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张程呢?
说好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呢?
温如言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她还以为这男人有多硬气呢。
石安也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比起之前爽朗的声音,现在的声音有些略显腼腆,许是被温如言的笑声感染了。
他的眼里眉间,也一下子染上了笑意,像是现在四市已经被废除了,美好的生活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温如言留下了石安的联系方式,心情愉悦的带着顾早礼向屋里走。
比起温如言的兴奋,顾早礼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是担心。
“你知道你很可能因为这件事功名全无吗?”
顾早礼看着温如言,防擦毕竟石安在,所以他没有当面佛了温如言的颜面,然而现在两个人了,便忍不住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温如言有些懒散,原本梳好的头发有几根现在正垂落下来,带着一股子惬意。
“所以呢?”
温如言含笑的看着顾早礼:“若真的到了那时候,我要逃跑,你呢?”
她这副样子,让人分不清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未来,顾早礼凝着她,凭着这单薄的词,全当她已经考虑过了。
既然温如言已经考虑过了,还是这样做了决定,那他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一扫之前蹙起的眉头,顾早礼也扬起了一抹笑:“不得不说,你是真的大胆。”
温如言没有喝酒,然而声音却像是醉态,染了几分醉醺醺的意蕴,轻声的嗯哼了一下。
顾早礼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一遭绝对是旷世之举,温如言的眼界和想法,虽然经常会极其跳脱,但是她的胆大心细,却是大多的男的,都望尘莫及的。
如果不是温如言,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去跟天斗,去研究洪水,去研究疫情,去研究各种疾病。
甚至到现在,去研究律法,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这其中的任意一件拎出来,都是触目惊心的,多少男儿身想都不敢想,而温如言已经做了,而且还做成了。
偏偏这么一个强大的女人,平日里表现的却是格外平易近人,给人做好热乎的饭菜,去抓小鸡养兔子,还会在生病的时候难受的哼唧要人喂,也会在喝醉酒后可爱的找人要抱抱。
顾早礼见温如言还在偷偷盯着自己,虽然看似没有注意,却时刻关注着他的想法。
他莞尔一笑:“天涯海角,荣幸之至。”
温如言一下子松了口气,顾早礼也跟着笑了起来。
方才没有跟着两人一起展望未来,但并不影响他现在展望未来,如果到时候这件事真的成了,那改写的可是一个时代的律法。
想到这里,作为男儿的战魂,像是一下子被激发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温如言的热情不减,两人饱含着激情回府,刚进府,就听到男人的声音道。
“快叫爷爷。”
这话实在是说的莫名其妙了些。
两人都齐齐的向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顾琛抱着狗蛋,表情慈祥的都能滴水:“乖宝贝,喊爷爷。”
两人:“……”
顾早礼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顾琛的面前:“你这是做什么?”
狗蛋已经快一岁了,扶着东西可以踉踉跄跄的走路,现在被顾琛抱在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你不喊我父亲,还不能让孩子喊我爷爷了?”顾琛半抬着眼睛,和顾早礼对视。
“你要是实在是闲得无聊了,后院的花花草草还没浇水,不要在这折腾孩子。”
顾早礼经常照顾狗蛋,一见他伸手,狗蛋便张开了双臂要抱抱。
顾琛抿着唇抱着孩子,不管怀里的孩子伸手伸的再长,就是不撒手。
顾早礼是真的有些头疼了:“这孩子又不是我的,你跟她教个什么劲。”
狗蛋伸手伸了老半天,结果没有一个人管自己,哇的一下子哭出了声,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了顾早礼,一时情急开始往外一个个吐字:“爹,爹。”
“……别瞎叫。”
顾早礼连忙将狗蛋一把抱了过来,这孩子说话晚,平时怎么教愣是一个字都不说,现在倒好,也不看看时机的就乱说。
眼看着顾琛眸低的深意越来越浓,顾早礼抱着狗蛋慧姐转身就走。
温如言也着实没有想到狗蛋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好笑的看着在空中咿呀呀的挥手的狗蛋,再瞧见顾早礼脸上的糗样,笑着迎了上去。
这孩子是放在门口抱来的,也不知道娘是谁爹是谁,田苗苗说一般小孩说的第一个字都是娘,温如言便有空了就教着她念娘。
那时候正好和顾早礼处在热恋之中,听说温如言教狗蛋喊娘,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笑吟吟的给狗蛋教着:“乖,喊声爹听听。”
日积月累的,孩子也就听进去了。
本来她能开口说话应该是一件好事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就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小孩子比起大人,是最能察觉出人的情感感觉的了,似乎是感到了顾早礼额不耐烦和烦躁,狗蛋不安的在他的怀里扭动着,呜哇呜哇的哭泣着。
温如言顿时心疼了起来,毕竟也是养了这么就得崽子,连忙伸手准备报狗蛋。
“娘,娘。”
狗蛋泪眼汪汪的看着温如言,温如言浑身一僵,然而狗蛋已经在她的怀里,自己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人的肩膀上,然后破涕而笑。
说话就跟破戒一样,有一就有二,然后就会无数次,往往第一次最难开口,可一旦开了口了,侯敏的说话就跟蹦豆子似的,很容易就能学会说话了。
温如言拍了拍狗蛋的后背,见她还要张口,便连忙伸手堵着她的嘴巴,心脏都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生怕她再多说一个字。
方才见顾早礼被误会还觉得好笑,着实没想到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落到自己头上了。
即便是不用回头看,温如言都知道,后面顾琛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她,简直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