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确实有打算把旧竹牌停用的意思,但不会做的那么明显。
起码这些竹牌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比方说一些店内做活动,放大限度让客人进来消费的话,有会员竹牌的可以优先,当然,旧竹牌也不会再发行了。
新竹牌由李四、梦萝和安安等人检验前来办理资格的人文化水平,达到水准以后就会为之制作比起旧竹牌更加精良美观的新牌,这新牌就是陈旭家酒楼永久通行证了,以后自然也不需要再推倒重来,哪能这样不停折腾。
别以为绝大部分老百姓没法进来吃饭,酒楼生意就不火爆了,相反,文人士子们争相恐后的杀奔陈旭家酒楼,一个个兴奋非常,简而言之,这里不就变相给他们读书人吃饭的地方吗。
背后开店的还是一位年仅二十岁的宰相,历史上除了那什么甘罗小孩拜相,而且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像这位一样的牛人吗,他们几乎是以朝圣的心态前来的。
一国宰辅那可是读书人至高的追求,安邦定国有大本事也是自我价值体现的,更别说年少而有为,而且就开酒楼这个职业,历史上也无人可比,读书人们不疯狂过来沾沾光才怪了。
偏偏士子书生非常有钱,远不是后代宋明读书人可以比,一个个都是豪掷千金,结账要一百钱,愣是丢下一贯,要裁剪三尺锦缎作为食姿,愣直接给一匹。
总之仅仅只是黄昏开始营业,但是到宵禁前收摊的时候,陈旭楞赚了之前一天半的营业额,可见这些家伙有多豪气。
其中除了装逼的,好多读书人心里想法其实也挺朴素的,就因为这是他们崇拜喜爱的陈大人开的店,就要多付食资,让人家多赚点钱,也为自己的好心情买单。
这外头的道路可是实打实的,击败突厥也据说用了他的计策,大肆抓捕突厥细作、维持城中秩序也是他干的,这位做的实事可能不多,但每一件都能让大家感觉得到,这就很占便宜。
“好!明天我要修东大街到皇城街的路了,还是老规矩,先修一条五米宽的窄路,等之后文明值富裕了再补足道路,兴化坊西十字大街长二百多米,出西门往北一路要再经过通义和太平抵达皇城街,全场三里,也就是说需要一百五十块石板,七万五文明值我还是付得起的,这样的话就可以大大加强兴化以及沿途几个坊市和皇城街的联系,增强运输往来能力,可以让周边繁荣起来。”
深夜书房里,陈旭拍了一下桌子,看着长安地图,在上面虚画了一条线,心里计算着。
兰初此时又是委屈的跪在书房后卧室里的床上,帘幕中隐约能看到她曼妙的胴体,此时的她非常扭捏,至于为什么就要问自己这位主人了。
真是坏蛋,让她穿的什么衣服吗,怎么能,怎么能……兰初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自己都臊得慌,可这左等右等啊,这死人怎么还坐在那里想事情呢,人家腿都跪麻了,不过还别说,认真思考的男人真好看,真帅。
李二今天也是精神振奋,即便忙了整整一天,深夜回来的他还是来到长孙皇后宫里,一直到二更天才消停下来,皇后早已沉沉睡去,而他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就要上朝了,却一点不慌的样子,要是有烟,估计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思考人生。
国家骤然成为他的,需要考虑的太多了,哪怕他今天不停下了一天政令,还有许多深层次的东西没有提及到。
而且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他看了一下府库,各种钱财丝帛折算起来,总共一百几十万贯的样子,这笔钱看似多,但对一个国家,尤其是一个不仅远远没有从此前十几年的战乱中恢复,现在还在对外战争的巨大国家来讲,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要忘了现在李二登基免除徭役赋税,别忘了目前大唐还有庞大的军队需要供养,不要忘了这么多功臣他只来得及封赏的陈旭等重点一些手下,大笔的赏赐还需要拿出来,也别忘了天下百废待兴,需要极大量的钱财进行发展。
宫廷用度,基础建设,无穷无尽的耗用,并做好未来几年朝廷都无入账的准备,钱从哪来?
刚刚登基野心勃勃的李二,突然之间就蔫了,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垮掉了。
他做秦王的时候,天策府被李渊赏赐了三座造钱炉,他的钱财可以说是想印就印,比李建成还得问朝廷开口要与拨款来的更爽,养活一个天策府秦王府很简单,可现在轮到养一个天下,这就完了。
造钱炉再能够拼命铸造铜币,速度也是有限的,何况即便是古人也懂的经济学,哪里可能没有物质基础而拼命造钱的?
到时候民间货物少,钱多,这多出来的钱有什么用?到时候物价暴涨,天下动荡,恐怕情况更糟。
“这可咋整。”李二在皇后寝宫东宫里来来回回的走,今天他还听有宗室建议,大修长安皇城宫殿,修个屁啊,这钱你们出吗。
事实上别说武德九年的李二,明年,后年,后后年,后后后年的贞观四年,李二都在洛阳修不起一座宫殿。
甚至后来从西域高昌国而来的高昌国王,看到大唐这贫穷的样子都心生鄙视,后来直接投了西突厥,掐断了大唐丝绸之路。
可以说贞观是一个盛世,但不算富足,因为这是国家从破而立的一个阶段,人口少而贫穷,逃户无数,就这还要免赋税,朝廷本身又不擅长赚钱,内外交困,起码整个贞观前半阶段都是穷的不行,要富也是民富而国穷。
所以可想而知,李二到底缺多少钱,怕是再来多少都填补不了现在大唐的窟窿。
“不行了,明天早上问问陈师,问其他人都没用,房杜无忌他们我早就问过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建议我分发一些钱币到各个部门,让他们去民间赚钱,这办法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好推行,毕竟太有伤朝廷颜面了。”
李二叹了一口气,一眼扫到旁边一瓶啤酒,心情重新振作起来。
愁是愁,却可以借酒消愁啊!