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宿,总算把小偷抓住了。原来却是个疯子,本名唤做陈三桥,也不知因为何事,失踪了数年后,又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了,也不知怎么的人就成现在这模样了,本名陈三桥,也被人叫成了陈三疯。自那以后,宿舍就再没丢失物品了。
我奇怪的是,陈三桥为什么会在游魂岭出现呢,会是在游魂岭被吓疯的吗?知道那里有鬼的人,真的会在里面过夜吗?
疯子的行为不能用常理揣度,既然大家都平安,宿舍失窃的事也算解决了,我也不再想那么多。
转眼开学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校长接到通知学校要新来一个老师,托我回校时领到学校,通常在开学前一个星期,缺少的老师也会陆续补齐,这会学校虽然不差教师,可有新血注入,也总是好的,多个人也可以丰富下我们有些无聊的业余生活。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挺拔的身姿看起来英气勃勃,我从老校长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李存风。
李存风看起来有些严肃,文文静静的,比我和黄明看起来更像一位老师,一般人很难把我和黄明联系到教育工作者,李存风虽然不爱主动说话,不过聊上几句,人也不算内向,整个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过了开学的忙碌,孩子们沉浸在暑假的心也收回来了,教学工作渐渐踏上了正轨。
一天下午,黄玲的奶奶火急火燎地来到学校,原来是黄玲进了游魂岭。
学校总共有十几名教师,李存风来之前,男教师除了我和黄明,就是老校长,其余都是女教师,黄玲就是其中之一。
黄玲是本村的一个女孩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孩子也比较懂事,上完大学便回村里教书,也方便照顾爷爷奶奶,吃过苦的孩子早懂事。这会爷爷不在家,黄玲奶奶没了主意便找到学校来了。
黄玲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虽然我们在游魂岭,没遇到什么实际的危险,可一个女孩子,荒郊野外的如何能让人放心,当即我和黄明便决定去把黄玲找回来。
再次进入游魂岭,不同的是这回有了更明确的目标,一路上我都在想,黄玲进游魂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黄玲奶奶口中得知,黄玲下午去了一趟陈家村,一直到下午也没有回来,直到有人传话给黄玲奶奶,算起来黄玲起码进去大半个小时了。
林子里越往里走,越是荒草丛生,黄玲现在的状态,很难想象冲动到了什么程度,想不到一个柔弱的姑娘家,也有如此刚强的一面。
我们加快了步伐,希望可以尽快找到黄玲,要是进入林子深处,难找不说,万一真有什么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游魂岭里鬼神出没,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曾听人说,有人大胆跟人打赌,在鬼神出没的地方过夜,只一夜,第二天便没了人样,一辈子疯疯癫癫的。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没鬼也会自己幻想出来。
黄玲从小母亲不在,父亲在十几年前也失踪,至今未归,心里的依靠就是爷爷奶奶,如今也成了爷爷奶奶心里的依靠和寄托,万一有个不测,那可真是人间悲剧,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在学校里,黄玲年纪最小,我们都把黄玲当亲妹妹一般,这会明知道和黄玲进山的方向和我们不同,一路上也不肯错过任何一处,直到快进游魂岭还是没有黄玲的影子,我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游魂庄,我们又站在了这屋子前面,上次是晚上,这次才算真正看清楚,屋子的外壁,历经数十个寒暑的冲刷,墙壁上白色的石灰已经尽数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墙,更多的却被周围的藤蔓覆盖,只有屋子的顶部还露出漆黑的瓦片,进入屋子,除了杂草,仍旧是空空如也,历经无数风雨,不少瓦片已经碎裂,屋顶斑斑驳驳的投下数十道夕阳的余晖,梁上的木材也因为屋顶漏下的水浸泡,而变得腐朽,整个屋子看起来破败阴森,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唯一让人较为心安的就是屋顶透过瓦片的金色光线。
“黄玲。”黄明大喊一声。
我也喊到:“黄玲,听到就出来吧。”
屋子周围安静得出奇空,陈三桥的床铺仍在屋子的角落里,也只这见鬼的人会把这当家。
风吹起了落叶,秋天已经来了,一股寒意侵入肌肤,白昼已渐渐缩短,天黑得越来越快,到了晚上就更难找了。
黄玲为什么会进来?我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
一个瘦弱的女孩,在生活的逼迫下快速的成长,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想到这里便有些心疼黄玲。以黄玲的个性,什么事情能让她不顾一切的冲进游魂岭,附近的人绝不会主动到游魂岭,除去对鬼神的恐惧,进来这里总是晦气,要不然这屋子也不会破败至此,连条进来的路也没有。
难道和她父亲有关,黄玲的父亲已经失踪好些年了,别看黄玲外表坚强,一个孩子,从小没有父母依靠,内心怎么能不渴望父爱母爱。
我转过思绪,眼下要紧的是先找到黄玲,到时候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此刻,黄玲到底在哪里呢,难道还没有到游魂庄,这里离陈家村不远,按黄玲奶奶的说法她早该到了。
我拾起一条木棍,认准了陈家村的方向走去,二人担心黄玲在路上有什么意外才没能到这里,不亲自确认,如何能心安。
“黄玲。”二人边走边喊,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山头了,必须加快寻找的步伐,直到快要走出大路,仍然没有黄玲的踪影。
二人心中有些气馁,一边用手中的木棍敲打着两旁的树枝,一边继续前进。
“咦,什么东西?”被我打中的荆棘丛落下一样东西,正好被黄明捡到。
黄明举到眼前,手里的东西发出幽幽的绿光,是反射的月光,不知不觉间,月亮已下悬挂在了天空。
“是发夹。”我俩同时惊呼,那是黄玲的发夹不会错,我们都见过,一定是被荆棘钩落的。
我努力在周围寻找,希望能再发现什么,单凭一个发夹,我们还是无法确定黄玲的去向,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我蹲下身子,想要找找脚印,可地下满是落叶,就连我们刚走过的路也没留下脚印,心里一阵失望,刚找到的希望,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的鞋子是平底,踩在树叶上根本就无法留下脚印,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女生的鞋并不跟男生的都一样。
我摸着手中的发夹,没有哪个女生是不爱美的,女士为了显得更高挑挺拔,通常会选择后跟较高的鞋,而人的重心会因为站立的姿势落在脚后跟的地方,如果黄玲穿的不是平底鞋,就很有可能会在地下留下脚印。
我蹲下清理地下的树叶,心中祈祷着黄玲今天穿的不是平底鞋,否则还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线索。因为枯叶的掩盖,底层的泥土仍旧保持着湿润,我更确信地表会留下黄玲的脚印,果然,翻开树叶后,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鞋印,尖尖的后跟陷入泥土的脚印,很快又发现了第二个,顺着鞋印的朝向我们又发现往前的脚印,前后紧凑的排列着,倒不是因为黄玲个子小,树林里荆棘丛生,这样的鞋子根本就不适合走山路。
脚印虽然找着了,二人走了十几分钟,不过走出百来米,这一步一步找过去得找到到什么时候。
黄明发起牢骚:“这得找到猴年马月。”
事实确实如此,黄玲在前面走,而我们只能沿着不清晰的鞋印,照这样的速度根本追不上黄玲,可是还能有别的办法吗,二人硬着头皮边喊边找地下的脚印,总算今晚有月光,否则处境更悲催。
“咦。”黄明疑道。
我问到:“有什么发现吗?”
“鞋印不见了。”黄明说。
“怎么可能,你在仔细找找。”我接着说,“黄明老师,是不是光线太暗了。”黄明有近视,夜里视物难免会受影响。
“真没有。”黄明说。
看黄明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这让我想起黑林子里三毛的脚印。
我再仔细翻开脚下的树叶,还真没找着,二人还不死心,把几米内翻了个遍。
黄明摸着脑袋:“难道这黄玲妹子,长高了。”
“别整这没用的。”我说,“一步走五米,姚明劈叉都够不着,黄玲妹子还能高过姚明不成?”
黄明自知说的不靠谱,补充说:“咱这不是没线索,需要充分发挥想象大胆假设吗。”
“得,您在这小心求证一番,我还指望着您找到巨人,也好给我长长见识。”我没好气的说。
枯叶下面都是泥土,黄玲的脚印不可能会忽然消失,我不相信世上有鬼,三毛的脚印也曾消失,后来证实是被潮水的冲刷掉,可是这里是树林,哪里来的潮水。
周围黑漆漆的树影,我感到头皮发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到这鬼地方来做什么,怎么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刚发现的线索,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黄明说。
我虽然嘴上不说,这家伙总算说了句正经话,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游魂岭里到底有没有孤魂不好说,可是能让当地人如此畏惧,总不是无中生有,这其中或许掩盖着什么样的事实,或者说藏有什么秘密。
四周几米内翻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脚印,二人又回到了原地,黄玲的个子算不上高,就算是用跳的,距离也有限,而且会在在地上留下更深的脚印。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木,树冠上什么也没有藤蔓,而且人不比猿猴,也不可能利用树木荡出去。
我琢磨着地上最后一对脚印,看起来比之前留下的略深,稍宽,印记更新。
与其说黄玲留下的是脚印,不如说只是一个脚后跟的印记,这对脚印虽然比前面的要宽,但是只朝一个方向扩张,正常人直立行走,压在泥土上的印记都是同时朝两边挤压出来的。
黄明说:“黄玲在这里摔倒了。”
我说:“很有可能。”只有朝一侧倒下去的时候,才会导致脚印倾斜,同时因为重心改变压出不同深度的脚印,也会使倾倒侧的脚印扩宽。
这一摔黄玲的踪迹就消失了,黄玲摔倒之后一定有人把她带走,或者黄玲根本就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人打昏带走,总之是有人带走了,如果是后者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黄明说:“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人。”
“不错,从一开始我们就忽略了这一点,认为不会有人进游魂岭。”我接着说,“既然我们可以进来,为什么不会有其他人呢?”
如果有其他人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又要带走黄玲?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黄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