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和阿篱几乎是同时清醒,他们面对面而眠,身体还有搭在一起的地方。也不知道昨晚他们是怎么爬上的床,怎么就躺在同一张床上了?
睁眼看到对方和自己在一张床上,这是何等的惊吓。两人快速起身分离,拉开距离,尤其是金樽,几乎是弹跳式的从床上立起,大脑一片空白,是彻底傻眼的状态。
阿篱冷静的用眼睛检查了两人的衣服,确认无事发生,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金樽尴尬的不知要看哪里?大脑混沌,眼神慌乱,口语失调。“我们…………那个…………”
阿篱故作淡然的开口,“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我不会对你负责。”
“什么?什么叫你对我负责?我是男人,要负责也是我负责吧!”金樽急乱踱步,“这种时候,这种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
金樽的反应永远是慢半拍,没等金樽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阿篱已经出门了。
金樽此刻的心情是焦急又期待,自早饭时他便没在见过阿篱。他不好意思直询阿篱的去处,便装模作样的旁敲侧击福来,谁知福来人实诚,就是听不懂金樽的暗意,急得金樽把迫切的情绪都往下压。
金樽是既想看到阿篱,知道阿篱对昨夜之事的具体想法和态度。又害怕看到阿篱,因为不知该说什么,怕尴尬。金樽内心慌乱丛生,所有的感觉都很混乱。
虽然确定他和阿篱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感觉好奇怪,总感觉有什么是已变了。
金樽焦急的翻着书,坐立难安。书在他眼前翻了一遍又一遍,他却一个字儿都没看见。总出神,心思不在这儿。他一会儿一望前方,心里打鼓,怎么还不出现?是出府了吗?
金樽放下书本去练剑,没几下就练不下去了,因为频频出错,总感觉哪哪都不对。心也跟着剑越练越乱,都快成一锅搅不开的粥了。
放下剑再去做别的也是一样,吃又吃不下,睡又睡不着,想玩又进入不了状态。整个人像生病了一样,干什么都没劲。以前觉得有意思的东西,现在通通没了味道,做什么怎么做都是索然无味。
脑中就一个想法,那就是阿篱去哪儿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人?不会是生气走了吧?她也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呢,早上见她并未有什么大反应呀。
金樽想开口问福来,但又怕自己表现出过分在意阿篱的样子被别人获悉,回头再让阿篱知道了,被阿篱误会怎么办。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做贼心虚啊!
“福来,今天有谁出府了吗?”金樽边逗鸟边别假装不在意的开口,第一次在福来面前讲话还要找时机,以免小心思外露。
“少爷您说谁,这府里每天出府的人多着呢,小的也不全清楚。”
“就我们身边的人,熟悉的人里都谁出去了?”
“少爷,您突然打听他们做什么?”
“谁打听他们了,我就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那没有,都在。”
“你再好好想想。”金樽的提示再明显不过了,奈何福来就是看不出来。金樽自我感觉他好像是绕了一个江河出去,但就是接触不到目的地。
“噢,好像有一个。”福来摸着脑袋。
“是谁?为什么出去了?怎么啦?”金樽难掩的激动,感觉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脸上的表情一时失控,问题一连串的出来。自认为做的很好,但他这种过于情绪化的表情,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他今天的异样,掩耳盗铃。
“噢,厨房胖婶没来。”福来不紧不慢的答着,根本就没察觉金樽脸上的失望。
“就没别人了?”贼心不死的追问,难道阿篱没出府,只是在有意躲自己。
“没了,少爷,你今天是怎么了?是要找胖婶吗?”
“我找她干嘛,不是说了随便问问,怎么就记不住。”金樽突然发了火,怒意汹涌的斥责起福来。“你快下去吧!记住,以后少吃点,多用脑子。”
“哦”福来似懂非懂的抓着头应声下来,他是实在理解不了少爷今天到底怎么了?突然让人着急的把他叫过来,说的又都是些随便问问的话。自己说什么了他就发火生气了,还有他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嫌自己平日吃太多了吗?
金樽的心有些堵,以前也没发现福来笨,这么不解人意啊!不会是在明知故问吧!谅他也不敢。唉, 以前怎么就挑了福来做近身跟班呢。都说亲近的仆人是主人的另一个自己,这样说来自己平日里不会和福来一样愚不可及吧?
金樽假装闲逛,逛遍了府中阿篱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是不见踪影。没办法,金樽去找金蝶。
“哇,你这字不错,越来越进步了。”金蝶的字是阿篱教的,金樽就等金蝶提阿篱了。
“谢谢兄长夸奖”
这答案完全是错了一个轨道啊!金樽的脸在不知不觉中被拉长。
“今天怎么不去玩?那谁没来找你吗?”
“兄长说的是谁?我的丫鬟碧珠吗?”
“不是,是那谁,……”金樽纠结着说不出口,看到金蝶郑重的眼神,他就放弃了打听。一件容易的事儿被他七拐八拐的掩盖,现在弄成了难于上青天。
“兄长,你究竟要找谁?这么急切。”
“哪有急切,我谁也不找,我有事走了。”
“你是找阿篱姐姐吗?”果然,聪明不在年龄。从金樽不自然的夸字开始,金蝶就知道他这个哥哥是为了阿篱而来。她总是答非所问,其实是在逗金樽。
“哪有,我怎么会………”金樽本想否定,可大脑一瞬间失控,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又退回来。“对,我就是在找她,她是我丫鬟,我找她应该很正常吧?呵呵。”金樽神色一转,假笑的很大声。
“你找她很正常,但你这反应不正常。”金蝶表明乖巧温顺实则是个鬼机灵。“兄长,你不会是喜欢上阿…………”
“打住,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别乱说,小心我下次不带你玩了。”
“阿篱姐姐出府了,她和别人约了骑马。”
“什么”金樽的心情顿时飞起又横冲落下,好不容易无所顾忌的知道了她的去处,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去处。
昨晚她才和自己发生了那样的事,搅得自己一天都坐立难安。没想到她倒好,真跟个没事人似的,一大早还跑去跟别人潇洒去了。害自己还为她一直担心呢,喔,真是个心大到没有的女人。
金樽在房里来来回回来来回回的走,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问了福来两次,阿篱回没回府。时间从未这么漫长过,像是在熬汤炖药。
她身为自己的丫鬟竟敢……,竟敢不提前通报就出去和别人私会。真是大胆,怪自己平时对她太仁慈。看这次她回来我怎么教训她,一定要让她长记性,知道我这个少爷的身份不是摆设。金樽在心里频频发着狠,他憋着一股劲儿,等着要惩罚阿篱。
金樽等阿篱的地方,已从房内换成了院中,又从院中换到了大门口,焦虑而气愤的心情被熬到越来越浓。
好不容易等来了轿子,而且看到轿中下来的人是阿篱。一直等着的金樽不但没上前,反而转身拔腿要跑。
可惜来不及了,因为阿篱已经看见了金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