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吏走到床边,打开了木窗,随后唤了一声,
“神仙。”
神仙挪挪身子探起脑袋,一点红光打眼前闪过,他条件反射的蹦起来去追,跟着红点窜出窗外,几乎是同时鬼吏紧跟其后移行窗外,还不忘挥手关上窗,趁神仙还在抓地上的小红点,从鬼吏的袖口飞出一条红绳,将地上玩得正欢的白猫捆成一条毛毛虫。
“你竟敢暗算本仙!”
回过神的神仙已经被鬼吏提在了手里,他没想到鬼吏居然拿激光笔来对付他,大意了,居然败给了猫的天性。
“放开我!”
被束缚的神仙扭动着身子,白色毛渐渐褪去显现本体的红色,看似与红绳融为为一体,扭动的身躯更像一只红色的毛毛虫。
“得罪了,劳烦神仙与我一同守夜吧。”
鬼吏收了收绳口,挣扎扭动的神仙慢慢变成私大拇指般的红玉大小,鬼吏将他系在腰间,又把玩了会手中的激光笔,没想到阎王会给他这样的一个制胜法宝,虽说不胜光彩,但也确实好用。他将激光笔收进袖中,立在原地,渐渐隐去身影。
鬼吏隐去身影的身后,是一排修剪成球形的瑞香灌丛,瑞香花期过了很久,正值果期,红透的果子一小簇一小簇的隐在绿叶间,似一颗颗红宝石,瑞香根,茎,叶,花均可入药,而结成的果子却连食用价值都一般,就连繁殖的功能,都比扦插差一半。
刚附身那阵,陈姝乐闷在苑里数十日,实在无聊便研究起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鬼吏相当于行走的百科全书,问什么都答,听了他对瑞香的解说,陈姝乐哼笑了一声,问鬼吏,你看这花像不像那些奉献一生却没得个好结果的人?
鬼吏没有回答,阴间的善恶罚惩与人间不同,一个人积的德达到了能救一人的程度后,若杀一人,判不下是罪,同样,为救数人而杀一人,也判不下是德,鬼吏看过太多审判时暴露的人性丑恶,被丢进地狱也无悔改之意,也见过极少的至善之人飞化成仙,所以善与恶在鬼吏眼里,已经不是简单的用对错来区分的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更克以律己,努力打工赎罪,没有合约任务的时候就跟其他鬼差一样去阳间收收魂,或抓抓恶鬼,偶尔会跟实习的神仙抓同一只鬼,那实习神仙抢不过鬼差也打不过鬼差,常常空手而归不说还常弄得一身狼狈,毕竟恶鬼都在悬赏令上,谁抓到就是谁的,各凭本事吃饭技不如人身为仙家子弟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更加努力的修炼。
倒是那些鬼吏的小迷弟们,再见识了鬼吏的强大之后,添油加醋的四处传播,久而久之便有了鬼吏遇神杀神遇佛砍佛脾气暴戾的有传闻,就此阎王还训斥了鬼吏一顿,禁止他参与悬赏令,只是那些传言一旦开始了,便不会结束,于是就有了神仙三番四次的试探。
按理说,鬼吏是不该对神仙动剑的,他也很少会去动剑,狩猎恶鬼的时候遇到四星以上的鬼他才会出剑,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神仙,他的剑就会不自觉地现形想砍神仙,或许是因为这把名为戌时的剑灵是地狱三头犬,天性的驱使让他每次见到神仙都想追着神仙跑。
戌时这把剑是阎王借给鬼吏的,剑的真身确实是地狱三头犬,原本阎王是想把犬借给鬼吏执行任务时用的,这只大狗带在身边,威风是威风,就是一出场就会引发骚动,还有几届的契约者胆子太小给吓散了魂的,于是阎王没办法,便打造了把专门容纳大犬的剑,让鬼吏随身携带着。
以鬼吏的身手是不需要武器的,又不是混世魔王,顶多是出个外勤罢了,而这装了大犬的剑,事实上是阎王给鬼吏装的随身定位监视器,大犬也不是什么真的三头犬,就是为了炫酷效果故意整出来噱头,本体其实是谛听的分身,或多或少带有那么一点点犬性,这只谛听的本体就是阎王殿里被梁玥误认为是兽毛沙发的那只,天天在阎王殿里趴着,给阎王进行实时转播,以便阎王随时掌控鬼吏的状态。
方便是方便,就是这谛听太能吃了,别人吃饭论顿,谛听吃饭论吨,怪不得当初借谛听的时候,地藏王二话不说就应了并且还送货上门,就这吃法,逼得判官带着牛头马面在地府种起了地,还搞得牛头马面怀疑鬼生,
判官:牛头,过来犁个地,马面,过来拉个磨。
牛头欲哭无泪:大人,小的只是长了个牛头,小的真的不会犁地啊。
马面哭笑不得:大人,小的只是长了张马脸,小的真的不会拉磨啊。
判官叹气:看来地府需要招募一群新人才了,我来看看,最近都死了些什么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