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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初遇小裳

焦凡打开白色丝绸,见一个秀气的字用丝线绣在角上,细细看去却是“宋”字。当下焦凡暗暗叹气,把丝绸收好放在怀里,独自回房间发呆,想着宋昱父子的事,越想越是觉得凄凉。

再想到自己,不由得心痛起来。这样辗转反侧,看看天快亮了,焦凡索性也不睡了,一翻身爬起来,留了封信,自行背着东西往外去了。

一路上焦凡买了些干饼子,学着中州商人的样子买了些清水带着,把白绸塞在怀里,三把刀牢牢用衣带裹在腰间,穿件长衣遮盖住了。

到了城门口,跟卡尔等人打了招呼,出了城门也不知道往哪走,只是茫然朝着一个方向去了。以前焦凡只知道沙漠难走,此番亲自走了一会才知道其中的艰苦。

好在他还有些武功底子,勉强运内力抗住炎热,一步步朝前走着。其实沙漠之中的几大难处就在于热和孤独。为什么呢?沙漠之中酷热难当,就算有了吃食没有足够的清水也难活下去,而且如果方向走错了,会陷入沙漠深处,如果遇到流沙那可就更是九死一生了。

再者沙漠之中没有同伴一起走路,那份孤寂可不是一般人能熬过去了,白天赶路尚还罢了,到了晚上一个人不是冻死就是遇到风沙被吹走。焦凡一个人走走停停,眼看着挨了许久,还不见边,不由得叫了一声苦。

就这样一路走,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了。说来也巧,若是一个人到在沙漠中没人发现,不过半天的功夫就会被流沙掩埋。

焦凡倒下没多久,一排骆驼响着驼铃叮叮当当走了过来,当前走着的是个穿着白袍子一脸慈祥的中年人,中年人骑着一头骆驼,身后跟着一头雪白的骆驼,驼背上是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要知道这白骆驼极为少见,而这中年人把白骆驼给小姑娘骑着,可见对着小姑娘有多疼爱了。

这小姑娘一身粉红衣服,头上扎了两个可爱的环髻,粉红色的流苏乖巧地挂在髻上,脖子上戴着金锁,腰间配着小香囊。手脖脚脖上戴着小手铃和脚铃,一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跟那驼铃声应和,煞是好听。

这小姑娘一路晃着小铃,一路唱着歌儿,引得大家一阵阵笑。忽然这小姑娘不唱了,“哎哟”一身,翻身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吓得旁边的几名护卫连声喊“小姐”去接她。

那白衣中年人勒住骆驼,慢慢下来问:“怎么了?小裳?”

被叫做小裳的女孩子娇笑着扑过来语声如珠:“爹爹,你看那里有个人!”

中年人好奇道:“哪里有人啊?”

小裳撒着娇指着一个地方说:“就是那里嘛!那里有人!爹爹,真的有人。”

中年人抗不住这孩子死缠烂磨,只好拉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里一片黄沙,哪有人了?不禁皱眉道:“小裳,是你看花眼了。乖,我们还得赶路呢。”

中年人这么一说,小裳不乐意了,小手一甩,踢踢踏踏晃着小铃叮叮当当跑过去,对着一个小土包挖了几下,忽然神色大变叫了起来:“啊!爹爹!”

中年人给她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见小裳扒开的那堆薄沙下面一个少年的脸紧闭着眼再那里。中年人慌忙喊人来,连扒几下把人挖了出来。中年人伸手去探,只觉得气若游丝,额头火热,心里知道是中暑了。

于是替他解开心口衣服用凉水轻轻拍了几下,喂了几口清水。一边女孩子小裳扯着她爹的衣服不放,连声叫:“爹爹,带他一起走吧,小裳有伴了!”中年人无奈,只好抱起这少年人放在骆驼上,招呼大家继续赶路。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焦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眼前眨呀眨,被着实吓了一跳。这才看清,原来面前是个一身粉红衣服的小姑娘,看起来约莫年纪只有十二岁,一脸娇憨可爱。

这小姑娘见他醒了,拍手欢笑着跑了出去,不多会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拉着小姑娘的手过来,摸摸焦凡的额头,又把了脉,问:“孩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焦凡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如同火烧一般疼,中年人似乎看明白了,拿起水碗扶他起来喂着喝了几口。小姑娘小裳乐呵呵地趴在旁边看着焦凡,惹得焦凡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小裳顿时大叫起来:“哈哈,爹爹,你看他脸红了。嘻嘻。”

中年人慈爱地抚摸下女儿的头:“小裳别闹,他还没好呢。”小裳乐哈哈答应着,跑出去了。

中年人看着焦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跑到沙漠去了?”

焦凡暗暗想了一次,确定了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中年人看他犹豫,不禁笑了:“孩子,事有未曾经人识,话无不可对人言。我如果是坏人,怎么会救你呢?”

焦凡这才把自己遇到黑衣人道徐力被杀这段详细说了,只是其中涉及到卞成龙和杀手还有三把刀的事他隐去了,另外宋昱父子的他觉得没什么关系也没说。

那中年人听完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焦凡心中顿时忐忑起来,于是撑着身子跪倒说:“小凡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凡无以报答,本来应该当牛做马服侍前辈,只是仇人不明,生怕连累了恩人,所以等小凡能自己行动了就离开,绝不会让恩人受累的。”

中年人还没说话,小姑娘小裳又嘻嘻哈哈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艳艳的果子塞到焦凡手里,拉着她爹爹不放:“爹爹,爹爹,你不要赶他走嘛,小裳一个人好孤独,留下他陪小裳玩嘛!”

她这么一撒娇,中年人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无奈道:“小凡,你不用害怕。来,好好躺着别乱动。”

说着扶他躺下,盖好被子说:“小凡啊,你不要恩人恩人的叫,我姓孟,这是我的女儿孟霓裳。她还小喜欢胡闹,你可不要跟她生气。其他的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小裳,小凡哥哥还要好好养身体,你不许胡闹,知道么?”

最后一句确实跟他女儿小裳说的。孟霓裳吐着舌头扮个鬼脸说:“爹爹讨厌,小裳才没有胡闹呢!”说完又是一蹦一跳去了。

焦凡躺在床上,心里暗暗感慨着,不知道此番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到何处去寻找卞成龙和杀手,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凶手。胡思乱想一番,觉得晕晕沉沉的,又睡过去了。

这次睡着却是噩梦连连,忽而梦到卞成龙和杀手带着他一同行走,走到半路却消失了,只留下他自己大声哭喊;时而梦到那个黑衣人伸手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捏着;时而又梦到黑衣人拿着钢刺一下下捅在徐立身上,鲜血横流;时而梦到徐力抱着自己连声喊痛。

胡七胡八做些梦,忽然一阵害怕,惊呼一声坐了起来,四周看看屋里空空荡荡,于是缩起身子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腿之间,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正哭着,感觉到一只娇嫩的小手在额头上轻轻抚摸着,一个娇嫩的声音甜甜叫着:“小凡哥哥,你怎么啦?是哪里痛了吗?”

焦凡听出是小霓裳的声音,慢慢抬起头,看着她清秀的笑小脸哽咽着说:“没有,是做恶梦了。”

小霓裳歪着头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忽然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嘻嘻笑着说:“呐呐,小裳亲你一下,就不会怕了。哈哈~这下不做噩梦了吧?嘻嘻。”

小霓裳欢笑着撒腿跑出去了,隐隐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传到焦凡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焦凡一听忙答应下来,拿了自己的东西出来去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正好前面一个年轻人走来问:“你就是那个从沙漠带来的孩子?”

焦凡尴尬地说:“呃......我叫焦凡。我不知道怎么走回去了。”

那人哈哈笑了,带着他边走边说:“没事没事,你跟我来。我叫孟浩。”

和孟浩交谈中,焦凡才知道,这家主人也就是带自己回来的那个中年人叫孟恒,是白虎城有名的大商人,同时也是中州武林中一个很有名气的人,孟浩是他的侄子。

焦凡心中一动,江湖人?说不定自己在这孟府中可以找到那个神秘凶手呢?想着,焦凡暗暗决定就留在这里,一来有个安身之处,而来可以打听二位大哥的下落,也可以找到那个神秘凶手。焦凡对自己点点头,打了打气,大踏步去了。

看着焦凡的身影,皱了下眉。他隐隐感觉到孟府不会太平了,也许很快就有轩然大波,可是这个孩子,似乎很有意思呢。

孟浩想了一阵子,也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这个孩子,他要收他为徒传授他武艺,助他行事,也许有一天这个孩子可以有很大的用处。

想着,孟浩不禁哈哈大笑,惊得几只鸟儿飞得老高,更引得小霓裳娇嗔着喊:“爹爹!小裳要和鸟儿玩!坏爹爹,赔小裳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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