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他去过她的住处,每一次都被她回绝了,就算见到了也是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做事。他也耐心的问过为什么,她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不愿意守着你就是了,你忘了我吧。”
他不知道自己那几天到底是怎么过的,身边的一切事物好像都与他隔绝了,这期间,宫本虞姬也来看过他,每一次都被他拒之门外,他低着头,呆呆地抱着手中她写的诗词,想着从前的种种,眼眶有些发红。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抱着疲惫的身子倒了下去,府里开始忙成一片。他总感觉脑袋昏沉沉的睁不开眼,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动了动不了。他期盼着她能来看他,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来过。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妻子,他能感觉到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日夜不分的守在他身边,心也一点一点的有些暖了。终于在昏迷了五天之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一眼便望见了守在他床前的人,美丽的眼睛已经有些哭肿了,那张精致而漂亮的小脸也不似从前那般散发出淡淡的柔光。整个人乍一看,瘦了不少。
“您醒了?”她欣喜地扑了上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他的目光微微一滞。伸出手心疼的触摸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张开有些干裂的嘴唇,她很适时地递上了一杯水。他微微地推开茶杯,虚弱的道“我昏迷几天了?”
“五天。”她轻声道,眉头有些蹙紧。他有些吃力地坐起身子,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额头,仍旧有些昏沉“是吗?我怎么昏迷了那么久,难为你照顾了。你真是个好妻子。”
听罢,她的神色间暗淡了下来,低了头喃喃道“如果可以,我不但想做你的好妻子,还要做你心中的人。”
他的心中仿佛被敲打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伸出手将她小心地揽入怀中,她的身子似乎瘦弱了不少,这让他心中的愧疚也越来越深。他抵着她的头,柔声道“我是何其幸运,这辈子能拥有你。”
“不,别这么说,能做你的妻子也是我一辈子的荣幸。像这样被您怜爱的抱在怀中,享受着所有女人的美梦,已经很让我受宠若惊了。”她靠着他的胸膛,满足的闭上了眼。他的心中却百味夹杂。微微一瞥眼,他好像看到门外的身影一闪,离去的步子有些踉跄,再等他定情一看,发现什么也没有,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那一夜她就在信一的怀里沉沉地睡去,看来真是累坏了,也许睁着眼不眠不休地照看了他几晚,现在终于撑不下去了。
过了几天,他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身子却有些虚弱了,遇到天下雨或变冷的时候偶有咳嗽。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整日呆在书房,捧着书本静静看。宫本虞姬偶尔也会陪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口渴之时及时地递上一杯茶。
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就会想起从前和美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与他嬉笑吵闹的场面,心中忍不住哀叹几声。虽然他曾在庭院前与她碰面,她面无表情地与他擦肩而过,仿若两人未曾相识过。他忍不住唤住了她,她却只是淡淡地回头毕恭毕敬地道“有什么吩咐么?太子殿下?”
想起她淡漠的眼神,无关置要的神情就让他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痛。他只能紧紧地强压住心中的念头,整日呆在书房中抱着书本,什么也不想。
“您看这儿的礼字,是不是注释有些错误?”旁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神见她正指着手中的书本,睁着明媚的大眼望着他。他微微一笑,和煦的道“那你认为该怎么注释呢?”
“这里的礼字,不该单单只是礼仪的意思,应当还有......”他静静地听着她讲着,她的确是个非常有才情的女子,对诗词歌赋也有一定的独到理解,谈及诗词,她的面上总是围绕着淡淡的喜悦。让他一时之间看的有些恍惚,两张脸不时地在他面前重叠。
“您觉得我说的对吗?”她淡淡一笑,面上有些绯红。
“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独到的理解,着实让我佩服。”他展开嘴角,暗自责怪自己又出神了。听罢他的赞赏,让她的面上一红,低了头。
今日,两个人谈论到很晚,门外的天已经有些发黑了。他便站起身,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腿,突然想到她也陪着他坐了一天,便回头柔声吩咐道“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她却微微低头,咬着唇“今晚您去我的房间吗?”未料到她会这么说,让他微微一滞,刚想开口拒绝,她的声音却已早早地响起“不做什么,只是您许久没听我的琴声了,我想弹给您听。”
她的面上有着坚定不移的神情,定定地望着他。他于心不忍,只能点了点头,她的面上立马就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一路上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地环着他的手臂,仿佛她还是刚入府的模样,那样忐忑小心的样子,让他看的微微有些生疼。他又何尝不知她的一派深情呢,只是他的满腔热血全数给了那个温婉而可爱的女子,满的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人了。
“您看今晚的月色是不是特别好?”她淡淡的笑着,指着天上的明月,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爱恋。他的视线随着她的手落在了那颗浑圆的皓月上,思绪开始有些朦胧。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夜里他带着她爬上了屋顶,两颗心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如今.....他苦涩一笑回答道“月虽圆,可惜人不圆。”
他的话也许刺痛了她,但是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不管您的心里有多少女孩子,我都不介意,我只希望您能在需要我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想到我,这也就足够了。”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他笑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于是只好选择沉默。
月光下,微微的光照耀在他乌黑的发丝上,闪耀着点点的亮光。她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多少女子爱慕而瞻仰的男人啊,如今真真实实的在她身边,让她感觉到错愕的幸福和失落。虽然他已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