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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密道

对于学生来说,周末总是美好的,没有课程,大把大把时间可供自由选择,阿苏选择了呆在寝室里睡大觉,而顾小石却依旧按照既订的作息时间,早早起床锻炼,今天还有件事,要到校长那里去一趟。

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时间刚刚好,大门半开着,显然是等待顾小石的光临。顾小石跨进办公室,今天的校长有些奇怪,没有坐在办公桌后的大椅子上,也没有靠在那一排柔软的沙发上,而是站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副画。

“你来了?过来看看这幅画。”校长没有回头,背对着顾小石说道。

“是。”顾小石应道。

作为校长办公室的常客,顾小石来过不少次了。这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的办公室里,各式各样的画比比皆是。来自东方的水墨画,来自西方的油画,还有些淡雅的素描画,一共二十多副,装裱之后,挂在各处墙壁上。顾小石不懂画,分不清好坏,也没那个鉴赏能力,但还是走到校长身边,打量着对面的那副画。

这是一幅来自西方的油画,不能算大型作品,目测也就五十厘米高,六十多厘米宽。法国的画框尺寸,一直被人们认为是欧洲乃至世界的标准,如果以此来看,这是一副15号画框,精美并浮雕着花纹。顾小石的目光渐渐覆盖了整副油画,近处一截田埂,斑驳的绿色稀稀拉拉地散布在上面;一人坐在田埂上,只能看到背影,身上的衣衫有些发白,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一望无际的麦田占据了油画的大多数空间,金黄色的麦穗随风摇摆,此起彼伏;油画顶部,显现出一小片天空,夜空,黑压压的,没有云,没有月与星,什么也没有。

“一个朋友画的,是他的遗作。”校长突然开口道:“觉得怎么样?”

人们常说,普通的画师,画的是外表,是形象;而高明的画家,画的却是意境,通过线条的勾勒和色彩的渲染,表达出作者内心的真实想法,要想领略到这种意境,需要一定的鉴赏能力,顾小石显然不在此列。

能说什么呢?不知道吗?顾小石打了个哈哈,道:“画得当然很好,校长您知道的,我不懂这些,不过,我觉得您这位画家朋友,心里肯定有些阴暗。”

“哦?”校长转头看向顾小石,微笑道:“何以见得?”

“我似乎体会到了一丝孤独和绝望,您那位画家朋友,也是猎魔人吗?”顾小石说道。

“他?算是吧,有点猎魔天赋,不过却更加热衷于摆弄画笔和颜料。”校长答道。

“我知道了,就像学院餐厅里那位皮埃尔大师,喜欢制作美食。”顾小石道。

“哈哈,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校长笑了,又道:“有点可惜,他活着的时候,并不出名,死了之后,却为世人敬仰。”

“原来是位已故的艺术家,”顾小石问道:“您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原来的名字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在他死了之后,却是以另一个名字,为世人所知,”校长道:“他叫梵高。”

“梵高?”顾小石惊呼道:“文森特·威廉·梵·高?那位荷兰画家?后印象主义的先驱和杰出代表?”

“嗯,是他。”校长问道:“你也了解他?”

“不,不了解,”顾小石摆手道:“太有名气了,网上到处是他的资料。”

“再有名气,可惜也只是一副枯骨。”校长道。

“梵高不是百年前的人吗?您也认识?”顾小石问道。

“你是想知道我的年龄吗?我告诉过你,以后你会知道的。”校长闻言,道:“我认识他,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旁,如果我去得再早一点,或许他就不用死了。”

“梵高不是自杀的吗?难不成……?”顾小石疑惑道。

“不错,死于魔族之手。”校长解释道:“有太多太多人死于魔族之手,他只是其中一个。”

“可恨!”顾小石恨恨道。

“他临死之前正在创作这副画,他咽气之前,将这幅画送给了我,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副画还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便可以完成了。”校长凝视着油画,若有所思地说道:“顾小石同学,你来告诉我,还差什么呢?”

“我?”顾小石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道:“您让我说?大师的作品,我哪敢胡说八道啊?”

“没关系,”校长道:“你再仔细体会体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哦。”顾小石老老实实地答道,又开始打量那副油画。

渐渐的,顾小石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精神力,就那么一缕,在油画中漂浮着,很微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显然,这屡精神力,比起教廷先知故居中的,差距太过巨大,顾小石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捕捉到了,带着一丝伤感,一丝哀怨和一丝不甘,最重要的是,在所有的负面情绪之中,有着那么一点不同,那是……一丝希望?

萦绕在油画中的精神烙印消失了,像是被顾小石所散发出的精神力吞噬掉了,再也没留下一丝一毫痕迹,顾小石缓缓道:“或许,这片天空上,还差点什么……应该是……是……几点星光?”

“星光吗?”校长大笑,道:“为什么?”

“无尽的黑暗之中,总会有那么几点星光闪烁,给人们带来希望,或许,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吧。”

“好!”校长拍手道:“说得很好,梵高老弟,你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吧!顾小石同学,你来补上?”

“我?”顾小石十分干脆地拒绝道:“校长您还是别难为我了吧!”让自己这种杂鱼,在梵高的画上补几笔?这是百分百剁手的事,顾小石不敢也不愿!

“那以后再说吧,”校长看向顾小石,道:“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有另一件事。”

“是什么事呢?”顾小石问道,只要校长不让他去补上那么几笔,一切好商量。

“你和苏格拉底同学的努力没有白费,”校长正色道:“上次我和你去卫斯理家族借来的笔记,通过比对,再经过验证,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了一点,阿古拉斯魔族圣殿,有超过九成的可能,就在那个地方!”

“是吗?太好了!”顾小石欢呼雀跃,道。

“尽管无法知道确切的位置,但我们一致认为,你们成功地找到了目标!Well Done!”校长道。

“真可惜,要是能确认就好了,扔几颗导弹,炸平了它!”顾小石道。

“不,没那么简单。”校长道:“那里充满了未知来源的干扰,而且圣殿多半位于山体之中或地下,导弹不会有任何作用,只能从内引爆,加以破坏。”

“什么意思?”顾小石问道:“什么叫做从内引爆?”

“很简单,就是必须有人找到确切位置,进入圣殿,安置炸药,这样才能毁掉它。”校长道。

“原来如此。”顾小石说道,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是一种“要坏事”的感觉……

果然,只听校长说道:“顾小石同学,你愿意执行这个任务吗?”

“我……”顾小石犹豫了,说愿意,那是假的,用屁股想都知道,此行必定危险重重,那是三大魔族之一的阿古拉斯魔族圣殿啊,纵然这支魔族早已败落,但也是人家的老巢啊!去搞人家的老巢……你以为是去迪斯尼乐园玩吗?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还可以和米老鼠、唐老鸭合个影……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校长突然迈出一步,道:“走,跟我去个地方。”

顾小石耷拉着脑袋,像只泄气的皮球,跟在校长身后,一路向着学院山体内区域走去。山体内第二层,一直向前而行,走到山壁尽头处,校长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扫描中……”响起了智脑“莉亚”的合成声:“完毕,身份确认,权限确认,欢迎你,校长。”

门开了,校长迈入房间,顾小石跟了进去,房间很小,只得几排杂物架,若是当作库房,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却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

校长突然道:“开门。”又是一阵身份确认,房间内的某堵墙面突然降下,一道小门出现在眼前。第三次扫描确认,小门开启,校长道:“走吧,跟我来。”

顾小石盲目地跟在校长身后,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着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

小门之后,是一条狭窄的梯道,蜿蜒向上,校长边走边说道:“包括你在内,整间学院里,不超过五人来过这里,要进入这个房间和打开这些门,至少需要学院的S级权限。”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顾小石问道。

“走吧,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校长自顾走着。

一路走来,尽是石梯,顾小石心中估算着,这里似乎是通向山体之后,其间,又经过了一道闸门,终于在尽头处,校长说道:“这是最后一道门了。”

安检过后,门开了,是向外开的,一抹光亮传来,那是自然光,看来自己估计得不错,此刻,已然置身于山体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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