘛对我们俩那么大反应呢!”
萧承鄴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口中嘀嘀咕咕,扬眉笑了笑。
这时,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进来:“请问,吕先生在吗?”
是苏枕楼!凌小贤看向萧承鄴,萧承鄴对她略略点头,她连忙打开后面的那扇窗,从窗子跳了出去。她的一切苏枕楼都太熟悉,即便易容,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变化。所以,她选择逃避。
萧承鄴见她兔子一样的溜走了,摇摇头关上窗户,然后去开门。
凌小贤一溜烟跑了没影儿,又溜到了大小姐的闺房院落了,她跃上屋顶,想看看这位大小姐在做什么。其实,防止这位大小姐被先奸后杀的办法就是盯着她,总比盯着那几个不知道哪个是凶手的人好。
透过明瓦往里看,那位大小姐正跟一个人说话,而那个人竟从头到脚包裹着黑纱,看不见容貌也辨别不出身材。凌小贤吓了一跳,这人是谁,怎么会在大小姐的闺房里?难道是凶手?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凝神一听,却听出此人是个女子,她便放下心来。看大小姐和这人聊天的样子,她们应该很熟的。只是这人的装扮实在太奇怪了,比阿拉伯女人还阿拉伯,至少阿拉伯女人的眼睛是露出来的,可是她连眼睛都没露,难道她不怕走路摔跤么?
听了一会儿,她们说的都是女子的私密话,无非是嫁人之后要如何相夫教子,孝敬翁姑之类的,很像是母亲在教导女儿,但看那位大小姐虽然低眉顺目,可眉眼间已经露出隐隐的不耐了。
好在这位阿拉伯女人没说太久,大小姐连忙送她出去,然后口中嘀嘀咕咕的一脸不耐烦,坐在床边继续吃她的零食了。
凌小贤从屋顶飞身下来,躲在墙角,想看看那位阿拉伯女人走去哪里。她走的很快,向着前院的方向走过去了。那里人多,凌小贤不好跟着,不过,她很快就想到怎么打听这个人了。
她去找到了彩萍,彩萍正在院子里扫雪,凌小贤见左右无人,便把她叫了过去。彩萍看到是她,笑着过去,全无早上的阴霾。
“小成哥,什么事啊?”
“哦,我来看看你好点没有。”凌小贤撒谎从来不眨眼睛,尤其是这种哄女孩子的话。
彩萍脸一红,低声道:“我没事了,谢谢你。”
“没事就好,”她嘻嘻一笑,然后问,“对了,刚才我在这儿看到一个怪人,全身都蒙着黑纱,那是谁啊?”
“哦,你一定是见到我们夫人了。”彩萍笑着说,“她不是什么怪人,夫人为人还是很好的,只是生病了而已。”
“生病?什么病这么奇怪不能见人啊?”
彩萍把她拉到一边,开始八卦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只听说好像是怀着小姐的时候就病了,不能见风,一点风斗不能见!所以夫人出入都裹着黑纱。后来生下了小姐,病的就更重了,几乎不怎么出门,只偶尔到小姐这里来坐坐,,庄里的事也不管了。”
“那你们小姐出嫁的事谁来操办啊?”
“欣姨娘啊,她是夫人的陪嫁,后来被老爷收了房,夫人病倒之后,里里外外就都是欣姨娘了。”她说着,低下了头,“欣姨娘倒是个好福气的,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