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一敌十五,并不是我故做狂妄,制造噱头,只是因为我发现,只有敌人越强大,遭遇的情况越危急的时候,似乎完美之招才有更进一步改进的可能。和火在烧对战的时候,一开始我就摆出不设防的状态,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将自己处于危机之中,而无奈两人等级相差太多,便是想处于危机也很难,只有那一招“雷厉风行”能够让全无防备之意的我感受到些许压力,就是在这种压力下,我使出了那一拳,并让完美之招更进一步。
这样的话,如果以一敌十五,在那样的压力之下,应该能够让完美之招更趋近完美吧……
虽然连我自己也不敢肯定能不能赢那最顶尖的十五个武圣,但是,反正我不在乎输赢,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只是会让一些人失望罢了。
不过他们会怎么想,已不是我所能管的事情,这世上无聊的人很多,整天没事就追星星追太阳。若是想被人追捧,在以前唱歌的时候我就可以做到了,并不用等到现在,对完美之招的执着,才是我现在最在意的事情。
“杨老弟,你现在可了不得啊!”晚餐的时候,水清华呵呵对我笑道,“你今非昔的大名,无论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已经是被无数人知晓和追崇了,大家都在议论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以我看来,你要以一敌十五,应该是和之前那一拳有关吧……”
姜果然是老的辣,立刻就猜出我的意图了,不否认道:“不错,确实如此,我的那套招式正在揣摩研究之中,需要强有力的敌人对我造成压力,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地完善那套招式!”
其实,正确地说,完美之招已不算是招式的范围了,而是法,一种玄而又玄的出招之法!
“哦?不知道你这套招式叫什么名字?”水清华很感兴趣地道,之前那一拳,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其中之诡异恐怖,一直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
“完美之招!”我轻轻道。
“完美之招……”水清华沉吟了一下,点头赞叹道:“不错,够贴切,恐怕也只有这四个字,才配得上你的那套招法!”
轻轻一叹,水清华看着我,眼中全是欣慰赞叹之色:“杨老弟,距离最开始见你,也不过是半年内的事情,你的成长,是我一点点见证着看到的,你在武学上的天分,让我惊讶,而今你又致力于创出这前无古人、甚至比太极拳更加富有开创意识的完美之招,实力之强,便是让火云老鬼,也得说上一个服字……不过——”说到这里,水清华面容一整,正色道:“所谓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你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学修为,如果不加控制,任意使用的话,只怕将来对你自己以及身边的人,都会造成危害……”
见我要说话,水清华一摆手,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青兰市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暗魂’我也知道,他曾派人暗杀你我也清楚,你去消灭它其实也并不算什么,算是一报还一报。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有时候做事情不能太绝,免得你杀念太盛,以后想收摄都难了,像腾龙帮的事情,你就做得很不对头……”
我应了一声,心里却并不服气,认为水清华太过仁慈了,像暗魂或者腾龙帮那种组织,本身罪恶滔天,如果不彻底消灭,将来若让它们卷土重来,对我以及身边的人进行报复那才是大大地不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水清华见我口不对心的模样,也是暗自一叹,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之后的三天,我都在闭关,彻底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便连飞飞也没有开。
我盘腿漂浮半空,脑子里却是在全力转动起来。
完美之招!
一拳,两拳,三拳……
一腿,两腿,三腿……
不光是拳和腿,只要是全身能动的部位,都在我脑海中幻化运动,便连小弟弟也不例外!
完美之招,便是没有任何破绽,没有任何轨迹所寻的招!
无论什么部位,无论什么角度,只要出击,便是有结果,便是能击到我想要击到或者说应该击到的任何部位!
无人能避,最终的结果,未有任何变化,却将一切变化都计算在内,一种玄妙之招法,这就是完美之招!
一天过去。
没有结果。
我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里开始有点急躁。
又一天过去。
收效甚微,而我的大脑已经是有点超负荷运转,身上的真气波动,已是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正在交流讨论武学的水清华和火云怒,在第一时间内就感觉到了我身体上真气的混乱波动,均是脸色一变。
水清华失声叫道:“不好,杨老弟陷入魔障了!”
魔障,是所有习武者最害怕的事情,所谓欲速则不达,当负面的情绪参杂进了武学修炼之中,便会产生魔障。一旦魔障出现,如果不引导得法,修炼者轻则武功全失,重则性命堪忧。
两名天阶高手本都是十分看好我,也一直关注着我闭关这两天的情况。在他们想来,以我的年纪,武学修为已经达到这种境界,应该不会太急进才对,产生魔障的可能也就微乎其微,却没想到,我却是太过执着于完美之招的领悟,已经失去了那颗平常之心,故而魔障出现了。
其实也不能怪我,因为一直以来,我身上的武学修为,一身深厚内力基本上是从别人那得来的,其他招式又因为自己对武学领悟力高,还从未遇到过什么困难,注定我在武学上的心性修为不深,这也是我最大的弱点。
而完美之招却是不同,完美之招,已是基本上可以说并非人力所能够领悟出来的招法,而我勉强要去领悟,又不得要领,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我自然免不了心烦意乱,越急,便越想领悟,越想领悟,便又越急,如此反复,产生恶性循环,魔障产生!
当水清华和火云怒赶到练功房的时候,便发现整个练功房所在地方都被一片淡淡紫色光芒所笼罩,不断有混乱的紫电劲力从我身上扫溢出来,而练功房则已是分崩离析,早已不复存在!
漂浮在半空中的我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身上紫电光芒吞吐不定,对外界的事情全不知情。
水清华和火云怒见情况不对,立刻飞身而上,却撞在紫色光芒上后,便立刻身形一阻慢慢停了下来。
火云怒大叫道:“可恶!这小子练的什么古怪真气?怎么跟鼻涕一样,粘在身上就甩不掉?”
水清华苦笑不已,我的紫电真气带有捆仙索真气的性质,他是早就领教过其中厉害的,刚才也是太过着急,没看清楚情况便冲了进去,现在反而把自己给困住了,立刻大声道:“不要乱浪费力气了,只有同时将裹在身上的那些紫色真气全部震碎开,才能够出来!”
说着,水清华身上蓝色光芒一闪,便震碎了裹在他身上的紫电真气,飞逃出紫电真气的范围。
火云怒立刻有样学样,也立刻逃了出来。
“怪物!这小子果然如你所说是个怪物!”火云怒眼睛放光地看着一片紫光中的我,啧啧叹道:“真是想不到,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奇异的真气,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我们进又进不去,该怎么办?”
水清华想了一想,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摇摇头,看着我道:“我也想不出办法,只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心陷魔障的人,并不一定全部都会有什么意外,也是有人可以在身陷魔障的时候从魔障中脱离出来的,只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见。而一般能够做到这点的,都是心志坚定行事果断之人。现在水清华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也只有将希望寄托于我自己了。
而此时,我的脑海已渐渐混乱和模糊了,无数的招被我幻想出来,直拳,勾拳,正踢,侧踢,撞头,撞膝,甩小弟弟,用屁股顶……
完美之招?
到底什么才是完美之招!
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不对!通通不对!
可恶!我怎么想不出来!
不行,我就不相信我悟不出来!
……
现在的我,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面对最讨厌的数学综合题,想呀,写呀,算呀,可是怎么都想不出答案,也不出结果……那种痛苦和煎熬,便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剁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塞的棉花。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太阳再次出现,已是第三天了……
早上,等待了一天的水清华和火云怒发现我身上的紫电真气开始慢慢回收,到了中午的时候,便只是在体表还有淡淡的一层光晕。
这时候的我,头脑一片模糊,似乎有一些影子在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仿佛喝得要醉不醉,要醒不醒,整个人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过分地用脑,已是让我脑袋暂时无力去想任何事情,反而让我从魔障中解脱出来。但
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如果我恢复了脑力,便很可能继续去想那虚无缥缈的完美之招,最后反复下因为心力衰竭而死——当然,以我怪异的身体,能不能死,那也是一个问题。
幸亏,我并不是一个人,还有水清华和火云怒两大高手在为我护法。
水清华和火云怒抓住时机,两人一人一手抵在我肩膀处,劲力一吐——这是一个比较凶险的接触魔障的方法,由外人用外力将深陷魔障的人强行唤醒,出现的可能也许是事主一切无事,也许会身受重伤,但无论如何,总比一直深陷魔障要好得多。
而我的情况又有点不同,两人吐出的劲力自动地被我的身体给吸收进了丹田。而在水、火两股真气进入丹田的这一瞬间,我便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脑子一动,整个人便从那种混沌的境地中脱离出来。
而在这瞬间,就在我脑子醒了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影突然变得清晰,然后,那人影向我直直地击出一拳!
完美之拳!
我的眼睛猛然睁开了,直直地看着前方,爆射出两道紫色精光。
我心里激动起来,看到了!我看到了!是完美之拳!
刚才的那一拳!就是完美之拳!
不知为何,当那影子击出那一拳的瞬间,我便有了这样的感悟。
“杨老弟,你感觉怎么样了?”水清华担心的声音传来。
眼中精光尽收,我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变得无比平静起来,虽然没有真正领悟完美之拳,可是,就只是看到刚才那影子的那一拳,便让我又有了更多的感悟。
转头看看四周被摧毁得一干二净的练功房,我心中讶然,随后一想,便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很可能是我在领悟完美之拳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状况,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然后着担忧地看着我的水清华和火云怒,我歉然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你怎么没事?”火云怒突然瞪眼大吼起来,“练功有你这样练的么?老子年轻时候没你现在五分之一厉害,也没你这般急进,你看看你的头发,都成什么了,今天要不是老子和老不死看着,鬼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好了好了,老鬼,你少说两句,年轻人难免犯错误,再说他不是没事。”水清华对火云怒缓声道。
头发?
我抓住额前的头发一看,登时愣住了……
白的?
“唉……杨老弟,这次是你运气好,下回注意点吧……”水清华有些责备地道,接着叹了口气,随手一划,蓝色真气从他手中凝实,立刻变成了一副镜子一样的真气膜,清晰地映出我的头来。
我看着真气膜上的我,登时瞪大了眼睛。
我的头发……竟然……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