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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圣女

今年夏天,欧洲各国的气温普遍偏高,一大早,便有火红的太阳升上天空,将刺眼的眼光洒向大地。

已是六月的最后一天,还未到最热的七、八月份,气温便悄悄地爬上三十几度,正午时分,更是酷热难当,这个时间点,人们大多选择呆在室内,或是阴凉处,躲避暑气。

梵蒂冈的广场上却依旧人头攒动,顶着火辣辣的红日,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们有条不紊地排队等候着,等候着亲眼一观那些自人类历史长河中遗留下来的文化瑰宝。梵蒂冈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占地面积小得可怜,但就是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却并非所有区域都对普通人开放,不少入口处摆放着禁止通行的标志,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四处巡逻,若有人胆敢冒犯这宗教圣地,随时会被驱逐出境。

幸好洛兰不是普通人,所以他走在一条长廊上,这条长廊,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因为它直通向教廷的后院,可以到达教皇陛下的起居场所。

几十米的长廊,冷冷清清,只得洛兰一人前行。光洁的石质地板,彩绘着无数精美的几何图案,让人不忍心落脚。没有阳光,没有喧嚣,洛兰低着头,独自走着,似在沉思。此行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明日开始的本届“圣殿骑士”最终选拔,通过选拔并获得承认的圣殿骑士,将会有机会学到教廷的秘术——“圣耀斩”,这是洛兰想要的,他无需成为圣殿骑士,但要想学到这秘术,就必须通过选拔,当年教皇陛下的承诺,给了他这个机会。

长廊尽头,一道拱门,拱门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通过拱门,便可直达教皇厅,洛兰身为当代教皇陛下的教子,有资格觐见教皇,他要请陛下兑现这个承诺,他要变强!

近了,离拱门越来越近了,洛兰抬头挺胸,目光中依稀闪现出一丝坚毅。

便在此时,拱门那边出现两道人影,慢慢走了出来,仿佛来自于无边的黑暗。

从黑暗中走出的,一定是魔鬼吗?不,也有可能是天使!

那是一男一女两道身形,距离越来越近,面目越来越清晰!

洛兰驻足,然后又快步上前,右手抚胸,身子微微一躬,礼毕,道:“见过圣女冕下,副团长阁下!”

“原来是教子冕下,你好,亚特兰特少爷!”声若珠落玉盘,清脆动听,扣人心扉。

洛兰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这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来岁,生得高大威猛,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一身红色皮质轻甲,于胸口正中,一个大大的金色十字架,腰悬一柄长剑,十字大剑,剑鞘仍是红色,剑柄末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石头,身高超过一米九,雄浑强壮,英姿勃发,宛如一头火焰环绕的黄金狮子。

那女人,不知该如何形容,就算以洛兰的见识,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能描绘出她的美丽。接近一米七五的身高,修长的身形,卓然而立;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微微卷曲,用一根很普通的白色丝带系在脑后,偶有微风过处,拂起几缕;双手执于身前,轻轻互握,更显姿态优雅;一席白色的古典棉布长裙,只露出半截白皙的,如天鹅般美丽的脖颈,一个精致的银色十字架挂在高高耸立的胸前,裙摆自纤细的腰间散落,直垂到地面,展现出一种婉约的意味。最令人惊叹的是她的面容,西方人喜欢用天使来形容女子之美,不过在洛兰看来,纵然天使落入凡尘,也未见得就会比眼前这女子更美,单以容貌而论,似乎只有姜一妙能与之相较。不施粉黛,清新脱俗,顾盼之间,流露出一种自然的美,仿若浑然天成;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高贵与圣洁并存;再看那双眸,居然是罕见的银色瞳孔,晶莹剔透,未染一丝浮尘,淡然而纯净,似能洗尽铅华。

这女子,正是教廷当代圣女——艾瑞丝;这男子,便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圣殿骑士团”副团长——阿格。

自艾瑞丝身上,似乎永远感受不到那些负面的情绪,总是能让人心绪宁静,只听她柔声道:“教子冕下,你此次前来,是准备觐见陛下?”

洛兰答道:“是的。”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呢?”

“多谢冕下,我想请陛下兑现当时承诺,给我一个参加‘圣殿骑士’选拔的机会。”洛兰不卑不亢地答道。

“哦?”艾瑞丝将目光转向阿格,阿格是副团长,此次选拔,正是由他负责。

不过显然,阿格并没有艾瑞丝那般和蔼的态度,冷哼道:“亚特兰特家族,传承比教廷还要久远,你们什么没有,何须到这里来?”

“副团长阁下,我身为陛下的教子,也属教廷的一份子,自然有资格接触到那些东西,我会用事实证明,我有这个资格,还请你给我个机会。”洛兰正色道。

“是吗?只要陛下同意,我没有问题,我只想告诉你,我绝不会因为你是亚特兰特家族的继承人就手下留情,用你自己的实力来说话!”阿格的口气依旧冷峻。

“你放心,你会看到的!”洛兰针锋相对地答道,随即看向艾瑞丝,又道:“冕下,能否和你单独聊聊?”

艾瑞丝轻点螓首,看向阿格,阿格冷哼一声,径直离开。

待他走远后,洛兰笑道:“学姐,怎么不见你回学院呢?”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现在已经完成,一年了,没有回学院,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艾瑞丝微笑道。

艾瑞丝的名气,在奥古斯都学院内,绝不比洛兰低,身为现有的“四大A级学生”和“四大校花”之一,她的崇拜者加在一起,能轻松挤爆校长办公室……

不过她“圣女”的身份,却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包括正副校长,个别教职员,以及洛兰,这身份太过特殊,暴露于公众,绝非好事,上一学年,因教廷事务,并未返校,所以顾小石、姜一妙等新进学生,无法得见。

洛兰将学院这一年来的事情简单说了,艾瑞丝沉默片刻,开口道:“跟我说说顾小石这个人。”

洛兰心中一凛,暗道:“看来教廷已经开始关注他了,父亲让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答道:“看似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懵懂,但又偶尔透露出一丝不寻常。想必学姐已经了解,又何须问我?”

“或许吧,”艾瑞丝浅笑道:“是该回学院看看了。”言罢,轻轻一礼,道:“我先告辞了。”

洛兰回礼,道:“学姐慢走。”

艾瑞丝离开了,她的步伐是如此优雅,望着那美丽的背影,洛兰轻叹,不管人们的审美观有何不同,不论男人对女人的偏爱有何差异,都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世上真有女神,想来便似她这般模样;如果没有,那么她也必定是最接近的那一位。

……

西西里岛的最南边,地中海的海岸线上,某处不知名的小镇远郊。

这里没有美丽的海景,没有繁华的市镇,人迹罕至,只得一排建于山坡之上的平房,白色的外墙和同色的沙滩,以及湛蓝的海水,还有远处的小岛,这里属于教廷,外人禁止接近。

海风拂过,却没有吹散酷热,上午九点,火辣的阳光直射在沙滩上,让人头晕目眩。几排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顶着烈日,赤裸着上身,统一的泳裤……

那些身形中,肤色各有不同,有白种人,有黄种人,还有黑人和有色人种,唯一相同的,便是那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双手握于身后,目光灼灼。

于他们身前,阿格同样赤裸着上半身,精壮的身躯充满爆炸力,前胸后背均有伤痕,那是男人的勋章,只听他高声道:“今天你们站在这里,只为一个目标,用你们的努力,去捍卫属于自己的荣光,你们,能证明自己吗?”

“能!”声音整齐,并不高亢,低沉且雄壮有力。

“很好!这一个月,你们之中,绝大多数人会倒下,会离开,也许会死,你们怕吗?”阿格咆哮道。

“不!”

“很好!能够站在这里,本身就说明了你们的实力,这是‘圣殿骑士’的最终选拔,你们之中,会有人成功晋升为真正的‘圣殿骑士’,会得到教廷的认可,会由陛下亲自颁发骑士徽章,你们想要吗?”

“想!”

“很好!”倒三角的上半身,是男人的最好写照,阿格大喝道:“这不是训练,这是生与死的抉择,磨练的不是你们的身体,而是意志,身为猎魔人,最最坚强的意志力,或许比身体力量更加重要,你们有信心做到吗?”

“有!”

“很好!看见对面的那个小岛了吗?”阿格指向远处,道:“那个小岛,离你们的直线距离是8.7公里,我要你们游过去,从岛上的工作人员手中拿过一个护腕戴在手臂上,再游回来!”

没人说话,站在这里的都是猎魔人,精英中的精英。运动员参加奥运会的铁人三项比赛,游泳距离是4公里,对这些精英猎魔人来说,再长十倍,也不在话下。

“别高兴得太早,我说过,需要磨练的是你们的意志,每人必须全程负重一百公斤,成功回来的,记一分!最后回来的十名,不得分!不限制魔能技使用,不过我提醒你们,魔能技能坚持多长时间,以及使用后的虚弱,自己衡量,凡中途退场者,不得分!”

负重一百公斤……海游……往返总距离17.4公里,这不是普通人干的事,就算猎魔人,也殊为不易。

洛兰没有吭声,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他不会畏惧,他坚信能做到最好,为了自己,也为了亚特兰特家族的无上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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