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去,白温柔只能回到自己先前租住的单身公寓。
打开门,冰冷的白炽灯的灯亮起,屋子里漫起一阵许久未曾住人的空旷的气味。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和茶几,正前方放着一张电视柜。
屋子并不小,但是与之前她住的地方相比,这里可以称之为狗窝了。
白温柔把手中的箱子扔到地上,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她与白暖晴的报答。
看着屏幕上白暖晴得意的笑脸,再看看自己这间狭窄冰冷的住所,白温柔的眼神扭曲起来。
都是她,都是白暖晴的错!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凭什么能过得那么好,自己却只能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狼狈地躲着众人的目光。
正在想着,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喧哗,接着一群人手里举着摄像机和话筒,直接推开白温柔虚掩的房门冲了进来。
“白小姐,对于最近网上流传的你和白大小姐的事情怎么看?”
“白小姐,你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吗?”
……
白温柔起身瞪着他们,“你们怎么进来了?谁让你们随便进来的!给我出去!出去!”
“白小姐,为何你不肯直面网友的指责和议论?”
“白小姐这般躲避,是因为心虚吗?”
心虚?白温柔气的脸庞涨红,怒吼道,“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做错了什么要心虚?!一切都是白暖晴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她就是个妖怪!她根本不是人!”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白温柔嘶吼怒骂的模样,心中不觉想道,她莫不是疯了吧?妖怪这种东西是现代社会会有的东西吗?
有个小记者不懂事儿,小心翼翼地问,“白小姐,你最近压力这么大,有去医院检查看过精神方面的问题吗?”
白温柔气的眼前发黑,“你们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不就是白暖晴手里的走狗,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指点点的!”
白温柔谩骂者推搡着,让记者们滚出自己的家。
但是他们如何肯轻易放过这个大新闻,摄像机和话筒如枪炮般对着白温柔,将她怒骂时狰狞和扭曲狰狞的脸录制了下来。
一番挣扎之后,在白温柔叫着他们若是再不离开就要报警之后,这些人才不情不愿地收拾起手里的东西往外走去。
有人小声嘀咕着,“装什么装,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人人讨好巴结的白家小姐吗?不过就是一只落水狗!”
白温柔双眼通红,“滚!都给我滚出去!”
直到所有人离开,房间再次恢复了冷清,只有好奇的邻居探出头来张望,被白温柔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缩了回去。
一定是白暖晴告诉那些记者她住在这里的,她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够,白暖晴那个贱人,她是想要逼死自己!
白温柔咬牙骂了两句,但是这里住不下去了,不然那些记者肯定就如苍蝇一般时不时就要来恶行她一番。
她拉起箱子,想着自己还能搬到哪里去。
一个男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白温柔抬头一看,见是顾逸泽,顿时面露喜色,“逸泽,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白温柔,你给我装什么?”顾逸泽大力地甩上房门,一把掐住了迎上来的白温柔,将她惯到墙上,死死的压住,“你现在这副无辜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我吗?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得有多惨!”
冰冷的手指慢慢地收紧,白温柔只觉得喉管被挤压,气息被阻断,肺部刺痛。
“逸泽……”
顾逸泽冷凝着脸,手下力道越发大了起来。
白温柔扶着顾逸泽的胳膊,震惊地看着他冷漠阴凉的双眼,他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
明明自己这么爱他,明明自己才是受害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胸口越发疼起来,疼得白温柔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用力地扒着顾逸泽收紧的手,喉咙里溢出微弱的低吟。
她深爱的男人竟然想要杀了她,是为了白暖晴那个贱女人吗?白温柔忍不住勾起嘴角,即使是在这么痛苦的时刻,她也忍不住想要笑一笑。
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她深爱的一心为他着想的男人竟然想要杀了她!这真是最大的讽刺,她的爱根本一文不值!
顾逸泽挑挑眉,放开了白温柔。
白温柔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抬起涕泪纵横,狼狈的脸看向顾逸泽,“你根本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别废话,我问你,公司的资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顾逸泽无动于衷,他现在只恨不得杀了白温柔出气,哪有心思和她虚与委蛇谈什么爱。
“我这么爱你,你却连相信我都不肯相信!”
白温柔只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顾逸泽扔到了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两脚,又是生气又是悲哀,以前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顾逸泽阴狠的眯眸,凑近白温柔,“恩?难道偷了我公司资料的不是你?难道录像是假的?”
“我,不是……”白温柔如何解释得了,磕磕巴巴得说不出话来。
顾逸泽发出一声呲笑,“白温柔,你也只会装作这么一副深情的模样说爱啊恨啊,背后下手却比谁都要狠。”
白温柔摇头,“我不是……不是我……”
“难道我看到的还有假?”顾逸泽直起身体,又看了一眼白温柔,冷哼了一声,“这次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说完,他拉开门,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间公寓。
白温柔愣愣地坐在地上,公寓里再次安静下来,原本还觉得窄小的房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偌大无比,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她一人。
许久,坐在地上的白温柔低低地笑起来。
她越笑越大声,笑声也从苦涩自嘲,慢慢变得尖利和癫狂,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让人心中越发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