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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邵祁桧抱了一会儿后,情绪也渐渐平缓。伊阑珊见他没事,也就没有多问。只是拉起他的手,一同回家,准备今晚的讲古。

在崇华山一处高峰上.....

一位白衣男子正站在高峰旁,向崇祁城的方向——南面的点点灯火望去。白衣男子身旁还有一位少女,少女问白衣男子:“你为什么要来山上看?不是要带我去下面的竹楼吗?”

白衣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她:“时间还早,我还没有看到崇祁城灯火通明的景色,没有看到是什么在留住他。看吧,夕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我也要走了。”

少女明显是习惯了白衣男子神经质的回答:“无论怎样,我都会陪你的,你会陪着我的,不是吗?”

白衣男子愣了神,目光从城镇移开,转向无尽的天边,看上那已经发黄的天空:“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一直陪你的。”

少女噗的一笑,将目光移到男子的侧脸上:“什么是如果?你不是自称神明吗?神也有不确定的事情吗?”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他转头也看向少女,说道:“我骗了你。”

但这句话,少女似乎没有听到。

因为一个少年向着他们跑来,并大喊:“先生!姑娘!楚师兄说他已经想好了,请你们过去。”

少女转身,拉着白衣男子:“走吧!不要想太多了。”

夕阳欲坠,随着最后一丝温暖的霞湮灭在城镇中,崇祁城灯火也迎来了高潮。阳光的消失,接踵而来的是这个城镇的夜,但这夜并不是毫无生气,一片黑暗的,家家灯火通明,尤其是矗立在东城的一座竹楼。

在这一片灯火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高高挂在天空的灯——来自一座名叫“灯火讲古”竹楼的灯火。

竹楼很高,它是整个城镇中最高最大的建筑,就是城镇所有人公认的。

他的楼顶上,有一展特别的灯盏,这家竹楼的主人——伊阑珊从没有告诉别人竹楼的顶上是什么用在照明,就像是赵杉不告诉别人她的裁衣、缫丝秘诀一样,城镇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每当那盏灯点起,它会撑起东城的半边天,当然,那意味着今晚是伊阑珊讲书的日子。

在竹楼大门前,有一条一丈宽的路,它连接着竹楼和东城广场。此时的它正承受着几乎近百人的重量,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在这条路的北端是竹楼大门,大门一进去便是听书堂。在听书堂中,已经有许多人坐在位子上,等待着时间。还有不少人在大门口与迎接他们的邵祁桧聊着天。

有爽朗的男声:“嘿,祁桧。”“好久不见啊!祁桧”“......”

也有清脆悦耳的女声:“邵公子好”“邵公子,伊先生在吗?能告诉我在哪儿吗?”

邵祁桧自然也是一一回应:“大家好,欢迎欢迎!”“嗯,您好。”“嗯......伊阑珊他不让我说噢。”

在谈笑之中,整个竹楼又突然变得更亮。竹楼内所有的灯已经点燃,灯火把整个竹楼照得通明。竹楼旁边也有不少大户人家,他们也相继点灯,但远不如竹楼的灯火。

邵祁桧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赶忙招呼外面的人进去。然后自己偷偷跑出来,溜到竹楼大门前的外院儿里。

到了外院,除了通向竹楼大门的石板路,地上都生长着碧草。在石板路左面还种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它的树枝甚至伸出了围墙。

竹楼四周有石砌的围墙,围墙防卫盗贼,被修建得很高,但在围墙的四个角上,仍然不忘放上灯笼。

说书会持续到很晚,伊阑珊总会让邵祁桧他自己回去先睡。他睡不着,便学会了溜出来看夜景,邵祁桧甚至为此学会了爬树——以便能看成镇的夜景。

邵祁桧坐在一截坚固的梧桐树树枝上,找了一块儿舒服的地儿,轻轻地倚在上面看围墙外的夜景。

围墙很高,梧桐树也长得很高——为了自己的生长,把树枝伸出围墙外,获得更多的阳光。

话又说回来,夜晚的崇祁城辉煌无比,万家灯火通明。街上人满仍然川流不息,都忙着趁宵禁取消,做买卖挣钱。

邵祁桧静静地看着:看着嬉戏打闹的孩童;看着结伴而行的少年们;看着聊着城中风流的文人雅士;看着相约持久的中年男子们;看那些人来来往往的听众。

祁桧不自知地打了个哈欠,渐渐地进入梦乡。

时间飞逝......

“这青梅的突然闯入,让少年极为震惊...想听详情,请听下回。” 伊阑珊将手中折扇一合,退下台去。

台下人议论纷纷,“不是吧,这就没啦。”“好不容易听一次,还给我设置悬念。” “好好奇,这个青梅会干什么呀?”“唉,也不知道这个男主是真傻假傻。”

伊阑珊在幕后听着这些听众的议论声,拿出一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着大半瓶的白色粉末。

伊阑珊自言自语道:“收效不错。就快了。” 他把瓶子放起来后,走出幕后,招呼着人们回家。伊阑珊把人们送到围墙外,转身抬头一看,邵祁桧在树上睡着了。

伊阑珊无奈地摇头,手指一抬,邵祁桧就已经在他怀中。伊阑珊把邵祁桧放回他自己的房间,为其细心的盖好被,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回屋睡觉,而是向竹楼深处走去,越走,光线越暗。直至光线全无,他才堪堪停下脚步,伊阑珊来到一扇破旧的门前,推开门,不顾周围吱呀声音,走向房间内。

伊阑珊进了房间,随手上关门,拿起门旁的一盏油灯点起。昏黄的光线照亮了黑暗的房间,房间特别拥挤,啊不,应该说是很小,而且塞满了东西:有两排书架,一张圆形三角桌,一张背对着门儿的椅子。

伊阑珊拿着油灯,在一排书架里翻找,拿出一本整洁的黑皮书。这本黑皮书的封面上,有一个“圈中点”的白色图案。

他坐在那个背对着门的椅子上,刚把油灯放下,想提笔在上面写字.......

突然一道略显沧桑的男声传来:“咳咳...伊先生好啊。”

伊阑珊没有丝毫惊讶,镇定自若地继续在书上写着,头也不回的说道:“嗯。久仰大使名号,伊某在此恭候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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