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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命换一命

景则天看着背对着他蜷缩在被子里的苏莫离,站了起来,伸出想触摸她头的手就那么僵在她的头顶,犹豫了好久才把手收了回来,“明天就会好了,相信我!”

说完景则天径直走了出去,经过门口看见双眼哭的通红的春桃,顿住了脚步。春桃一见皇上出来了,急忙跪下请安,景则天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说道,“照顾好你家主子!”

春桃重重的磕了个头,“谢皇上!”本以为她之前如此冒失,皇上一定不会让她再伺候苏莫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让她留下,此时春桃真是感谢天感谢地了。

苏莫离看见景则天走了,睁开大大的眼睛,有些恐惧的看向四周,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忍不住瑟瑟发抖,是对未来的未知感觉恐惧。

“娘娘!你睡了吗?”春桃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轻轻的说道,苏莫离一听顿时有些害怕,此时的她已经草木皆兵了,根本没有听出是春桃。

苏莫离警惕的坐了起来,拿起枕头有些防备的放在胸前,低声喝道,“谁?是谁?”

春桃一听,心里十分的难受,不自觉嘤嘤的哭泣起来,“娘娘,是春桃啊!”

苏莫离一愣,急忙擦了擦眼泪,又露出了笑容,“是春桃啊!殿内这么黑,我没看见!"

春桃看着苏莫离无神的大眼睛,强压着心里的酸楚,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娘娘莫怕,太医说您的眼睛不宜见光,所以春桃把所有的夜明珠都拿了出去!”

“哦!春桃,你给我拿杯水吧!”苏莫离不动声色的说道,被绑着厚厚绷带的手,有些紧张的拉着被子,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是!娘娘!给您!”春桃熟练的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给苏莫离,看她浅浅啄了一口,便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春桃,我困了,你也去睡吧!”苏莫离笑了笑,笑的十分的勉强。待春桃出去,苏莫离伏在被子上,压抑着哭了出来,此时她已经确信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景则天才出门就唤来了太医,瑟瑟发抖的太医们商议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那些针破坏了苏莫离身上的经脉,怕是无力回天了,只能借助神力接上经脉才可,说了半天,就是说他们没有办法。

景则天没有发火,只是有些疲惫的吩咐他们明早再给苏莫离检查一下,太医纷纷谢恩,谁也不敢上前询问他手上的伤,谁也不敢去给他包扎。

燕妃已经被打入冷宫,那个苏嬷嬷被景则天下旨凌迟处死,其他直接参与的宫女纷纷刺死,而那些间接参与的都被打了二十大板,就连燕妃宫看门的都被逐出宫,永世不得再入宫。

这旨意一下,本就不平静的后宫更是惊起千层浪,但是景则天对外丝毫不提苏莫离的事,只是宣称是为死去的穆妃讨回个公道,一时穆家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恩宠一时。

景则天还当众嘉奖李婉柔知道以大局为重,没有助纣为虐,把他国进贡的千年难遇的大珍珠赏赐给她,这样也把原先盯着苏莫离那些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李婉柔身上。

李婉柔当然不是个好惹的主,此时燕妃和她父亲上官将军一倒,用后脚跟猜也知道她就是未来的皇后,当然是不敢得罪她了,只是暗地里也会提防着她,毕竟连燕妃如此狠毒的人都搬到了,可见其心也不是什么好人。

景则天没有再为难上官飞燕,毕竟还得用她牵制上官飞鸿,而且对付这种女人,最好的惩罚不是杀了她,而是让她变成平民,以往想要的一切都成为镜中水月,痛苦的活一辈子。

景则天处理完一切,一如既往没有去哪个妃子的住处,只是又回到了乾坤殿,在苏莫离的房门外不知道徘徊了多久,终究是没有进去,春桃没有睡,守在门口,无意间看见景则天。

看着他们的皇上深情的看着窗子,春桃也为景则天的深情感动了,可惜又看了看睡得极不安稳的苏莫离,轻轻的叹了口气,就算再深情又如何,帝王最无奈,也不应该有情。

第二日,景则天一大早就召唤了一大堆太医前来给苏莫离诊治,苏莫离也极其的配合,可是每个太医诊断为便都摇头叹气,看的景则天一双丹凤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恨不得一掌把他们拍死。

最后还是一个胆子大些的太医被推了出来,浑身颤抖的和守在外殿的景则天说道,“回皇上,苏姑娘的经脉已断,臣~臣等——实在是无能!”

“滚——”景则天低吼道,拼命地压抑着,生怕让里面的苏莫离听见,那些太医一听如大赦般,纷纷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顿了一下,景则天吸了口气才又走进屋子,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装饰华丽的小盒子。苏莫离此时穿着月白色的袍子,早上春桃已经为她上好了药,又喝了一点止痛的药,感觉好的多了。

春桃去煎药了,屋子里只剩苏莫离一个人,她乖乖的坐在床上,侧着耳朵仿佛在听着什么,感觉又有人进来了,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床外戒备的问道,“谁!”

景则天没有说话,兀自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揉了揉苏莫离的头发,“是我!”看见苏莫离听到他的声音然后放松下来的样子,景则天满意的笑了笑,他喜欢这样的苏莫离。

可是他又害怕这样的她,如此脆弱的她怎么能在这深宫大院生活下去,没有那双灵动的眼睛,她怎么能再活得快乐!

“茉莉!你的眼睛没事,太医已经做好了药,只要你吃了就会看得见了!”说完,景则天把手里的那个小盒子打开,一颗金光闪闪的丸药就露了出来。

景则天小心的把它拿了起来,另一只手把盒子放下又轻轻抬起苏莫离的下巴,“我喂你把药吃了,先含着,我去给你拿水!”

苏莫离点了点头,可是却没有直接吃,而是用包的厚厚的手拿过了金丹,有些调皮的说道,“你先去拿水吧,我怕苦!”景则天宠溺的看着苏莫离,不管她看不看得见,依旧点了点头,“好!”

感觉景则天往前走了,苏莫离急忙把那颗金丹紧紧握在手中,声音有丝颤抖的说道,“则天,我的眼睛是真的瞎了吧!你连仙丹都拿了出来,我的眼睛真瞎了吧!”

苏莫离尽量保持着平静,景则天一听便皱起了眉毛,没有回头,依旧完成他倒水的动作,“我说你的眼睛没事,就是没事!把药吃了就好了!”

“如果昨晚屋子里真的一丝光亮都没有的话,为什么你们能来去自如,这不是骗我吗?还有如果这个药不是仙丹,你为什么要那么宝贝的放到千年寒冰做的盒子里!盒子放到床上,我就感觉到它的凉气了!你以前不是说仙丹只能放在这个只有你才能打开的盒子里吗?”

景则天把水放到苏莫离的面前,听不出语气的说道,“把药吃了!”

苏莫离紧紧的握着仙丹,仰起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如果这个真的是仙丹,吃后我的眼睛好了,我也会把它自己的眼睛再弄瞎!”苏莫离顿了一下,坚定地问道,“你真的还让我吃吗?”

说着作势就要把仙丹放入口中,景则天神色一动,把苏莫离的手挡了下来,把仙丹拿了下来,又放回了盒子中。“他就那么重要吗?我现在就可以把他的事告知天下,你觉得他还能活到你把药给他吗?”景则天有些薄怒的问道。

“如果他死,我就陪着他一起死好了,如果他吃完仙丹能醒过来,我就遵守答应你的事,待在你的身边!”

“即使永远也看不见,你也不在乎?”景则天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只是几个月他就错过了她吗?还是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

景则天看着眼前的苏莫离,明知道应该放她走才是对她最好的,可是他就是舍不得,闭上眼,景则天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苏莫离,一命换一命,你就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吧!”

这句话如诅咒般印在了苏莫离的心里,苏莫离感觉很苦,可还是笑了笑,“如原来一样!”

“禀皇上!逍遥王的坐骑回来了!”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禀报声,苏莫离一听,顿时乐了,有些兴奋的向前倾身子,“驴子回来了。在哪?”

难得见到苏莫离如此活络的样子,刚刚的那些压抑仿佛也消失不见了,景则天收好盒子,便传驴子进来了,驴子当然不会给景则天行礼的,挑衅的看了景则天一眼,便欢快的想苏莫离奔去。

“我回来晚了,女人,都怪那路太崎岖,我走着走着便迷——女人,你这是怎么了?”驴子一看苏莫离的手,就慌了,又急忙奔到她的面前,在看见苏莫离那无神的大眼睛时,慌张的在她面前晃了晃蹄子。

“你的眼睛!”随即有些愤恨的瞪着景则天,“你这个皇上怎么当的!怎么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一句话正好戳到景则天的痛楚,他微眯了一下丹凤眼,要不是看在苏莫离和这头蠢驴关系很好,景则天一定会把它一把掐死!

“女人!我带你回琉璃界,找万事通大人,它意使法术你变能看见了!”突然又一拍他的驴脑袋,“瞧我这记性,万事通大人明天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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