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我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颗,你帮我回去找一下看是不是掉在你那里了,我先把自行车推回去,找到了你过来。”
“好。”
支走了印书哲,唐默快速的打开家门去找奶奶。他是故意支走印书哲的,他想先跟奶奶商量一下,让奶奶站在自己这一边才行。
“奶奶,奶奶,你在哪儿呢?”
“后门。”
“奶奶!”
“怎么了?小哲呢?不是带他出去玩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奶奶,我有事和你说,你一定得答应我。”
“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奶奶,你得先答应我。”唐默拽着奶奶的衣袖摇。
“那也得你先说,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要我答应你干什么。”奶奶丝毫不退步,继续手里没干完的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记得咱们打赌的事吗?刚才小书说她不想去他大姨家过年,想让咱们帮他,说他要在咱们家过年。”
“小哲自己说的?”
“嗯,不然我怎么知道。奶奶,你会同意的吧?”
“我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大姨同不同意。”
“那你觉得他大姨能同意吗?”
“不好说。”
“我也觉得挺难的,不过我看小书是真的不想去的,刚才他说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但是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要不咱们帮帮他吧?”
“你想怎么帮?”
“就和他大姨说小书过年住咱们家。”
“小默,不是奶奶不同意,这事儿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得看人家的。小哲他大姨对他好,定是不愿意的。”
“奶奶,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唐默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让奶奶为难了,但是想到昨天晚上印书哲的眼泪,他就是想要帮帮他。而且这是印书哲第一次请他帮忙,他不想让他失望。
“这是小哲让你来说的?”
“当然不是,我把他支回家去了,我想先听听奶奶的意思。”
“唐默,扣子没找到,你确定掉在我家了吗?”
“奶奶,你得帮我。”唐默可怜巴巴的看着老人。
老人点了点唐默的头没有说话。
“唐默。”
“来了!没找到吗?那可能掉在别的地方了吧。”唐默赶忙拽掉了一颗扣子藏进衣服口袋里。
“奶奶在家吗?”
“在后门呢。”
“那我现在去和奶奶说?”
“嗯。走。”
唐默领着印书哲来到后门,站在印书哲身后冲自己奶奶眨眼。
老人也不看唐默,对着印书哲笑了笑。
“奶奶,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啊?”
“就是,我想放寒假不去大姨家过年,我想对大姨说我会在您这过年,您到时候帮我答应大姨就可以了。”
“那你过年想去哪里?”
“就在家里。”
“那你就是骗你大姨说在我家?那我不能答应你。”
“奶奶!”唐默一听奶奶拒绝就急了,想说话却被奶奶瞪了一眼。
“奶奶,我,我不想麻烦您,那,那就当我没说过吧。”印书哲满脸失望的转身准备走。
“小哲,你要是答应奶奶一件事,奶奶就同意帮忙。”
“真的吗?什么事?”印书哲的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光。
“过年就来奶奶家,你,小默。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年。这样你不用骗你大姨,我还会帮你说服你大姨,你觉得怎么样?”老人笑着问印书哲。
唐默冲老人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这样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过年人多也热闹,往年我和小默两个人,也怪冷清的。奶奶也不问你为什么不想去,但你既然开口了,那你只要答应奶奶这件事,奶奶就帮你,如何?”
印书哲很纠结,他知道老人的建议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是他还是,怎么说呢,就是不太想这么做,他怕自己太喜欢太依赖了。
“小书?你也不想在我家过年?”
“不是,不是。”
“那你答应奶奶就好了啊。”
“可是,可是我是外人。”印书哲低着头,看着脚尖,心砰砰砰的跳。
“小哲,奶奶问你一个问题。”
“奶奶您问。”
“远亲不如近邻,你怎么认为?”
印书哲想了想回答:“我觉得很对。”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关系怎么样?”
“很好。”
“所以,是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呢?大家在一起自在、开心,不就可以了吗?你说是不是?”
印书哲点点头。
想了一会儿,印书哲似是做了决定,抬起头,印书哲看着老人笑了。
“奶奶,我听你的。”
“去玩儿吧。”老人又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唐默拉着印书哲上楼了。
“你大姨明天什么时候来?”
“大姨说放假来。明天她不过来,放假直接来带我走。”
“那就等放假,你放心,奶奶一定可以说服你大姨的。”
“嗯。谢谢你,唐默。也谢谢奶奶。”
唐默拍了拍印书哲的头笑。
印书哲也笑了。伸手抱住眼前的人,脸埋在唐默的前胸。闷闷的说道:“唐默,我突然觉得我又有家了。谢谢你们。”说完,印书哲撒手,转身走了。
唐默看着一瘸一拐走掉的人若有所思。看着印书哲走进家门,唐默在床上仰躺。他想,自己总算帮到他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感谢,还真是,不一般的感觉。
印书哲回到家,躺在床上发呆。
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还好,他不用撒谎骗大姨,也不用一个人过年了。对,原先他只想着怎么说服大姨不让自己去她家过年,没去想说服之后的事。他不是不想,是不愿意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怎么过年,他从没有一个人过过。他更不知道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的年应该怎么过。现在,他有点期待了。虽然不是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但他们还是三个人,唐默很好,唐默的奶奶也很好,不是吗?
印书哲坐起来,从书桌里拿出本子,开始写第二封信,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妈妈,告诉他们自己不会一个人过年,告诉他们他有一个很好很好的邻居,告诉他们自己和唐默的秘密,告诉他们唐默的奶奶对他很好,告诉他们他现在好多了,没那么难过了。
印书哲写了很多很多,然后塞进一个信封,在信封的左上角写了一个2。这是写给爸爸妈妈的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