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忙乱,众人正在李仁虎房中忙碌,大夫还没走远,正好给郑氏诊脉。凌小贤在一旁等着,大夫说了两句症候,让人跟自己抓药去。凌小贤便坐在郑氏床前,道:“少奶奶的气色很不好,是不吓着了吗?”
郑氏双目涩涩的说:“我是被吓着了,劳烦凌姑娘了。”
凌小贤笑笑,说:“我不觉得劳烦,不过我瞧少奶奶你到不像是吓着了,到像心灰意冷呢!不知道少奶奶可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我……”郑氏嗫嚅,垂下眼睑,缓缓说道,“我正看着公公,未曾注意有人闯了进来,一记打在我脖颈上,我觉得头晕倒在地上,模糊中看到那人背影,正对着公公下毒手……我拼尽力气喊出声来,那人慌张的从窗户逃走了,然后就越上了对面的屋顶。”
凌小贤盯着她的眼镜问:“你没看到那人的样子吗?”
“没有!”郑氏坚决的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
“是!”郑氏别过脸,有些不满的问道,“凌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小贤笑道:“我就是奇怪,那个人既然杀了你公公,为什么不杀你呢?难道他不怕被你看到了真容,泄露了他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郑氏抱住头,大哭了起来。
这时李小虎从外面闯了进来,抱住郑氏怒向凌小贤说道:“凌姑娘,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妻子刚刚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就不要再在她伤口上撒盐了行吗?”凌小贤忙站起来退开两步,她最怕女人哭了,再加上李小虎的大嗓门儿,被这么一质问,她怔忡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可是看着人家夫妻情深,自己再在这儿也不妥,只得悻悻然的离开。
对着泯灭不定的烛火,凌小贤陷入沉思,一手撑着头,渐渐的歪倒在桌上。只是她把头枕在手臂上,感觉到一块突起。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前几日从李四手里捡到的那颗佛珠。她在手里把玩着那颗佛珠,眉头深深蹙起。
苏枕楼感觉到她的心神不定,道:“这件事,的确有些扑朔迷离,让你劳心费神了。”
凌小贤叹道:“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所以如今想来,十分的吃力。哎呀!”她手中一滑,将那佛珠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是颗佛珠,可是很重要的物证呢!”凌小贤一心急,直接趴在地上找起来了。
苏枕楼凝神一听,弯腰在角落里捡起来,笑道:“在这儿呢!咦?”
凌小贤见找着了心下大安,又听他似乎有所发现,忙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苏枕楼将佛珠凑近鼻端,奇道:“这佛珠上,似乎有什么香味。”
凌小贤灰心道:“我以为什么,这佛珠想必日夜受着烟熏火燎,所以有些香味倒也正常。”
“只是这香味着实奇特。”
“哦?”
苏枕楼又仔细闻了闻,道:“似有檀香的香味,礼佛之人擅用此香,倒也不奇怪。只是还有别的气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的。”
凌小贤忙问:“哪里?你在哪里闻到过?”
苏枕楼仔细想了好长时间,释然道:“对了,我在李小虎身上也闻到过这种香味,但……但……”
凌小贤顿觉心中无比敞亮,端起茶杯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了,你我日日同床共枕,你可觉得我身上有你的气息?”
苏枕楼捉了她的手,笑道:“我可不知自己身上什么气味,倒是你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即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有所感觉。”
凌小贤吃吃而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香味呢!我可从不用什么香啊粉的。”
苏枕楼顺着她的手腕摩挲着,只觉肌肤触手滑腻,如凝脂玉般柔和,心中一阵酥麻,声音带着丝丝慵懒,道:“有句话叫,女人天生自带香!不用那些香粉,用了反而显得俗气,我自喜欢你清新自然的样子。”
凌小贤抽出了手,笑嗔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呢?”
“等此事一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回京城吗?”
“自然要回,只是先去那个地方,必定让你欢喜。”
“好啊!”凌小贤心情大好,只等明日将此事结束好安心做她的苏夫人。
当下天色已露鱼肚白,两人也无心安睡,便相对聊至天明。
到了天光大亮之时,两人一同去李小虎房间找他,只是并未看到他们夫妇俩。问了下人才知道,今天一早少爷就和少奶奶一同去铺子里挑选棺木了。凌小贤私心一想:挑棺木的时,何须两人同往?遂问了那铺子在哪里,便和苏枕楼前去。
到了卖棺材铺子的店面,却依旧不见两人身影。凌小贤更觉得此事蹊跷,根据店老板的指示,又追了过去。
追到一片空地,看到前面一男一女正在打斗,不是李小虎和郑氏是谁。凌小贤这才发现,郑氏果然练得一手好功夫。只见她连续几个重拳出击,将李小虎打得节节败退,可她似乎一点也不顾念夫妻之情,连连击杀,最后一击终于打在了李小虎的胸口上。李小虎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住手!”凌小贤怒喝一声,正要上前阻止,郑氏看到他们来了,非但不逃,反而站定了看着她。冷冷道:“你们是来抓我,还是来抓他?”
凌小贤气得发笑,说道:“你觉得呢?你是高估了你的智商还是低估了我的推理能力?”
郑氏好像舒了口气,道:“好,你果然是看出来了,作业你在我床边的一席话,我还以为你怀疑他了呢!”
凌小贤沉下脸色,问:“既然如此,你大可将这些事都推给他,何必又要杀了他呢?”
郑氏冷冷道:“因为,这世上聪明的不止你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知道了。”
李小虎摸了一把口边鲜血,道:“我说过,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会说出你来的,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何必……”
郑氏气急败坏:“你现在不说,谁知你以后会不会说,抑或,你要为你爹报仇,杀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