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睡了多久,总之等他们醒来时,就已经在军营之外了。
众人伸了个懒腰就跳下了车,清晨的微风吹拂众人脸庞,和煦的暖阳洋溢在他们身上,顿觉神清气爽。
众人入了门后就相拥告别了。第三小队的人要去向贞德做工作汇报,张凡此时倒是真的空闲了下来。
他独自一人在军营中散步,感受着这里岁月静好的氛围——虽然在军营里感受岁月静好也挺奇葩的,但相比起在遗迹中担惊受怕的生活,这里真的平和太多了。
随意地转了几圈之后,他回到了他的宿舍。站在宿舍门口,他竟产生了一种游子归家的欣喜,虽然他仅仅只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但这里的床却已经刻入了他的DNA中,原因无他,在遗迹中他只有地板能睡,连枕头都没有!连枕头都没有!他气愤地想着。
伸手敲了敲房门,他记得他在离开前将此处让给了罗可怡住,也不知道那姑娘之后有没有分配到新的宿舍。
见无人应门,他笑了笑,推门而入。
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各种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置妥当,窗台处多了一个花盆,里面插着两株鲜花,空气中洋溢着淡淡的香气,细嗅能分辨出那是少女身上独有的香甜气味。墙角处仍然安放着一床被褥,就和他离开时一样。
这么看来她仍然住在这个房间吗?张凡思索着,迈步走了进去。
他靠在窗前,凭栏远眺,静静地欣赏着室外的风光。阳光撒进窗台,照得张凡身上暖暖的。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然后他看见一位少女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张凡面带笑容地看着来人,来人惊讶地盯着张凡,手中的鲜花落地也毫不自知。
“你……你终于回来啦?”少女三步并作两步,一蹦一跳地来到张凡的面前,伸出手想像朋友一般拍一拍他的肩膀,又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放在腰间抓着衣摆,小心翼翼地瞄了张凡一眼后飞快地埋下了头,然后捻起裙角鞠了个躬,说道:“主人,欢迎回来。”
张凡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可怡已经没有刚见面时那么拘谨了,性子也变得开朗了许多,这是好事,以后慢慢开导的话一定能让她再次变回来到这里前的样子。
张凡伸出手摸了摸可怡的头,笑着说:“是啊,我活着回来了。最近这里有什么变化吗?”
可怡听到后就马上一五一十地将最近这段时间生活在军营里的见闻说了出来,其中着重讲到了最近军营的军事演习次数增加了很多,越来越多的人被挑选出来执行克洛里程序。
讲完后已经来到了晚餐的时间,张凡带着可怡到士兵食堂吃了顿晚饭,这回他也顾不上食物那难看的卖相了,不管不顾地直接就将饭菜吞咽了下去,他一个人吃下了三个人的份量。饭席上张凡又让可怡讲了讲她最近的生活。
因为是贞德上校特别挑选出来的人,作为张凡的女仆,可怡并没有受到刁难,其他的女仆平日里也关照着她,经常教她工作要怎么做。但是房间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也不会知道究竟是不是专属女仆本身就不会再分配房间,总之一直没有人对她提起这件事。
张凡打定主意,等明天就去找高层谈谈,让他们给可怡分出一套房间来。
二人饱餐一顿后,沿着走廊散步,慢慢地走回去。
“罗可怡,过来!”突然,身后传来了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可怡听到后身体一颤,本能地就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但又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看了一眼张凡,犹豫之色一闪而过,终于还是站定在了原处。
张凡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位中年大叔,胡子拉碴,满面沟壑,头发稀疏,仅剩几根无神地耷拉在耳边。他左手手上提着一大盆衣服,右手握着一个拖把,面色不耐地看着罗可怡。
“叫你呢你没听见吗?一天不见胆子肥了?我给你加的工作都不做了?”他将拖把砸向地面,不满道。
“你是?”张凡眼睛眯了起来,这摆明是在欺负自己的人,不能忍!
“你是新来的杂役?哼,我是杂役司的人,大大小小的杂役工作都是我们的人来分配的,以后在这个地盘你可得给我悠着点,见到我就低头喊声哥。”
“你和可怡有仇吗?”
“哼,有仇倒说不上,我身份比她高那么多,她哪有资格和我有仇?我只是看不惯她,明明是个新人,却能够被分配给大人们挑选出来的人,工作轻松不说,待遇还好。哼,不过我听说她服侍的那个人出任务已经两个月没回来了,估计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吧。没有了靠山,她也就只是个低贱的下人罢了,还有什么拽的。”
张凡看了可怡一眼,发现可怡把双手放到了身后,紧紧地握着拳头。
“可怡,这种事怎么不和我说?”
“回主人,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可怡微微躬身。
“以后这种事都要和我说啊,这次是他欺负你,下次呢?待会你把这段时间刁难过你的人全都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张凡说着,慢慢走到了那个中年大叔的面前。
“小子你拽啥?”大叔愤怒地说道,如今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叫他怎么能不怒火中烧?
“自我介绍一下,”张凡抬手拍了拍大叔的肩膀:“我就是你口中死在了外面的人。今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可怡,哼哼,你懂的。”说完后张凡拍了拍手,就接着往前走了,只剩下面色发紫的中年大叔。
路上,张凡又问了问这件事,从可怡那里知道这个人自从自己走后就百般刁难她,每天给她安排如山般的工作,经常做到深夜都难以完成,而且还要受到责骂。除了这个人外,其他人对待她都还不错。她也请求张凡不要再去找那个人的麻烦了,就当这件事过去算了。
到了晚上,二人都钻进了被窝,张凡睡床,可怡睡墙角,打算就此结束这一天,迎接美好的明天。
突然,张凡想起了一件事,他躺着对可怡说:“对了可怡,你……想要回家吗?”张凡估量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以及在遗迹中的表现,想要让可怡离开军营回家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怡听到这句话后,身体颤了一下,似乎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她将脸半埋进被窝,双手抓着被子,只留一双眼睛在外盯着天花板。过了许久,她才回应:“回主人,主人在哪,我就在哪。”
“你不想回家吗?”
“想……但是……”
“想就行了,不用在意那么多啦,我能让他们送你回家。我想让你开心起来,不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军营里做着下人的活。军营是培养杀戮机器的地方,呆在这里心灵会被污染的,所以回家吧,回去和你的家人朋友们呆在一起吧。”
听到张凡发自肺腑的告白,可怡脸变得红彤彤的,说道:“主人对我很好,我想留在这里服侍主人,直到……主人不再需要我为止。”
可怡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张凡也不好强迫她,所以他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推荐你到军营里做管理工作吧,就像我们之前遇到的杂役司就挺不错的……对了!”张凡想到了什么,坐了起来,爬下床来到桌前放脏衣服的地方,从他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块晶石,然后来到了可怡的面前。
可怡注意到张凡在靠近自己,于是她把被子往上一拉,一双眼睛也缩进了被窝里,全身蜷成了一团。
“可怡,你把手放在这块石头上。”
可怡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看了看张凡,然后伸出右手放到了晶石上,晶石散发出了柔和的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