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要脸的,而另一种则是不要脸的,很明显,我是属于前者,所以这样做往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比如现在。
老刘头走了,铁门被无情的上了锁,我勒个去,就生怕我跑了呗!
见他离开,我表面上强壮镇定,可背地里却是怕得要死,他临走时的那句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可我踏马的已经把笔装出去了,又怎么可能收回,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阳渐渐落山,我自然不可能呆在这墓地中央对着这些坟墓过夜,趁老刘头进了看守室,我连忙跑到大门前坐了下来,这可不算我没骨气奥。
要是将你们放进来,可能还不比我强,所以就别在哪儿乌鸦说猪黑自己不觉得。
我将头靠在铁门上,利用铁门中央的那条缝隙,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老刘头的看守室,倒不是我害怕身后的墓地,而是因为这样最起码能给我一丝丝心理慰藉。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我便陷入了梦想,在梦里,我又看到了昨夜的女子,一袭瀑布般的长发披肩而下,五官精致得好似仙女下凡,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她却总是拧着眉看着我,好似我身后有什么让她头痛的东西。
忽然,她再一次抬起手,这次我看得清楚,她手中所拿着的乃是一张写有镇字的黄符,这与秦红所给我的那张黄符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便是,秦红给我的乃是写有护字的黄符,而这个女子手中的却是镇字的黄符。
我下意识的侧头偏躲,然而却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便将我从睡梦中疼醒了过来。
我龇牙咧嘴的揉着额头,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是在做梦,正想继续倒头就睡,却猛然发觉浑身发冷,好似堕入冰窟一般,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时候人在睡醒之后会有一个短暂的懵逼期,会不知道自己睡前在哪儿,而且人眼在黑暗中也会有个短暂的适应期,当两者同时发生在我的身上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如今在哪儿。
等我仔细一想,随即猛然回过神来,对了,我踏马的好像正在墓地里。
我连忙掏出手机查看,然而刚刚点亮屏幕,一张木然渗血的大脸猛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没做心理准备,只感觉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
“妈呀,什么鬼!”
我一声大叫,下意识的朝后一退,却是抵住了大门,情急之下,我只得朝旁一挪,然而手中却似黏糊糊的,好似摸到了什么东西,可此时的我又哪儿还顾得上这些,连忙便爬了起来,朝前狂奔,边跑还一边去闻手上的东西,好家伙,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这居然是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还没跑出几步,脚下却似又绊到了什么东西,我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扑去。
大脸瞬间贴地,与大地来了一次亲密的接吻。
不得不说,很疼,真的很疼,脸上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可此时的我又如何还顾得了这些,刚刚爬起想要吐掉口中的泥土,然而抬起头的一瞬间,我愣在了原地。
原来不知何时,我的面前竟已站立着一个人,不,不应该说是人,因为当我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这双腿的主人的时候,才发现,这踏马的居然是个没头的人,不,不是人,这踏马就是鬼。
我吓得连连后退,却在此时我的身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头好疼,头好疼,是谁踩了我的头,还我头来。”
我的脑中立刻涌现出一副画面,我不敢细想,因为身后的声音突然急促了起来,好似催命一般在我身后响起。
你妹的,难道我李某人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豆大的汗珠从我脸颊滑落,我不敢回头去看,然而让我绝望的是,我面前哪位无头的大哥也在缓缓朝我挪来。
我心中暗叫一声命苦也。
竟是一咬牙,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后看去。
俗话说,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很明显,我面前这位拥有手脚的大哥在我心里的地位还是蛮高的,一个破人头还敢朝我叫嚣,我去尼玛的。
果然,当我回头一看,不出所料,我身后竟还真是一颗死人头。
人头就那样看着我,慢慢朝我挪动,一边挪动,还一边踏马的鬼叫。
我心中鬼火,去尼玛的,还踏马在吓我。
顺手便将手里的石头砸了过去。
因为离得较近,而我又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故而一击命中。
人头被我砸得滚到了一边,我还清晰的听到了它的一声惨嚎。
见攻击奏效,我心中大定,脚上也渐渐有了力气,我慢慢爬了起来,一边起身,一边又拾起一块石头。
可能是因为我砸中那人头的原因,身后的无头鬼也忽的顿在了原地,然而只是停顿了两秒,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无头鬼竟好似突然狂暴了起来,向我狂奔了过来。
这一幕事先我属实没想到,以至于我出现了短暂的呆滞,不过我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将手中的石头砸了过去,然而我的这一次攻击却是一下就被对方给拍飞了出去,就好似一个皮球一般。
我也来不及震惊了,见攻击无效,我撒腿便跑。
然而刚跑出没两步,那滚出去的人头再次朝我叫嚣道:“好疼,好疼,疼死我了,你竟敢用石头砸我,我要让你死,你今天是逃不掉的。”
不得不说,刚才这个玩意儿没说话,我险些将他给忘了,现在见他朝我叫嚣,我猛然惊醒,对呀,这个才是正主,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先把你给制服了,那个无头鬼还不就是手到擒来。
心中有了主意,再看这颗死人头竟是顺眼了许多。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直奔死人头而去。
那死人头此时好似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竟是连滚带跳的跑了,我也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这也间接证明了我的猜想,我更是不能让它给溜了。
一边追,我还一边大叫道:“别跑呀,宝儿,你不是想弄死我吗?我这不就来了吗?”
然而它却大叫道:“你踏马的有本事别追我呀!看我不弄死你。”
好嘛,好嘛,死到临头了,你还踏马嘴硬,希望等会儿逮到你的时候,你还能这样硬气。
我心中一狠,脚下猛地提速,不得不说,这死人头别看他没脚,跑得是真的快。
然而他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我脚下的石子,只见一道流星划过,死人头应声倒地,还滚了两滚。
我快上两步,一把拽起死人头那凌乱的头发,把它给提了起来。
它还想挣扎,可没有手脚的它又如何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身后的脚步声也随即而至,我不由分说,提头便转身对着他道:“站住,要是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戳瞎它的眼睛。”
说着,我已经将手对准它的眼睛了。
见我如此,那无头鬼果然停在了原地,还伸手出来阻拦,好似再说,别,别,别,有话好商量。
见此一幕,我心中窃喜,可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好似总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至于是什么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就在此时,我手中的死人头缓缓转过头来,月光的映衬下,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我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居然把他给忘了。
果然,下一刻,我左肩突然被人一拍,我反应也是迅速,立刻朝旁躲闪,然而还是晚了,虚弱感瞬间袭来,好似熬了一个通宵,让我浑身无力。
以前在乡里的时候常听老人说,人身上有三把火,两肩眉心各一簇,这三把火只要全部熄灭,人也就死了。
此时我的情况定是左肩的阳火被鬼给拍灭了。
再看我面前,此时两头厉鬼正在虎视眈眈,而且由于刚才事发突然,我手中的头也被我给扔了。这不,那个头也终于回归正主,还恶狠狠的朝我一笑道:“小子,怎么样,阳火被拍灭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哈哈哈哈。”
此时我的处境不可谓不险峻,一来筹码没了,二来一个厉鬼变成两个厉鬼,三来,我踏马还被他们给套了个虚弱,现在是想跑也有心无力了。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如果我身上的阳火这么容易就被拍灭了,他们怎么一开始不趁我睡觉的时候拍,非要等我醒了之后有了防备的时候才拍,这不明摆着多此一举吗?
我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好似在炫耀他们的战功一般,那个掉头鬼道:“臭小子,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疑惑,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快要死了,之所以刚才睡觉的时候没有拍灭你的阳火,那是因为我们也无法拍灭,我们可不像梦鬼,可以在人睡觉的时候就将他们给吓得魂飞魄散,所以只能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此话一出,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前常听老人说夜里走夜路时无论身后谁叫你,你都不要回头,因为回头很有可能会被吓个半死,然后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我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来了,缓缓从地上站起,我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