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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

还未到小雪节气,北京迎来入冬第一场雨,并不寒冷,也不诗意。雨水并不想淋湿谁的头发,谁的脸颊,可偏偏有人站在雨中,仰望天空,学知便是之一。独自生活,最怕什么呢?没钱?废话!什么时候都怕没钱!独自生活最怕生病,一旦病倒,凄凉感会由地板慢慢爬上床,伸进被窝,所触碰之处,寒意扩散。想烧点热水喝,可实在爬不起来,“再缓缓”,学知想。头痛,恶心,四肢酸痛。摇晃脑袋,感觉大脑和脑壳已经分离,跑到厕所,把前天吃的饭都吐出来,这才感觉好一点。

那些寻找琳的计划,已经排练的相当成熟,无奈病痛纠缠,脑子里比较乱,想给媳妇儿打个电话,可怕她知道了担心,太阳早早落下,学知不得不挣扎起床,不吃饭可不行,他明白。

黑暗,在乡村,更加肆无忌惮。寒冷,黑暗,病痛,学知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吧,过去吧,太执着没他妈好处!可老天爷不这么想。从九点多上床睡觉开始,各种奇怪的梦境接连不断,一点钟醒一次,三点钟醒一次,五点一次,七点一次。而每个梦境中,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不清是谁,但他明白那是谁。如果明天还梦见她!我就去找她!学知对空气说。第二天依旧,他再对空气说:明天再梦见,我就去!第三天仍然,“这一个星期要是都梦她,我绝对去”!

周一上午九点过五分,琳正在电脑前工作,电话响起,显示西城派出所,疑惑着接听:

“您好!是刘琳吗?”一个听起来踏实的声音问。

“是我,有事吗?”

“这有一个叫李学知的,您认识吗?”

“李……学知?算……算认识吧。”

“哦,这么回事,李学知在家中自杀,遗书上有提到您,您看看能不能一会儿过来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琳感觉有点头晕,突然的一闷棍,理智这东西被直接打倒在地。如果是别人接到这种电话,她会提醒小心诈骗,可降临到自己头上,就有点头重脚轻。李学知,自杀!她脑海里瞬间跳出来之前他说的话:如果单纯为自己活着,那我早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琳还跟他分析,活着多好之类的。

魂儿已经丢了一个,说不上什么感觉,没有感觉。迅速下楼打车,直奔派出所。

学知的计划还是实施了,具体如下:他知道琳的名字一定是真名,并知道她住家在西城,于是找到西城派出所,一进门先打量,看谁能办这事儿。目标锁定一位一脸严肃的中年民警,看上去脾气就不太好,学知上前搭话:

“你好,我想麻烦您个事。”民警头都没抬:

“说”

“算了,我还是问问别人吧,一看您就不一定愿意帮我。”民警抬头没好气的说:“等会儿!说说什么事儿,你凭什么说我不愿意?说事儿!”学知暗喜。

“那行,我跟您说说,我最近吧,跟我女朋友闹别扭,她搬出去了,电话也不接,人也找不着,您说她成心躲我,我哪找去。我们俩恋爱八年多了,正准备结婚呢,这找不着人,您说我多着急,一点撤都没了,这不上您这来了吗。”

“找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你怎么招她了,她发这么大火。”

“害!就是……我……跟一妞儿……”

“睡了?”学知点头,一脸苦像。

“出息!”

“您先别说我了,我们俩好这么久不容易,您得帮帮我啊。”

“我怎么帮?”有门儿。

“这么着,您就说我死了,让她来认尸首。”

“没发烧吧?”

“要不她不来啊,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不这样,您就说,我自杀了,遗书里提到她了,让她来了解情况,怎么样?”民警皱眉沉默,学知赶紧说:“我保证不给您找麻烦,一会儿我门口等她,来了我就跪下,好好央告,一定让她原谅我。您得帮我,您得挽救我!”说着还要掉几滴泪花,民警抬头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别哭,别哭,大老爷们哭什么啊。”说着拿起电话,学知心里这叫一乐!“您说我这岁数…………”“行了!”。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他凭着“出色”的表演,先是到镇里派出所找叔叔,让他帮忙在公安系统里查琳的电话,也是各种煽情,各种撒谎,各种装孙子。拿到电话,第二天驱车住到城里的家,待到周一一早,便直奔西城派出所哭诉。过程比较容易,只是对演技要求比较高,有一点不到位,都会被我精明干练的人民公安发现问题。其实主要是警察叔叔心软,一三十多老爷们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看着心里怪难受的。

学知又和民警同志扯了几句,并要回身份证,便言说要去门口等媳妇儿,民警叔叔还叮嘱他要认真承认错误,别激化矛盾等等。学知点头哈腰,一个劲说谢谢!“您就站这看着,她来了,我直接跪下,先给她磕一个脆的,我就不信…………”“得了得了,记住!别找麻烦!”民警不耐烦的赶他走,自己找一个可以看见大门口的位置,时不时瞟一眼。

学知并不认识琳,大门口等,不能过来一个女的就拉人家吧,还得去大厅门口,只要从大门口进来,比较着急,中青年女性,八成是刘琳!没那么巧今天来好几个这样着急的妇女。对!就在这等!大家见过伏击猎物的猎豹吧,他内眼神就那样。

见面这段,我得好好想想,因为情况特殊,学知的手段可以说比较恶劣,拿到琳电话,直接拨通,问问她不就得了吗?有意思,就搞你们的婚外情,没意思就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你李学知不是不愿意纠缠,不愿意死缠烂打吗?干嘛来这么一出呢?真不知道这糙老爷们儿怎么想的,猜不透!猜不透!有些手段还不能明说,影响不好。

琳可没遇见过这样的“疯子”,她的生活环境,平稳是最大的特点,从小也没谁这么费尽心机的想要见她一面,她不算漂亮,也谈不上多有个性,普通人一枚,和众多普通的妞儿一样,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人群中,你绝不会一眼看见她的内种。这次,是个挑战。路程不远,所以,发现问题的几率不大,如果坐车三小时,那很容易半路发现不对。所以,事儿能成,是有好多因素决定的。

我想把这段改一改,他坚决不同意,“事实就是事实!为什么要改?甭抖机灵儿!照我说的写!”再说,再说他又急了,得!照你说的写!作为一个写作者,自己都不信的东西,写出来读者会信?荒唐!他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只要是事实就行,甭管别人信不信,什么离谱儿,怪异,那是因为你在看别人的事情,这事儿要是发生在自己头上,也就不觉得扯淡了。话说如果你自己仔细回想,也会发现许多自己经历过的,所谓“离谱儿”的事情,你对别人说起那些经历,照样有人撇嘴,说你吹牛逼。

也对,就照他说的来,他说我写,总质疑他,又要发脾气。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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