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动,缓缓抽出,也就随他去了。
这夫婿真的还挺——贤惠。
走出厨房,她看一眼已吃饱喝足的三娘,轻喊了一声:
“吃饱了?陪我去一趟二房。”
“去二房?干什么?”三娘好奇地问,姐回娘家后可是从没主动去过二房啊,能少沾那边就少沾。
温瑶一字一顿:“去拿回属于咱们的银子。”
爹爹现在不在了,也该清算一下账了。
爹每年会寄一笔银子给二房,用来养自己的儿女。
现在爹意外去世了,她嫁人了,也能凭自己的能耐照顾好弟妹了,不需要二房养了,事实上,二房也根本没怎么好好养过他们,至少,爹今年年头寄给二房的银两,她得要回来。
顺便,再将家给分了。
从此,各过各的。
二房也别再想捞她一点儿油水。
三娘明白了温瑶的意思,吸口气,没错,现在爹爹都不在了,姐姐也嫁人了,分开过,自然是最好的,可……
“二房那边能同意吗?”
温瑶不语。
她才不管二房那边同不同意。
她都得争一争。
…
姐妹两到了二房那边,温瑶将来意一说,果不其然,杨氏立刻就拒绝了: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家?你爹若在,肯定也不会答应,不行!我不同意!”
柳银娥也没想到二娘一嫁人,居然连分家都提出来了,自然也跟着婆婆嚷:
“是啊,分什么家啊,二娘,你别以为这会儿家里有个男人,就有了顶梁柱,你这才刚刚成亲,未来日子还长着,分了家,没了娘家人给你当靠山,以后受了欺负都不知怎么办!若是一家人,万一你遇到啥事儿,都还有我们给你顶着呢!”
虽说大伯只怕是没命了,再捞不到大伯那边的油水了,二娘也把自己随便嫁了,但,这不是还有个三娘么?但是只要还是一家子,就还能安排三娘的婚事,从三娘身上捞到彩礼钱。
何况若是答应分家,就得把大伯上半年的银两还给姐妹两,凭什么?
吞入肚子里的肉,还能吐出来?绝不可能。
三娘见奶奶这边果然不同意,看向姐姐,又扯了一扯姐姐的衣角。
温瑶脸色毫无波澜,只轻轻一笑,对着柳银娥回应:
“我若遇到什么事,哪里敢让叔婶帮我顶,只求你们不趁火打劫、不扒掉我一层皮都算好的了。”
柳银娥恼羞成怒,脸色涨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见她头一转,望向杨氏。
杨氏见她看住自己,知道轮到自己,一个咯噔,果然,只听孙女盈盈开口:
“奶奶这话也错了,我爹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我们姐弟三人过得好,可现在咱们过得不好,若他在家里,肯定也是希望我们分家单过的。总之,这个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今儿我和三娘来,只是打声招呼而已。若奶奶和叔婶不同意,我们明天村长那边见,让村长评判。”
说罢,温瑶牵着三娘的手,转身迈出二房屋子。
柳银娥气不打一处来,半晌才回头看向杨氏:
“婆婆,你瞧瞧,你瞧瞧,才再嫁了个男人,觉得有了个依仗,就嘚瑟成啥样!这都提出分家了,还想闹到村长那边去!”
杨氏脸色是不好看。
这个二娘,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也不怕事儿大了。
老太太闷哼一声:“闹到村长那儿又如何?村长还能维护她这么一个臭丫头么?”说着,稍一沉吟,望向儿子:
“你去一趟村长家里,先提提这事儿,免得那丫头明儿去村长那儿瞎说一气……对了,别忘记带上些薄礼。”
温天保明白娘的意思,点点头。
…
刚出二房这边门口,三娘就等不及小声说:
“姐,明儿真的要找村长帮我们处理分家的事?村长会帮我们这一房么?”
奶奶和叔叔婶婶毕竟在盘山村住的长。
她们几个是小辈,与村长之前也不曾打过什么交道。
村长指不定会袒护二房那边。
温瑶也不确定村长一定会帮他们,但二房如今不肯分家,不肯将爹的银子还给他们,只有闹大才行了。
她只眯了眯眼睛:“先试试吧。”
又稍一顿,问:“三娘,咱们村的村长住在村西头吧?”
她记忆里对于盘山村的村长有那么一点稀薄的印象。
大约四十好几,老婆去世多年了,儿女成家后,一个人在村子西头的祖屋独自过日子。
村里的人有啥纷争,也都是找村长去解决。
三娘点头:“是啊,就村子最西边那栋屋子。挺大的。咋了?”
温瑶眼珠子一转:“你先回去,我有点儿事情,等会儿回来。”
三娘正想问姐有啥事,却见温瑶已经转身走了。
…
温瑶趁着夜色,来到西边村长住的屋子,前脚刚到,却听脚步声响起,有人也上门了。
她赶紧猫腰躲在院子墙壁后面,悄悄望过去。
来的人,竟然是叔叔温天保。
温天保手里还提着一只老母鸡和一壶酒,踏进了村长的院子。
温瑶气息一顿,眸子渐凉。
不用说,肯定是二房提前来跟村长打招呼,让村长在分家的事上偏帮他们的。
过了一会儿,温天保出来了,脸上表情很是轻松,哼着小曲儿就离开了。
温瑶看他那样子,像是和村长谈妥了,不禁眸色一眯,然后看向村长亮着灯光的屋内,须臾,悄悄走进没栓门的院子里,靠近窗口,袖子一滑,手心多了个用纸裹住药粉包,打开后,将药粉朝里面吹去。
这段日子在济世堂去帮工,她收集了一些各类药材的边角余料。
偶尔也会去村边的山上收集些药草。
然后自己调配出来一些防身或者应急的药物——
其中,有让人瞬间麻痹,失去意识的。
不消一会儿,就听见屋子内传来‘砰’一声,肉身坠地的动静。
她睫毛一闪,从前门缓步进去,从前厅走到内屋,看见村长果然已被药迷得晕厥在地,不省人事。
她将村长先拖到床榻上躺着,然后,环视了一圈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