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成龙这里猜来猜去却想不通陈健这是怎么了,虽然知道陈健以前没干啥好事,而且几次三番跟自己对着干还欺负师父刘恒翔,尤其是出了厨神大赛那档子事后他更是恨陈健恨得要死,但是厨神给他解释了陈健所受的处罚之后,他忽然觉得不忍心起来了。而此刻亲眼看到陈健这个落魄样子,虽然陈健跟以前相比变化太大了,但是卞成龙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毕竟陈健那个气度可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也不是轻易就能丢掉的。
他这边想的脑袋都大了,可是却还是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陈健真的打算和那人斗厨了,卞成龙索性决定看看再说,毕竟焦凡还是他的三弟,也不能看着陈健砸他的场子不是?就他这会琢磨的功夫,里面的俩人已经摆开阵势开始准备了,从别人嘴里听到焦凡这边这人叫牛大壮,烧得一手好菜,人却不怎么样有点尖酸刻薄。
这功夫牛大壮正拿着一把剔骨尖刀小心而轻快地将一只猪蹄斩成块,放在一边。在他手边还放着干辣椒、草果香叶、八角、花椒、姜和糖块。卞成龙看他这意思晓得他是要做红烧猪蹄了,虽然这些菜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只是顺手就搞定的小菜,但还是打算好好看看,就当是无聊时的消遣吧。
而那边的陈健却拿着萝卜,不错,是萝卜。卞成龙见陈健拿着萝卜在那看来看去,心里觉得好生无聊,转身接着去看着牛大壮去了,牛大壮将支起锅烧开一锅水后将那切好的猪蹄下开水中焯了一下水,然后细细拔干净上面的细毛毛,用漏勺盛着放在一块丝网上摊开控着水。
等控好了,另外换了锅,在锅里滑了油把糖块捣成末倒进去,用小火细细熬着,看那糖融化开后搅拌一下就放着不动,任由它自己烧着。小火熬着熬到了冒泡的时候又是稍微搅拌一下,看看糖色挺漂亮的,就把猪蹄倒进去,翻炒均匀了,然后把火调到中火慢慢炒着,让颜色越抄越鲜亮起来。看看差不多了,就放入草果、香叶、八角、花椒,另外把生姜切片一起放了进去,又是一阵翻炒,炒出了香味之后把黄酒沿着锅圈浇下去,又下了黄豆酱油、五香粉,把这些都炒得均匀了。
这回牛大壮得意地朝陈健那看了一眼,见陈健还是拿着洗干净的萝卜翻来覆去地看着,得意地笑了笑,拿了一个小小的砂锅,把猪蹄全都转进去,然后加了开水加了盐巴调味,就把这小锅放在火上炖着去了。这一番炖肉少不得半个时辰,约摸时间差不多了,牛大壮将这炖锅里的猪蹄全倒进炒锅里,用大火将汤汁收的浓郁,随后拿了盘子在下面垫了几枚菜叶将炖好的猪蹄倒上盘子码了个好看的样子,然后捏了一撮香菜葱花蒜末细细撒了上去,这一道冒着热气的红烧猪蹄就算完事了。
卞成龙看他得意洋洋地在那高兴,不由地撇了撇嘴,心里暗道也就这样了,不由得有些失望,暗叹一声厨道后继无人便作罢了。倒是牛大壮得意地朝陈健笑呵呵道:“老叫花子,我倒要看看你那个什么厨道什么的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了。”
陈健眼皮子一撩说道:“先让咱尝尝再说。”说罢也不拿筷子,顺手抄起一块猪蹄热呼呼地吃了起来,谁知吃了一口便吐出来叫道:“这肉没弄好,都是腥的!啊呸!”说罢将那半拉子猪蹄撇到地上去了,也不知道哪来一条饿狗巴巴跑进来叼着那快美食跑了。
牛大壮怒道:“那你倒是快做啊!”
陈健佝偻着背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一样,牛大壮连催几声,陈健这才慢慢睁开眼,忽然之间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腰板挺直了,而且眼中不再是迷茫之色,似乎在发着精光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变了。卞成龙暗暗点点头道:“这才对了,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菜了。”
陈健四周看了看,居然一转手又把那白萝卜捞在手里了,一抛一抛地说:“那就做个水晶萝卜卷给你尝尝吧。”说罢手掌在案子上一摁,那把菜刀从墩子上跃将起来翻了几个身轻轻落在他手中,周围也有识货的顿时发声喝一个彩出来。陈健也不理会他,自管拿了几朵洗干净的蘑菇,操起刀来,将蘑菇细细斩碎了,切成蘑菇丁放在一个小碗内。接着又拿了一块半肥半瘦的肉,左手一拍将肉拍在案子上,随手又操起一把刀,双刀连剁把肉剁成了一堆红白相间的肉末,另外拍了蒜切成末拿了小葱切了细葱花,连着一些盐、黄豆酱油和黄酒倒进肉末中搅拌均匀了搁在一边。又把切好的蘑菇丁放进去搅拌着,看看搅拌均匀就放在一边腌着去了。
他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而且动作姿态极是优雅飘逸,跟牛大壮那干脆的做法却大不相同,只让人看的眼花缭乱。趁着腌制肉末的时候,陈健拿了一把削皮用的刀,把那洗干净的白萝卜切成了长方形的萝卜块,用小刀像削水果皮一样从一端轻轻刮到另一端,刮出一条薄薄的透明的白萝卜条子,然后左手捏着萝卜块右手连挥之下,那萝卜片就像小蝴蝶一样不断刮下来。
这会功夫陈健支起的锅里面水已经烧开了,就把刮下来的萝卜片放进开水焯了一下水,同时丢了点盐进去。等萝卜片焯好了,就捞出来放在凉水里冰着,温度降下来之后就捞出来沥干水分。然后陈健在左手上摊了一条萝卜条,右手捏了肉馅放进去,用手指从一端开始卷起来,卷成一个小卷。卷完之后摆在碟子上,在锅里烧开了水,把碟子放上去蒸着。
他这一套做下来从安排和顺序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上了锅蒸着的时候,陈健似乎忽然又变了一个人,眼神黯淡了下来,一脸迷茫地王者周围的人,似乎想不起来什么很重要的事了。
卞成龙将他的过程回忆了一遍,却没觉得哪里不对了,只是看陈健这个样子似乎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而陈健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久到那蒸着萝卜的锅里冒出一股焦味。居然是蒸的过头了,将那锅中的水蒸干了,笼屉也蒸坏了,顿时焦凡等人忙着把那蒸锅笼屉连着里面的碟子一起端了出来丢在案子上,再看时那萝卜都蒸的发焦了。
焦凡和牛大壮看着那蒸的焦黄的萝卜,哭笑不得,尤其是牛大壮气急败坏跳着脚道:“你这叫花子,不会做菜便罢了,凭空损了我们一个笼屉一口锅!快快赔钱!”而陈健却保持着那个茫然的样子,怔怔地看着焦凡和牛大壮,耳边骂声四起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皱着眉头痴痴想着他的事,也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
卞成龙越看越是惊奇,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天眼神通,一时好奇之下开了神通一看,却赫然发现陈健的眉宇之间隐隐裹着一层奇异的光,也正是这道光芒将他双目遮住了,只是陈健本身就是有些道行的,怎么会被障了眼还不知道?再细细一看更是大吃一惊,却是陈健三魂七魄如今只有二魂三魄,剩下的也不摘掉飘飘荡荡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陈健成了这个样子呢?
卞成龙看着别人纷纷骂着陈健,甚至有那偏激点的在地上捡了些泥石瓦片丢了过来,一时间烂菜叶与西红柿齐飞,将陈健打成了一个酱油铺子一般,卞成龙生怕焦凡他们被误伤,暗地里使个招径直走了进去双手一挥一股罡气将那些杂物挡在外面去了,随后他淡淡地说:“各位,他们不过是斗厨而已,又不是深仇大恨,何必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犯不得这样做法的。”
他这话音一落,牛大壮不满地叫道:“你这人真是奇怪,难道他是你亲戚不成?”卞成龙嫌他聒噪,随手招招他笑道:“我要是能把这道水晶萝卜给你做出来,你可服?”牛大壮瞪着两只眼看了看他,见他不是说笑的,也就自己服了软站到一边去了。
焦凡本来觉得奇怪,怎么这个人越看越像自己的大哥卞成龙呢?可是感觉像是像,却不能判断是不是,毕竟这个人的样子是像了个十成十,可是卞成龙不带这样年轻的,所以焦凡犹豫了。而且这个人看得出来是在帮着这个叫花子说话,焦凡这个无奈啊,到底是不是呢?所以他看着牛大壮让人顶了,也不说什么。
卞成龙走到陈健身边,替他把身上的烂菜叶子什么的拿下来一些,问道:“陈健,你还记得我吗?”陈健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了。卞成龙又道:“陈健,你这是怎么了?”陈健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但马上又变成了那迷茫的样子。
牛大壮在一边看着不耐烦道:“你是傻子还是疯子啊!来这里捣乱!”卞成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身继续对陈健道:“陈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卞成龙!”卞成龙三个字一出口,陈健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抱紧脑袋发出一声哀嚎,像一只受了惊的野兽,冲出人群没了影子。卞成龙正要去追,焦凡一把拉住道:“大哥,原来真的是你啊!”卞成龙苦笑道:“罢了罢了,你快派人去找找他吧,可别出什么事了。”
焦凡听大哥发话了,手一挥顿时几个家丁撒丫子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