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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本无情

大愉国和安国交界处有一处环境恶劣的山脉,山下野兽横行,夜里狼一群群出没觅食,各种凶猛生物随处可见!山谷山山水水各占一半,深谷更是四季漳气弥漫!谷中无人烟,也并非什么仙境,于是多年来,强者不屑来,弱者不敢来!平民无法来,这一处山谷却是普天之下难得的清静所在!

沿着山脉而上,有一处高耸山峰,虽有瘴气弥漫,却也阻挡不了一缕炊烟袅袅升起,九月的日子日短夜长,不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见炊烟升起处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一岁少女,手中托着盆,走到空旷处一个大石头桌子上,小心翼翼从托盆中端出两个大大号棕色陶瓷碗,碗中底部是白饭,上有肉青菜,她放石桌上,眼睛看着喉咙咽了一口口水!拿起托盆依依不舍转身轻轻唤了一句“吃饭了”!转入炊烟升起的厨房中,左手端起缺了个口的黑陶碗,在饭锅中轻轻划着沾在锅沿边的饭粒,锅中早已经空空如也!她的碗却没多少饭粒!她继续炒起炒菜锅里剩下的菜汤加在饭碗里就蹲在灶台底下狼吞虎咽起来!而外面石桌,不一会儿,从旁边石室走出两个男子,年长者约50来岁,眼中冰冷精光四射,一脸威严不可侵犯!另一男子约十八,九岁,一身棕色衣服,细长眼睛如鹰眼睛一般锐利,右手中持一剑名“惊鸿”!两人坐上石桌旁唯一两张石凳子,一言不发吃饭,吃后各自回房修习!而厨房里的少女,每每都是他们不在外面活动了,才出来收拾碗筷,或去附近河边沐浴,或者去寻树洞安歇,或者失足被野兽吃了,无人关心!

年轻男子称年长男子为师,曾是江湖杀手,为何会退隐此处,估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知年轻男子叫纳兰杰,少女四岁时是他们在下山历练时遇到,纳兰杰当时才十二岁,心肠软,央求师傅带了她上山,不至于少女饿死冷死或者被野兽咬死吃了!虽上了山,但那不知为何长者不喜她,一直教导纳兰杰“女子为万恶之源,应当远离”并不许她和他一样唤他师傅,少女年少时靠近了一些两人的居室,便会被长者责罚!稍大一些,少女终于自觉,除了一日三餐,她便尽可能不在二位面前出现。尽可能屏蔽自己不发出声音!让他们忽视她的存在!倒也在这种打打罚罚的日子过了七年!少女最喜欢这二人不规律下山历练,一次多则十来天,短则四五日,他们一走,少女便是这山中精灵一般了无拘束!山中扑小兔,林中采野果,水中摸鱼,某些野树嫩叶也能成为她粗制滥造的糕点,只要是活的,都能在她一双巧手下被她变成美味!!

少女自四岁上山,这师徒二人给她的都是些不好的记忆,长者从未正面和她说过话!也不喜欢她,在她六岁开始有记忆时,一次奉茶要放长者石室门外,却碰见两师徒在讨论什么,少女不敢出声打扰,却不曾想被长者一袖内力挥来,少女便飞出了十丈开外!五脏巨痛口吐鲜血说不出话,长者却急大步而出指着她凶狠罚跪了三天三夜…那次罚完少女大病一场,自己在床上不知昏睡了几日,那几日纳兰杰时不时送水饭食,不至于让她饿死!也是少女命不该绝!自那以后,少女便知她在这山上可有可无!这二人在,她只是一个做饭小丫头!随时可能命丧当场!老者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剑术了得!虽未曾在他指教少年之时偷看,但事后在试练地树枝的切口干脆利落便可见一斑!如果不是那一日,或许就这样提心吊胆在山上过着!

那一日,师兄纳兰杰背着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长者回到山上,两师徒在石室嘀咕许久,少女在石桌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终于,在月上柳梢头之时,纳兰杰出来了,手中拔出他佩剑惊鸿,那是以前长者的佩剑,如今传给他了!刷刷两下,长者居住的石室便被封了口!做完这一切他走向少女,少女惶恐退后几步看着他!他站在她五步之遥惊鸿入鞘!道一句“你随我来”!便自行走向他们平时历练下山的路途方向!少女惶恐跟上!

月色如水,山顶怪石居多,没有大树,没有武力的少女步伐却也能远远跟着!不知走了多远,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前面纳兰杰终于在一座山顶瀑布口上停了下来!许久,后面少女双腿酸痛勉强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纳兰杰侧身望了望她,左手抬起,一把丈余两指余宽通体银白剑在月光下发出冷冷寒意!他道“以后这把剑给你了”!

少女呆了呆,望着纳兰杰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双手颤抖接过剑身!纳兰杰背对着少女又道“七年前我不该求着师傅带你上山,本意是想有何伙伴,师傅说没有牵挂便没了弱点,今日我送你一程!天道轮回,終还是由我来了结了!七年了,你连个名字也没有,尘归尘土归土!师命难违,望你到了下面不要恨我!……”话音落他突然快速抽出惊鸿转身刺入少女腹中,少女愕然!他抽出染了血的惊鸿惊鸿又复一掌拍少女入身后的十丈瀑布之下,血染红了少女入水处,纳兰杰不再看一眼!转身离去!

少女右手紧紧握住她记忆力唯一对她好救过她命如今却杀她的人给的剑,这是多年来他给她唯一一件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她何德何能,长者去了也不忘让师兄杀了她!女子,当真如此?是万恶之源吗???剑柄下两寸断情二字在月光下是那么醒目!少女意识越来越弱,终于闭上了眼!

一所两进院落,此时晌午!强光渗透大地!院落门扁“静园”二字格外显眼!副卧底内,冰蓝色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着白中衣的十一岁左右,脸色苍白的少女,那少女巴掌大的脸双目紧闭了无生气!如若不是嘴唇的湿润度,恐怕都觉得她是个死人!床边一个十八九岁婢女在细心给她擦手!强光照耀在床上人脸上,她双眼睫毛忽然动了动,闭着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终于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面前有个影子,眼睛逐渐适应了强光才看清床前影子,原来是个身着深蓝色刺绣婢女模样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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