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坐在办公室听那些高管开会，叶娇语觉得，出来找许嘉宁商谈合作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打跟江云然互换身体后，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外面逛过街了，每天面对的，不是报表文件，就是宋暮声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叶娇语望着橱窗中排列的精致高定，泪直往心里流。
谁还记得她的人设是虚荣奢侈的恶毒女配？！
大概是她看得时间太久，店里的服务生笑容甜美的出来：“这位先生，是想要给女朋友挑选衣服吗？”
叶娇语的目光粘在其中一件绯红的小礼裙上挪不开，闻言，嘴速大过脑速的脱口而出：“不，我是给自己看。”
两个服务生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底的惊恐。
叶娇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捂着脸，随便拦了辆出租车跑了。
她照着江云然给她的地址，一路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地方。
一站到许嘉宁公司门前，叶娇语就明白了，为什么江云然这么笃定许嘉宁会缺钱。
眼前的办公楼不知道存在多久了，墙壁都已经开始泛黄，而且相当的不隔音，叶娇语站在门前，甚至可以听到隔壁主管骂人的声音。
她刚准备抬手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许嘉宁拎了一大堆装修的废弃垃圾，看到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江总？”
叶娇语的视线从许嘉宁满是汗水的脸上，缓缓挪到她手里的垃圾上，最后再回到她身后烟尘纷飞的办公室里。
“你在搞装修？”
“是的。”许嘉宁笑了一下，她穿着便于行动的运动服，长发被扎成马尾，看上去和之前那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简直是判若两人，“因为租到的地方太破旧了，所以稍微装修整理一下。”
让一个女孩子拎着这么多的垃圾明显不大合适，叶娇语将垃圾从许嘉宁手里接了过去，许嘉宁有些无所适从，问：“江总，您怎么会来这里？”
叶娇语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词汇，才道：“有个合作想跟你谈一下。”
等丢完垃圾回到办公室，叶娇语才看清许嘉宁公司的全部面貌，办公室不算非常狭小，但也差不多了，十几个大小伙子分工明确，刷漆的刷漆，摆桌子的摆桌子，乍一看，也……非常和谐。
“江总，不好意思，这里实在是太乱了。”
许嘉宁的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难堪的，她从饮水机里给叶娇语倒了杯水，“委屈您了。”
“不委屈不委屈……”
叶娇语连连摆手，心里却道，幸亏这次江云然没跟过来，要是过来了，凭借着他那张嘴，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这里虽然凌乱，面积也不大，但气氛却是出乎意料的和谐。
许嘉宁顺着叶娇语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道：“他们都是跟着我从明锐跳槽过来的，只可惜，现在的条件太差了……”
但就算顶着这样的条件，也要从环境优渥的明锐离职，来跟着许嘉宁混，足以可见许嘉宁之前在明锐的向心力。
叶娇语笑了起来，许嘉宁鲜少见到她笑，忍不住问：“江总，您在笑什么？”
“我在笑，许盛林把茅坑里的臭石头当宝，反而把一块璞玉给扔了。”
叶娇语感慨一声，许嘉宁的脸色顿时更红了。
完了，自己怎么又一不小心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叶娇语在心里暗骂，急忙扯开话题，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许小姐……不对，现在该称呼你为许总了，这是江氏拟定的合同，许总可以过目一下。”
文件其实是江云然拟的，内容是指定许嘉宁的公司来为江氏这次的项目作为中间商稳定供货，开出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优越了。
从许嘉宁惊喜的脸色来看，大概这笔注入的资金，足以解决她现在的燃眉之急。
许嘉宁自然也清楚，江氏是不可能对一个刚刚开始上路的企业这么优待的，神色之间难掩感动：“江总，多谢您帮忙，我一定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之前的合作中，叶娇语已经见识过许嘉宁的能力，而且，她也相信江云然的眼光。
叶娇语回到江氏，刚走进大厦，前台小姐就急急忙忙叫住了她：“江总，明锐集团的许董来了，在会客室等您。”
刚找完许嘉宁，就要应付她爹了。
叶娇语叹了口气。
许盛林现在应该已经是急得火烧眉毛了，许嘉宁走了，还带走了不少中坚骨干，许嘉辰还在拘留所里，这件事一天不解决，被报道出来的机会就越大，许嘉宁离职的消息本就已经闹得风风雨雨，这要是再爆出来许嘉辰的丑闻，那明锐就真的是危楼将倾了。
叶娇语在会客室中见到了许盛林，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原本还算是意气风发的许盛林，像是老了二十岁，一见到她，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江总，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开罪了你，但看在咱们过去合作的份上，还请你网开一面，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低姿态了。
许盛林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这次却甘心向一个小辈低头，叶娇语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感叹上一句父爱如山。
叶娇语无奈道：“许董，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的确不是她，江云然不发话，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私下做决定。
“我都打听过了，江总没必要再在我这隐瞒什么，这样吧，这次的合作，我明锐可以给江氏再让出去三分利。”
许盛林一咬牙，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像是从他身上生生割了一块肉。
何止是许盛林，连叶娇语都惊了一惊。
“这……我考虑一下吧。”
叶娇语打发走徐胜利，立刻给江云然打了个电话，将许盛林开出的条件原样说了：“江总，这可是好多好多钱啊！”
江云然冷哼一声，对于叶娇语一副钻到钱眼里的样子非常看不上眼：“你急什么？现在急的，是许盛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