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凌小贤和苏枕楼去大厅吃饭,村长李仁虎和他的儿子也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壮汉李小虎一起给他们接风,准备的菜式十分的丰盛。只是李仁虎略显抱歉的说道:“原本舍下有一位贵客,想给两位引荐一下的,没想到这位贵客身体太羸弱,大概旅途太累了,现下旧伤复发,不能出来相见了。”
苏枕楼微笑道:“村长真是太客气了,无妨的。既然是村长的贵客,身体不适,待会儿晚饭之后,在下想去探望一下,不知可方便?”
“方便,方便。”李村长连连说道,让苏家七公子去探望他的贵客,那也是他的荣幸啊!
只是听到苏枕楼说这话,凌小贤看了他一眼,若是他知道萧承鄴还活着,还肯娶自己为妻吗?
众人落座,正要举杯,就见一身穿素色衣裳的妇人走了出来,她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只觉得粉颈低垂,很是娇羞。李小虎看到她,忙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那妇人微微抬头,看他一眼,轻声说道:“那位方姑娘说要在房中用膳,所以我……”
李小虎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准备一些饭菜给她送去吧。对了,既然你出来了,那就过来见过苏家的七公子和他的未婚妻。”
少妇款款走上前来,对枕楼和小贤略施一礼。凌小贤看清楚这少妇模样,倒是个周正的女子,鹅蛋脸,杏眼桃腮,粉面含春,不觉有了几分好感,便问道:“敢问这位夫人是?”
李村长得意的笑道:“这是犬儿新娶的媳妇儿郑氏,才过门一个月,可惜两位来得不巧,若是来一个月,便能喝到喜酒啦!”
凌小贤暗地里翻个白眼,你儿子娶亲倒是高兴,不想想我们是为什么来的,若是少林寺的空了大师没死,难不成我们会来喝什么喜酒么!
少妇郑氏落落大方的端起一杯酒,举杯道:“既然两位没有喝到喜酒,奴家在此赔罪了。”说罢一饮而尽,十分豪爽。
凌小贤见她如此,便也端起酒杯说道:“李少夫人豪气,我不能输给你呀,呵呵,干了。”便也饮尽了,枕楼也饮了一杯酒。
郑氏又冲他们施礼,道:“奴家还要给方姑娘送膳食去,就不打扰两位用膳了,请两位在寒舍无比尽心,奴家先行告退。”
“少夫人慢走。”
等到郑氏走了,李小虎的眼神却还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凌小贤好笑。李仁虎不以为意,咳嗽了好几声才让儿子回过神来。不过,他却也十分推崇自己的儿媳,赞道:“我这儿媳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里的,但行事十分周全,嫁进我们李家村不过一个月,村人无一不对她交口称赞的。小虎,你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凌小贤见李小虎微红了脸,心想他毕竟是新婚,方才见他对妻子果真体贴。便笑道:“是啊,是啊,我们为李公子的好福气干杯如何?”
“好,干杯,哈哈哈哈!”李仁虎显得十分高兴。
酒过三巡,人已微醺。
李村长是彻底喝高了,李小虎无法,只得歉意的撇下小贤和枕楼,让人扶着他父亲回房休息。
枕楼与小贤相携,回房间的路上要经过萧承鄴的房间,枕楼不知情况,一片好意的问道:“不知村长的那位贵客伤的如何,我们过去拜访一下可好?”
凌小贤忙拦住说道:“不要了,天色已晚,也许人家已经睡了呢!打扰人家休息,多不好。”
枕楼想想也是,便道:“如此,我们明日再来拜会。”
凌小贤心下舒了一口气,忙拉着枕楼回房去。
是夜,自是枕楼睡在榻上,凌小贤睡在床上了。
只是此时正是酷夏,夜晚虽有凉风,必要开着窗户才能灌进来一些。但李家的窗户并未装纱窗,那些蚊子便成群结队的飞进屋来。凌小贤睡的床上挂了蚊帐,但枕楼睡的榻上却是没有的。
刚开始凌小贤并未发觉,后来听到嗡嗡的响声才惊觉起来。忙对枕楼道:“我忘了有蚊子,你睡在榻上岂不是要喂饱他们了,快进来睡吧!”
枕楼笑道:“佛祖割肉喂鹰我所不能及,舍些血来喂蚊子又有何妨?”
凌小贤赤脚跳下床去,拉着他的手道:“这时候了还开玩笑,快上来。”
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但却也是第一次同睡一张床。苏枕楼靠在床沿边上,不敢越雷池一步。
凌小贤神经大条,自然没他想的那么多,加上天气闷热,她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若是因为我睡不好的话……我还是……去榻上睡吧。”苏枕楼红着脸说道。
“不是因为你,是这天太热了。”凌小贤解释道。
苏枕楼想了想,问:“我给你打扇可好?”
凌小贤道:“打一会儿也好,等我睡着了你就不必打了。”这个时代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只能靠人工降温。以前在王府里有用不完的冰块,还有丫鬟给她打扇,现在这待遇可减了不少啊!
好在苏枕楼是个细心温柔的人,凌小贤觉得有轻轻的凉风拂过自己,虽仍觉闷热,但感觉比之前好了很多,便就此睡了过去。
没想到早上醒来,凌小贤的睡相着实很差呀!
只见自己一条腿搁在苏枕楼身上,手里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就差把口水流在他脸上了!更夸张的是,他仍没有睡着,还在为自己打着扇子!难怪,难怪一整夜睡得这么香甜。
凌小贤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忙跳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一夜没睡?!”
苏枕楼笑笑说:“起先我一停下你就有不安的动作,我便没有再停,让你睡个安慰觉最重要了。”
凌小贤低头不语,心中却极为感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能对她这样好。她望着眼前男子清澈却没有焦距的眸子,俯下身依偎在他胸前,轻轻叹息道:“你对我太好,我真怕……”
他用一只手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脊。她觉察出他的不适,抬头正要问他怎么了。枕楼无奈的笑道:“手有些酸了。”
他为她打着扇子扇了一夜,只为她能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