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妹妹三娘。
三娘对谢佑祖情根深种,她这个在现代没谈过恋爱的人,都看得清楚。
若是谢哥母子能搬来住,三娘与他也能够更好地发现,遂了三娘的心意。
温瑶本想让三娘送谢佑祖出门,三娘却听到谢佑祖要走就有些委屈,抿了抿唇,埋下头就抱起碗碟朝小厨房走去:“姐你去送谢哥吧。我洗碗去。”
谢佑祖见状,挠了挠后脑:“三娘怎么心情忽然就不好了?我这不是哪里得罪她了吧?”
刚才吃饭还笑开了花,有说有笑的!
温瑶知道三娘是不忍与谢佑祖分离,也没揭穿她一个小姑娘的心,看一眼谢佑祖,摇头叹笑:“我送谢哥吧。”
走到门口,谢佑祖道:“别送了,进去吧。”
说到这,却脚步没挪,看向温瑶,欲言又止。
温瑶见状,主动道:“谢哥有什么话就说吧。”
“元兄弟真的只是家乡有急事,赶回去处理了?他……还会回来吗。”作为干哥哥,又作为从小看着温瑶长大,知道她经历不容易的人,谢佑祖很不放心,尤其是得知桂花巷这宅子是元谨买下来的,愈发清楚元谨背景神秘,对二娘也多了几分担忧。
温瑶这会儿也不再瞒他,只轻声说:“我也不确定还会不会与他见面了。”
谢佑祖的担心正猜中,顿时就脸色一变,却听温瑶提前开口:“不早了,谢哥早些回去吧,免得干娘担心。”
他知道,她只怕不想多提这件事,便也就不再多说,只道:“便是元兄弟短期内不再回来,也还有我。放心,你与三娘有任何事,马上跟我说。”
温瑶点点头。
……
在县城桂花巷的宅子住下来后,温瑶姐弟几人与小团子倒也适应得很快。
与左邻右舍也熟了。
旁人问起,她只说自己夫婿常年在外做营生,极少回来,自己则带着姐弟、儿子过活儿,因为是药户出生,会些医技,曾经在村内也为村民们诊治过各类毛病。
于是,桂花巷的街坊们便都知道了,这个年轻美貌,带着弟妹与孩儿搬入的小娘子,是个女大夫。
不但生得美,还有医术,这般出挑的神仙人物,偏偏身边又没个男人,免不了就会被人在背后多议论两句。
每次三娘从外面回来,都会将那些街坊的一些流言碎语传达给姐姐听。
温瑶倒是不以为然,每次只一笑。
不遭人嫉是庸才。
谁能背后不说人?谁能背后不被说?
目前的状况,比在盘山村要好得多了。
她是新搬来的,引起街坊们的兴趣,被议论,也是正常的。
议论个三五个月,等熟悉了,也就好了。
只要不当着自己的面闲言碎语,她完全可以当不存在。
三娘来了县城也不嫌着,因女红手艺不错,便在附近的绣坊找了份儿差事,贴补些家用,又能打发时间。
四郎则被温瑶在附近寻了个私塾,正式入学读书。
平时,温瑶还是每隔几天便去苜蓿镇上的济世堂帮工。
偶尔,也会有盘山村附近的村民或者苜蓿镇上的人找到济世堂,去邀请她上门看病。
只是利川县县城这边,还未曾有多少百姓请过她看病。
毕竟初来乍到,县城的人还不了解她的深浅。
温瑶倒也不急,既然来到一个新地方,就得从零开始,这是早就预料到的。
*
这天早上,温瑶如往常一样,去了济世堂。
姚清瀚正在给客人称药,看见她来了,站在柜台后面笑着一颔首,打了声招呼。
她也没打扰姚掌柜,先揭开帘子,去了后堂,叫了阿宝,开始按照药方配药。
没料,不到一会儿, 外头便传来吵嚷。
还伴随着打砸和叫骂声。
她一皱眉:“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阿宝忙说:“我先出去看看。”放下手上活儿就撩帘出去。
不一会儿,面色焦急地探进头来:
“二娘姐姐,不好了,有个客人来闹事,说是从我们济世堂前日配的药,吃了以后,上吐下泻,头晕目眩,像是中毒之状,现在来找我们扯皮,非要济世堂给个说法,赔钱,不然就赖着不走了,现在还让身边的家奴在砸铺子,冯叔劝说中,也被他们伤着了,姚掌柜好说歹说,他也不听!”
温瑶拍案而起:“总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一来就打砸店铺,这人也太嚣张了吧?报官了没?”
“那人叫齐达,好像是利川县县太爷的大舅子,平日住在县城,在我们镇子上也有房产,偶尔会来住些日子……大伙儿都知道他性子跋扈嚣张,又是县太爷的内亲,都不敢招惹他,就算报官,怕也只会被糊弄过去,而且反被他记仇……”
李知县的大舅子?温瑶沉了眸。
又是个类似二代之类的。
不得不说,在这古代遇上二代,比起在现代遇到,更麻烦,更棘手。
现代社会的法制监管力度还是强多了,而且还有各种媒体平台可以爆料,多少能让那些嚣张跋扈的官二、富二有些忌惮。
她平息心情,朝门口走去。
阿宝见她想出去的样子,忙保护式地拦住,生怕那齐达的人不小心伤了她:“二娘姐姐,这会儿正是风口浪尖,你一个弱质女流就别出去了,外头有姚掌柜他们处理就行了。”
她只一沉度,转头问:“齐达前天在我们药铺配的是什么药?是哪里不舒服?”
“好像是感染了风寒,咳嗽流涕,就在我们这里抓了几味对风寒症的药。坐堂大夫当时给他瞧过,风寒似乎也不严重,所以配的药剂量也不重。”
温瑶眯眸,也就是说齐达可能只是得了普通的感冒,感冒药便是不小心吃多了,也不至于有中毒的反应,只纤指一抬,掀开帘子,直接出去。
其实对于“医闹”这种事,她已经看淡了。
毕竟,作为医生,绝对不可能百分之百令病人满意。
若是出事,就必须承受被病人责问的心理准备。
只是有些病人的手段更激烈,更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