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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心境

回寝室的路要经过校长办公室,顾小石在小楼外停留了片刻,老约翰人还不错,至少愿意跟自己挖心掏肺讲真话,校长那个老混蛋,就知道骗人,还有他的“走狗”,那个克劳迪奥·汉克斯。

绕到阶梯教室的正面,此时日头偏西,顾小石发现来往的学生比昨天多出不少,三三两两,边走边聊,今天是高年级返校的第一天,明天还有一整天时间,可以休息调整一下,后天学院就要正式开学了。

图书馆大楼和通道之间有一片空地,昨天空荡荡的,今天上午没走过这里,突然发现空地上摆了些桌椅,有些学生坐在那里喝着咖啡,顾小石经过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这间咖啡馆是要收费的,赶紧离开,收费就算了,一来自己不怎么爱喝咖啡,二来身边没钱了,买杯咖啡都不够……

一路回到寝室,刚打开门,就听见阿苏的声音:“伙计,整整一个下午,你跑哪里去了?”

阿苏回来了,正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桌子旁边还有个大袋子,里面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

“没,到处逛了逛,熟悉一下环境。”顾小石不好跟他提起今天的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有就是老约翰领自己去看的那些东西,都是学院的机密,没经过允许,不太方便告诉阿苏。

“哦,我中午就回来了,没来得及赶上午餐,只能在卢塞恩市区吃了点东西,顺便买了些生活用品,你看看,还缺什么吗?明天还有时间,正好也有校车,缺什么咱俩再去买。”

今天对顾小石来说,是艰难的一天,心力交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室,面前的阿苏让顾小石感到了一丝温暖,猎魔人的道路上,并不孤单,也会有朋友,也会有友情。

顾小石的心情好些了,一边检查阿苏买回来的东西,一边问道:“你究竟在看什么啊,昨天看到很晚,今天一回来又在看。”

阿苏说道:“学院的内部论坛啊,我告诉你,太有意思了,看来猎魔人学院并不是那么无聊,八卦真是无处不在啊!”

“阿苏,你也知道魔族和猎魔人吗?”顾小石试探着问道。

“知道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来这里的,外面的人不清楚猎魔人的世界有多么精彩,这条路或许危险,但也不是所有猎魔人都会到处打打杀杀,也有不少的辅助人员,将来我就准备干这个。”

顾小石一想也对,老约翰不就没有成天提着脑袋到处追杀魔族吗?校长那老混蛋,过着如此滋润的生活,这样看来,不是所有的猎魔人都会经常在生死之间徘徊,既然找我来,我就认认真真地学点东西,做个研发人员,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一节,顾小石顿觉豁然开朗,心情舒畅起来。

只听阿苏说道:“论坛上说今天新生见面会,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好多人在议论,说是见面会还没结束,突然有个学生跑掉了,最精彩的是,那个学生居然还去迟到了,你说,这是不是不给老师面子?得罪了老师,以后肯定会有苦头吃。对了,你也去参加了见面会,知道那个蠢货是谁吗?”

顾小石还没来得及回答,阿苏突然叫道:“你看你看,这里有个新帖子,就是说那个蠢货的。”

顾小石站在阿苏身旁,一同浏览那个帖子。标题是:“过度惊吓还是憋不住了——学院百年中第二只傻鸟!”这帖子的发文并不长,大概说的是:今天新生见面会,某位来自东方的男性学生,在下课之前,突然跑掉,原因不明,而该学生,是唯一一位来迟到的。无独有偶,三十年前,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也是在新生见面会上,有位男性学生突然跑掉,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阿苏笑得前仰后翻,嘴里叫道:“太有意思了,太搞笑了,你一定要告诉我,这蠢货是谁!”

“你说的蠢货,就是我!”顾小石一把抓住阿苏的圆脸,用手使劲地搓了搓他脸上的肉。

“不是吧,真是你?”阿苏还在笑。

顾小石点点头,阿苏看着他的囧样,笑得更欢了,用力捶着桌子,“伙计,你也太逗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跑了吗?”

“不!”

“哈哈哈,那你为什么又会迟到呢?”

“迟到总好过你缺席吧!”顾小石反击道。

119寝室的两傻鸟,一个敢缺席第一堂课,一个敢迟到还敢跑,不知其他新生们会怎么想这对活宝。

顾小石和阿苏当然不会在乎人家怎么想,他们有兴趣的是——吃饭。

二人来到餐厅,今天餐厅里的人多了不少,当然食物也多了不少,满满一餐台,至少有上百种不同风格,不同口味,不同文化的菜式,甚至还有不少海鲜,闻所未闻,顾小石算是大开眼界,这下难办了,不知道吃点什么好,又想每样都尝尝。

经过两天的努力,阿苏显然掌握了不少关于学院的信息和八卦,摆出一副“砖家”的姿态,对顾小石说道:“你知道吗,奥古斯都学院的食物,是在猎魔界出了名的,味美而丰盛,每周菜单都在不断变换,学院的人有如此口福,这些都要归功于建校时期,那位学院的第一任校长。”

“哦?为什么?”顾小石显然有兴趣知道,这么多美味佳肴,都是托他老人家的福啊!

“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一句话:‘对于这些即将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年轻人们,有什么理由,不给他们最好的呢?’于是,这个传统保留下来,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学院永远不会吝啬金钱,光是餐厅,每年都是一笔巨额开销,听说学院免费发放的校服,完全可以和那些世界名牌媲美。”

穿什么,顾小石倒是从来都不在意,吃什么,顾小石也不会讲究,吃饱为原则,不过如此多的美食当前,怎能不食指大动呢?

两人堆了一大盘,找了个空位坐下,顾小石望了望四周,各种发色,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帅哥美女比比皆是,面前这位阿苏同学,就算是有点对不起观众的了,难不成,魔抗因子还有美容的功效?

魔抗因子当然不能美容,但可以吸收并清除人体内的各种毒素,提高免疫力,促进新陈代谢,所以,猎魔人们,哪怕还没成为猎魔人的学生们,个个容光焕发,基因优良的,更是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坐在如此多的俊男靓女之中,顾小石觉得压力山大。

他在打量别人的同时,当然也有人在打量他,他今天算是在新生中出名了,先是来迟到,被老师说成“****”,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跑掉,就连阿苏都知道了,更何况那些曾经在场的新生们,于是,有人认出他来,在一旁指指点点,还伴随着笑声。

顾小石赶紧埋头,专心对付盘中垒成小山般的食物,阿苏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平板电脑,边吃边看,偶尔还会放下刀叉,输入文字,回复着论坛里的帖子。

在顾小石的催促中,阿苏消灭完最后一点食物,走到餐厅外,顾小石准备去散步,阿苏则坚持要回寝室继续奋战,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顾小石独自一人,埋着头走向学生活动区,这部分区域,他昨天未曾来过,今早扶着老约翰,急匆匆经过,没来得及细看。

远处的天际,只剩下些许余晖,比起昨天,今夜的校园,似乎热闹了不少,不时能看见三两学生,或交头接耳,或开怀大笑,或“勾肩搭背”,或相互追逐,甚至还有个别男女,手拉手并肩走着,怡人的气候和美丽的校园,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不远处的温泉湖,升腾起淡淡白气,好似仙境般,如梦如幻。

顾小石不知道这些情侣们,将来会不会走上猎魔人这条路,会不会碰到生离死别这种悲剧,魔族存在一天,猎魔人便永远不会孤单,为什么猎魔人就一定要对魔族赶尽杀绝,为什么魔族就一定要妄图颠覆这个世界,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共存呢,这不是更好吗?

顾小石觉得,这些问题太深奥了,自己只能算是一个学徒,不入门的学徒,是不需要,也没有资格去关心这些的。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所见所闻,无不令人震惊,似乎都是幻觉,却又那么真实,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彷徨了,不知所措。其实,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很简单,一道简单的选择题:“Yes or No?”仅此而已,选择猎魔人这条路,走下去,还是放弃,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中去?

夜深了,喧嚣声早已消散,少年伫立于漫天星辰之下,两侧的温泉湖,随着气温降低,白雾愈发浓厚,身处氤氲之中,时间在流淌着。

终于,顾小石抬起了头,他决定了,他要继续走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命运的巨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未来的路会是怎样,顾小石不知道,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已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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