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仲拍了拍李高景,示意他不用过于紧张,刺客已经走了
“令妹武功惊世,不知师从何处啊?”黎仲整理青衫,不经意地问
“啊!”李高景惊声轻呼,转而寻问“二皇子怎知乐清是女儿身?”
“倒也不难猜,你想,边关将士久经战事,哪一个不是皮糙肉厚,皮肤黝黑皴裂?你再看她皮肤白皙如玉,明显是高门大户子弟;再者,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哪个前线战士会涂香粉?身材娇小以及过于清秀的长相,我推测她是女子!”黎仲轻声细语地分析给李高景听
李高景在心里不禁叹服,更后悔答应乐清带她来望北镇
黎仲见李高景神情紧张,递过桌上茶杯让其喝点茶水放松一下,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为什么说她是令妹,是因为李夫人我是见过的,夫人善妒,李将军并未娶妾室,而能将女子带到军营的必定是至亲,所以我推测陈乐清是令妹。”
李高景看着儿时玩伴,顿时冷汗淋漓,都说太子文治武功当世无双,却不知二皇子韬光养晦,大智若愚。
“我没记错的话,你母亲便姓陈,与已故陈存异将军是兄妹,那么陈乐清应该就是陈将军的独女吧!云谷十四州被掠,父亲遭难,陈乐清无家可归,故投奔到李将军处,不知我猜得对也不对?”黎仲语气平淡,目光炯炯有神
“二皇子,神算!”李高景不得不佩服地五体投地
“属下也是没办法,乐清孤苦无依,投奔于李府,此番我来望北镇赴职,她非要跟着一起来看看故地,念她思乡甚切,我就让她扮成男子,随我来到望北镇,军营不应留女眷,还请二皇子责罚。”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哎~”黎仲赶忙扶住李高景“高景兄,好生见外,我不说便是,孙破虏就是一个粗人,根本不会留意这些。”
哐哐哐~,孙破虏在门外砸门“黎先生,你没事儿吧,刚刚那刺客被乐清兄弟抓回来啦!”
院子里人声鼎沸,白天刚打了胜仗,晚上将军驻地就遇袭,很难让人不多想,众人来到院落中央,一个黑衣人头发披散着,看不到长相,双手垂在地上,应该是手筋被挑了,双腿也被利剑砍断,瘫做一团,地上被血染红了一片
李高景看到黑衣人惨状,不禁皱眉,陈乐清这么标致的姑娘,出手竟如此狠毒,但众人在侧也不便训斥。
孙破虏见李高景同黎仲已经来了,便大声质问:“哎,你为何行刺,受何人指使?快快说来”
黑衣人倒是条汉子,虽然疼得几近昏厥,仍旧从嘴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几句话:“无人...指使,你...杀我北丽...军士,我就是...来杀你的,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话未说完,箭羽破空之声传来,众人一愣,箭已没入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话未说完,看着门口树枝的方向,脸上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便没了气息。
众人具惊,抬头看时,枝头寒枝微颤,哪里还有人影,只余月色空空。
李将军吩咐士兵增强守备,便要命人埋了黑衣人,黎仲伸手阻拦,命人将箭取出,细细打量,这箭不似普通弓箭,箭头为玄铁打造,箭身通体白色,而这箭尾的羽毛似乎也有讲究,黎仲在脑海里细细查找出处...
众人来到议事厅商议,个个神情凝重,刚刚的变故让望北镇众人察觉到了自己布防并不周密,怕主将怪罪,所以各个副将噤若寒蝉。而李高景的神色更是难看,二皇子在侧,居然让刺客跑了,李家军也太丢面子了,这如何让皇室放心将望北镇托付给自己?
屋内气氛略显尴尬,但黎仲正在思考箭羽的问题,一时未察。
孙破虏打破僵局,声若洪钟道:“北丽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兵败了还敢来挑衅,按我说,今天就应该直接围了他们主力部队,不让他们撤走,他娘的还敢来望北镇撒野!”
李将军正色道:“北丽主帅时仁邈,是当世名将,以我们的战力正面是万万打不过北丽的,不然我也不会被围这么久。此次我们击杀了他们部分撤军,已经算是挫其锐气了。”
“时仁邈这老匹夫,打不过就来暗算”孙破虏气愤难耐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我对时仁邈的了解,他在自己没有掌控全局的时候,是断然不会冒险刺杀敌军主帅的,并且他们的信息似乎也是滞后的,孙将军早已不是望北镇主将,刺杀你是何意图?”李高景提出疑问
就当大家讨论的时候,黎仲扫视一圈屋内众人“陈乐清呢?”
“乐清兄弟想是刚刚抓刺客累了,回房休息了吧。”孙破虏被黎仲这不着边际的一问问傻了,随口说道
黎仲看了一眼李高景,“李将军,多派些人去保护陈乐清吧。”
这边陈乐清回房呆坐镜前,清泪打湿了两侧衣襟,她是多么冷静的人,今日却不受控制地挑了黑衣人的手筋,全因那黑衣人使的是陈家针法,陈家针法不同于其他门派飞针的掷,而是讲究指尖的捻,通过锻炼捻的巧劲,飞针于无形。
今日她追击出去,那人居然朝她飞针,看这人身法路数,修习针法已有一段时日,必然与陈家有千丝万缕之关联。陈乐清心下震惊,挥剑迎上,数招之下,便将其制服,问他哪里习得陈氏针法,那人却闭口不言,神情及其傲慢无礼,陈乐清气极,将其手筋挑了,再问仍旧不答,剑随心意,脚筋也应声而断。陈乐清问不出来将其扔在院落里给李将军审问。
心中却是万般不解:陈氏针法世代单传,只传陈氏接班人,陈乐清为陈氏独女,自然是只有自己知道使针手法,但刚刚的黑衣人并非陈家传人,却会陈氏针法,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肯定跟父亲的死有关,是不是他为了针法而杀了父亲?本想着留他一命,细细盘问,却不想有人杀人灭口,想到父亲的死,不禁又泪流满面。
这边会议继续,李高景不知黎仲为什么突然要求派人保护陈乐清,不禁寻问到“黎先生有何高见?”
“刚刚那个黑衣人不是北丽奸细,而是来杀陈乐清的...”黎仲一语惊呆众人
堂内一下子静得可闻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