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贤的脸色并不好,原本因为要结婚的喜悦被萧承谋的痴缠变成了一片乌云,刚好可以笼盖在她的头顶上,让她觉得自己的上空不是阳光,而是阴霾。萧承谋在她走后大吼的那段话她并没听到,如果听到了,她会更加难过。
回到听风细雨楼的时候,踏雪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那么久没见,凌小贤确实很想念这丫头。看到这丫头的眼圈红红的,故作轻松的笑问:“哎呀,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我让青芒教训他!”
踏雪擦了擦眼睛,嗔道:“小姐,你怎么一回来就打趣人家啊!”
青芒站在她身后,对凌小贤点了点头。凌小贤也对他点点头,然后对踏雪笑道:“我哪里打趣你了?听说这些日子青芒一直把你照顾的很好,要是有人欺负你,我想不用我吩咐,他就会找那人拼命的。”
踏雪的脸臊得通红,轻轻打了她一下,道:“我……我不跟你说了。厨房里正炖着汤呢,我去看看!”说完,低着头匆匆走了,走过青芒身边的时候,青芒一直看着她,她似乎能感受到青芒的目光,脚步有些紊乱,跑的更快了。
凌小贤笑着走到青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青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凌小贤险些晕倒,因为青芒竟然会不好意思!他低头笑了笑,对凌小贤道:“不知道,反正……就这么开始了。”
凌小贤哈哈笑起来,道:“好,好,好,我一直在为那丫头的终身大事考虑,总琢磨着她要嫁给什么人好,没想到身边现成的就有一个。这样很好,你的为人我也清楚,踏雪是什么人我自然更清楚。你们一刚一柔,倒也不错。小子,算你是个有福气的,等我的事解决了,必然给你们一个盛大的婚礼。”说罢,她又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们三人,大约也只有你能有个好归宿了。”
青芒不说话,面色凝重起来,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们三人之中,我是最不出挑的,师父在世的时候,说我脾气太暴躁,太激进,恐怕将来难成大器……但是遇到踏雪我才明白,能不能成大器不要紧,要紧的是能给自己的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小贤,我想过了,以后我要是娶了踏雪,就……救想离开听风细雨楼,不再做这些刀头舔血的日子了。小贤你不要误会,这些不是踏雪让我说的,他不肯我说,怕你伤心。”
“傻子,我怎么会伤心?我开心才是呢!”凌小贤笑着说道,“你们以后组建了家庭,自然不能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就算不为你们,也要为你们以后的孩子考虑啊!好了,不用放在心上,等你们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们一份大礼,保证你们今后的日子过得开开心心,富庶有余的。”
青芒真诚的说道:“小贤,多谢你,另外,差点忘了恭喜你了。”
凌小贤摆手笑道:“有什么好恭喜的,都结过一次婚的人了,呵呵,你只要别忘了到时候在婚宴上多喝几杯就行啦!好了,你去看看踏雪吧,我去看流星。”
面对着流星的牌位,凌小贤站了很久,先给他上了三炷香,然后便一直驻足在那里。转眼,流星离开自己已经大半年了,时间过得真快,目睹他的离去,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虽然她现在始终不确定流星到底是不是孙家的人杀死的,但这笔账,她迟早会和那帮人算清楚!
从小到大,流星和她说的话不多,但一直都在照顾她。她也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是的,只能是哥哥,没有其他的。
“我又要嫁人了,你是不是不开心?对不起啊哥哥,就算你仍然活着,我恐怕也没有办法……苏枕楼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很开心的,其实你只想让我幸福快乐对不对?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的。”凌小贤念道了这几句,然后又对着牌位拜了三拜。
风月不知何时倚在门边,懒洋洋的说:“你现在回来拜他,是跟他拜别呢?还是对他说他要是活着指不定过两日成婚的就是你们了呢?”
凌小贤转过身,冷冷说道:“出去。”
风月眯起眼,唇边噙着笑,道:“好啊,咱们出去说。”
凌小贤率先走出去,头也不回的就说道:“死者为大,你啰啰嗦嗦的做什么?告诉你,我一直把流星当哥哥!”
风月嘲讽似的笑:“就好像你一直把那皇帝小儿当弟弟?可惜呀!你这也太一厢情愿了,就算你把他们当兄弟,也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把你当姐妹?”
凌小贤气得够呛:“你怎么就爱跟我抬杠?不气我就不好受是不是?”
风月笑道:“气你?我只是想让你看清形势罢了!一味的盲目,有什么好结果?”
凌小贤深吸一口气,说:“在回来之前,我已经见过承谋了,如果他像你顾虑的那样,你觉得现在还能看得到我吗?”
风月冷冷一笑,忽然问道:“你还记得小时候,为了躲避师父,我们把上半身藏在床底下,却露出了鞋子,你给我们讲的那个鸵鸟的故事吗?”
凌小贤没好气的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像个鸵鸟对吗?”
风月望着她冷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说完也不理她,自顾自走开了。
鸵鸟遇到危险的时候只会把头部埋进沙子里,可是他的整个身体都暴露了。风月在讽刺她明知有危险却故作不察呀!以为只要自欺欺人,就真的天下无事了吗?
凌小贤握紧拳,做了个深呼吸,她不是鸵鸟,不是鸵鸟……再怎么说,她都是曾经的安夏王妃,如果萧承谋真的不肯放过她,只怕礼法上也不会允许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等待苏枕楼上门提亲。自己挑选挑选嫁妆,吉日一到,便能成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